罢了,预言不过是一场豪赌,赢了的人留下,输了的人寂灭……
可是……太像了……而他,输不起了……
兰佩莹莹,漆黑深沉的眼眸中仿佛有什么情绪如波涛汹涌,接着又被紧紧封锁。
无一察觉,孤峰之上,白云之巅,透明的天书缓缓开启。
沿路的兰花香熏得依兰的颈间玉佩隐隐作痛。下山的一路上都是,一片一片白晃晃的还没个空隙。可惜她对兰花有些过敏,根本没心思欣赏这些。
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想到自己之前或许也是如此漂泊心里竟如图吃了苦莲一般有些涩味,玄珂送她下山之际好心叮嘱她怎样出山就回了,依兰如今才会如此忿恨。
她真的迷路了。
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那个面纱男子的眼睛,依兰被自己的冥想惊着了,连忙似赶蜜蜂似的甩掉这个思想。
要不,听天命?她望着眼前幽幽的分叉小路,默默摘下一朵兰花,心里默念着单片花瓣左行双片花瓣右行,正当她准备细数的时候,一阵如月霜的寒气扑面而来,冷的她一个哆嗦——
前方不远的树丛前站立着一名身段纤长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紫衣,裙摆点缀着如游凤尾似的银丝,若不看她那双冷漠的眼,一种梅花盖雪的高洁气质,如同那冰凌打磨过的玉器一般,十分难得。
眉目如弦月,眸子如陨星,同样一种天生的贵气,以至于她看人都是半瞌着眼,丝毫感觉不到善意。手中持着泛着白光的月形冰刃,杀气腾腾。
那女子的眼眸中好像有着一点点暗紫色的火焰在微微闪烁,然后眼睛一眨,火焰便燃烧殆尽。
“你可知这里是禁地?常人不可踏入!”那女子的声音尖锐空灵,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迷路还迷的这么倒霉……依兰不免有些懊恼,玄珂说了沿着东边的小路下山,难不成自己走的是西边?心里不由得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死皮赖脸求着玄珂送自己一程,如今遇上了不该遇上的麻烦,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不敢说话了?私自毁坏禁地的圣物,你可知罪?”
圣物?依兰无意瞟向手中的兰花,可怜的垂着花瓣儿似乎宣告着她的死罪,心中祷念不知者无罪,抬头刚想辩解几句。却看见那女子的目光如冷箭一般射来,有一种四肢百骸都浸泡在冰水中的刺骨。紫衣女子的双眸在她的身上冷冷的扫视,开口已是肃杀之气:
“你不是门派中人……此乃本族圣地,你是魔道中人?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依兰看着那女子几乎要吃掉人的表情,嘴唇刚欲张开变又被这女子截断。
“你既然如此冥顽不化,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不容她解释,那女子的剑开始微微颤动,变得血红不可捉摸,她动作利落抬起剑,剑像一道炫光一样在空中变向,不由分说就向她刺来。
瞳孔里映出了尖锐的剑峰,她闭上眼睛,耳边划过剑气逼来的蜂鸣声,嗡嗡的扰乱了她的心神,剑气太快了,根本无从躲避,这形势,估计也只有挨宰的份了。
顷刻间,依兰简直都能感受到剑锋划过的气流拂到她的脸上,却未曾料到一声锐利的尖叫如炸雷般在耳旁响起。
这尖叫声自然不是她的,她有些迷茫,难以置信的睁开双眼:
那个紫衣女子剑已脱手,横插死死的钉进一旁的树干上,似乎被自己的法力反噬,她的眼中也尽是惘然,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向后栽去,直直撞到树干上又依着惯性倒在地上,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
依兰还是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一切安然无恙。
怎么回事……为什么受伤不是自己而会是她?依兰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个紫衣女子的双眸里仍然充满了杀气,她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修长的手指往旁边一张,那柄剑颤抖了几下,便脱出木桩,回到她的手中,纤细的手臂往地上一戳,剑死死撑地,极为艰难的站了起来,还没站稳脚跟,她竟没有过多的犹豫,眼睛的紫光更甚,左手结印,右手抬起剑就向依兰再次刺来。
依兰若是此刻还怕,那便是真的傻了,她稳如泰山的盯着那女子向自己奔来,当她触到自己的那一刻,恍若她的周身出现了一个浅紫色的光罩,把她弹了出去,一种强大的力量把她紧紧包裹在其中,让两人之间有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屏障。
那女子这次用的功力恐怕是上次的好几成,内力损失的更加厉害,连血都未流出,只来得及看见她一个错愕的眼神,紫色的身影就直接弹飞了出去,手中的月牙形冰刃亦是如此,一想到她马上就要撞到树上,依兰不免有些不忍心看,却未曾料一阵狂风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