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诡异不已的眼神,她下意识拽紧被子把自己包起来,手忙脚乱的,包裹的像个粽子。
“这丫头......逗你玩的,救你嘛,医者仁心罢了,何况荒郊野岭一个小丫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吊着命,我自然心有怜惜,便把你捡回来了。”玄珂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那......你给我上药的时候,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她的声音有些羞愤,开口依旧理直气壮。
“且慢,就你这么个豆点大的小蒜苗,谁看你啊,本医尊才没有那么猥琐,医的是内伤,外伤请别的女子来上药的。”
“果真?”
“那是当然。”
他叨叨着把扇子一合,缓缓朝她走近,拎小猫一样把她拎了起来,她的脸刚被裹得有些微红又变得有些失神,转眼间自己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丫头你的脑子还是摔的不轻。”
“你什么意思?”她半分恼怒的又气来一句。
“你失忆了,我说的不错吧。”
他笑了笑,把扇子放下,依兰这时才看见他手上那把翠白相间的折扇,似乎也是个好价物。
“医人医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个法子你不醒来我还没法子使,现在倒是无碍了,我先试着帮你恢复记忆。”
墨衣男子手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结了一层微薄的金色光影,仿佛来自远古的号召,“放心,闭上眼睛,我不会害你,你连被我害的价值都没有。”三分挑衅的话语此刻全有了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迷魂灯轻轻流转,她的睫毛微微颤动,锁骨上的印记越发妖冶,白的入骨,灼痛的扩散开来,浅浅形成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的形状。印记越来越深,仿佛要狠狠刻进她的骨头里,见她面部扭曲挣扎,要尖叫却叫不出来的痛苦模样,他“呼”的放开手柄,灯笼摔在地上,灿光消失,猛然把她惊醒,她脚下一软,差点就要倒下。
“还是没有想起来?”他一把扶住她,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没有。”
“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这么挫败,唉。”他一脸无奈的看着她,看了看似乎又想起什么,缓缓附在她的耳边,道:“放心,一定有办法的,你先别着急。”
“怎么了。”那个白衣男子听到声响,踏进门来,两人互看一眼,玄珂微微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好似从远古飘来,有着不同于这个世界的疏离,语气却是分外的肯定,连一点上扬的强调都没有。
她低下了头,发现锁骨上的印记又开始变得生疼,听见脑海中有个声响钻进了她的耳朵。
“依兰。”
这个声音空灵刺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却莫名的熟悉。
“依兰。”她分外肯定的开口。
“来历。”
“不知道。”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里却丝毫没有情感。
“玄珂,送她下山。”
他的声线天生就偏冷峻悠远,很有质感,但流光浮华的气质背后充满了威严与压迫,几乎不给人任何反驳的理由和余地,一切的话语在这句话后面似乎都变的软弱与无知,一种完全压倒性的气魄,就在这短短的一句话中磅礴而来。
“可是......真的不是她吗?会不会是……”明知道没有用,玄珂还想再挽留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连我的命令都没有用了吗?”他的眼神漠然一扫,所到之处仿佛都静止的一般。
“是。”
“那,惊扰了,不过,此等大恩,我定是会挂在心上。”难得的知书达礼,仿佛在他的面前就应该这样,不卑不亢,也定不让那个人小看。
玄珂无可奈何瞄她一眼,仿佛下定很大决心一样抓紧她的手。依兰缓缓转身,虽然有些莫名的憋屈,但想捡回条命实则也是老天有眼,也不再计较这些,前途虽然茫然了些,但究是有活头可循。
走到门口时,仿佛想起了些什么,她回首黯然转头一瞥,那个戴着面纱的男子却已经无影无踪。
屏风后,他闭上眼睛,体内翻涌难止的心绪扰的他几乎不得安宁。
他不得不承认,哪怕在朦胧中这个女孩都让他一度有了错觉,但终归不是。
背在身后的手有些僵硬,他把袖子往前一抚,面纱轻轻落下,手中紧紧握着的那半块兰佩闪着莹莹的光泽,映照出一张绝世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