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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难民潮

翠儿看着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的少爷,冷无霜笑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少爷我更衣呀,我要去见彪叔。”

翠儿才反应过来,“啊”的一声,心想:这少爷就是厉害,连人都没有看到,就知道是我。看着翠儿一边给自己更衣一边犯着花痴的样子,冷无霜就觉得好笑,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都午时了。”翠儿小声的回答道。

冷无霜伸伸懒腰,这可真是睡觉睡到自然醒呀,起来就有人伺候,这生活真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得可真惬意,希望一直都这样下去。正意淫爽着的冷无霜被翠儿的声音打断:“少爷,穿戴好了。”

冷无霜恢复了一派正像,记起这次彪叔给他们带回来的东西是战马,那可是几位师兄们和大哥梦寐以求的啊。

冷无霜找到冷无言一路小跑的来到镖局,就看到很多人在挑选自己的物品,已经有一多半人拿着自己喜爱的东西离去了。这时四位师兄们也刚刚赶到,和冷无霜他们一起朝彪叔赶过来,喊道:“彪叔,我们的战马呢?”

一位精神抖擞的中年汉子,转过身来,虎目浓眉,一脸的络腮胡,满身的霸气,绝对的彪悍,果然不负冷氏镖局总镖头的称号。

冷彪笑着回答道:“你们这帮小祖宗们,早就给你们弄好了,在那边。”众人顺着手指的方向,就看见马槽里有数十匹神采奕奕的骏马,其他人一窝蜂的去看马了,只有冷无霜留在原地。

冷无霜规规矩矩的向冷彪问好,彪叔很满意的说道:“还是无霜好呀,懂得关心人,那些个小子们,都是些白眼狼。哈哈,快去挑你的良驹去吧。”彪叔虽然笑骂那些师兄们和大哥,可是眼睛里却透露出无尽的喜爱,因为他们是冷家的骄傲。

大师兄一眼就看中了鹤立鸡群的高大枣红马,“我的神骏,我的神骏!”心急之下连名字都起好了,牵着马就往外冲,要试骑,还没有骑上去就被“神骏”给撇在了地下,引来一阵哄笑。

可见,这神马良驹都不是那么好驯服的。

冷无霜听彪叔说:这都是花了大价钱的,都是上等极品战马的种子,就因为这些战马还被路上几波土匪和小官兵给“光顾”了,可见好东西是人人爱呀!

二师兄挑选的是一匹棕色马,唯一显眼的是,这马背上的鬃毛是银白色的,跑起来马背上的鬃毛仿佛一条闪电,二师兄起名“银电”。

三师兄的是黑红色的马,极为不安分,脾气暴躁的很,忽左忽右的乱蹦,“就你了,忽雷!”这一声喊,马仿佛突然听懂了叫它似的,愣了片刻,三师兄已经骑在马背上了。

四师兄挑选的是马身全棕色,鲜亮异常,跑起来身轻如燕,速度是杠杠的,有马踏飞燕的感觉,命名“飞燕”。

冷无霜则是挑选了一匹纯色白马,飞奔起来,百米瞬息而至,恶趣味的起来个名字为“白龙”。

冷无言看中的是一匹纯色黑马,跑过后,路面荡起烟雾阵阵,宛如黑旋风般,无言叫它“黑风”。

一行六人,傍晚才回来,个个都是灰头土脸的,但是他们都非常的高兴,因为每个人都彻底的征服了他们的坐骑。

冷无霜和冷父冷母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冷无霜见父亲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关切的问道:“父亲,出什么事情了么?”

冷禅把冷彪带回来的消息,和冷无霜说了一遍。

如今元廷内部政治混乱,争权夺利,外部战乱不断,叛军四起,再加上那些贪官污吏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蒙元朝廷岌岌可危了。但是这烽烟四起,兵祸不断,都苦了老百姓了。

起义军全面爆发都已经五六年了,有些江南地区都长达十年之久了,可是他们却无法团结在一起,拧成一股绳,以泰山压顶之势摧毁元廷,而是军阀割据,自顾自的争地盘,让那些无依无靠的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你彪叔在回来的路上,见到了那些难民,真是可怜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已经饿死了好多人了,而且正有大量的难民涌向我们这里,少说也有十几万人啊。

我担心这股难民潮一来,就连我们这片最后的乐土都会变成焦土呀,这股力量安抚不好,我们也会遭殃的,甚至家破人亡也不在话下。

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半个月,难民就会蜂拥而至,我们冷家要做好准备呀。怕就怕这十几万难民被有心人利用,成了流民,走到哪里抢到哪里,就可怕了。

还有那些官府蒙人和士绅豪强,万一把难民给逼反了,我们也要跟着完蛋的。

“为父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才忧心忡忡。”

冷无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说道:“我们冷家有家丁、家将数千人,个个身怀武艺,还有众弟子三千之数,个个都能以一敌五,还怕那些有心之人利用难民么?”

冷禅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这点人连自保都有些困难,何谈与之抗争呢?这些难民是打不得、杀不得的,还得好好的给吃给喝,不然逼急了,就会冲进你家里乱抢乱砸,杀人也是在所难免的。所以无论如何都得避免激化矛盾。”

这就是所谓的法不责众和跟风吧。

“难道,我们就不能祸水东引么,或者是掌握他们,亦或者是揭竿而起,做他们的领袖,成为起义军的首领,和元朝分庭抗击,为百姓打下一片土地,让他们好好的生活。”冷无霜一激动,就说出来自己的想法了。

冷禅惊诧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好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冷无霜的想法和冷禅的不谋而合,只是冷禅还没有下定决心,有些准备不足。

“为父也想过这些,只是时机尚未成熟,如果我们冷家一旦那样做了,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会被更快的消灭的。还有就是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冷禅缓缓的说道:“武关守备是蒙人,有一千蒙骑和两千刀盾兵,而且在潼关还驻扎着大量的元兵,至少两万,距离武关不过一天一夜的路程,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冒那个险。”

冷无霜对周围的情况不了解,也欠缺考虑,所以也不在多说其他的了,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冷无霜离开后,冷禅还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大的格局已经有了,长远的眼光也具备了,就是缺少远足的磨练了,也是时候让他出去闯荡了,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个乱世中生存下来。”

两日后,冷父让无霜和无言去城外的冷氏庄园走一趟,把那里两百多人的家丁和佃户召回。冷无霜这才想起来,冷家还有一处大庄园,占地千顷,种的地自给自足外,还囤积了好多粮食,以备灾年之用,看来父亲是准备好度过这次危机了。

冷无霜和冷无言,刚一出冷府,就在城内见到了三个一伙,五个一群的乞丐,他们沿街乞讨,有好心的人给一些食物。

冷无言起初没在意,而冷无霜则一叶知秋,明白很快难民就会像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的席卷而来。无霜无言兄弟俩把身上的大饼全部施舍了出去,还好人少,人人有份没有发生哄抢。

出了武关城外,见到的乞丐多不胜数,冷无言这才发现是难民,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刚走出十里,就见前方不远处尘土飞扬,走近一看,地上大大小小的土坑,密密麻麻的,足有上千人,还在不断的刨着,原本绿油油的草地哪里还有,这才是真正的寸草不生。

冷无霜和冷无言看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赶紧骑马绕道而行。

又走了十来里,路过一片树林,冷无霜和冷无言就发现不对,这才秋收过后,树上应该还有叶子的,怎么现在光秃秃的,就连树皮也被剥了去,走近一看,至少两千人,或坐或躺,一手握着长长的竹竿,另一手拿着树皮树叶,没有一个人站着,都还喘着气。

要不是冷无霜他们瞧见这大早晨呼出的白气,还以为都是些死人呢。

赶紧匆匆而过,再有十里就是冷氏庄园了,就在庄园的旁边有一条小溪,这次的人数更多,不只三千,几乎把小溪拦腰截断了,河床都宽了三四寸,还都是用手挖的,小溪里不见任何生物,就连水草青苔都没有了。

这难民所过之处,真如蝗虫过境。

这还只是不足万人的先锋团,后面还有大部队到来,这让知道内情的冷无霜惊心动魄不已,这才明白冷父所说的难民潮有多么的可怕,真是难以掌控的力量。

冷无霜一路走来这短短的三十里,从震惊到震撼再到无以用语言形容的心灵触动,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惨象,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现在亲身经历这种情景,惨不忍睹,心中生起可怜慈悲之念,想帮帮他们,可是这么多人,还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无从下手,无从帮起呀!

一路默默无语走进冷氏庄园,两人心情显然不怎么好,看着大家都在收拾行装,众人见少爷来此,都纷纷上前请礼,管理庄园的家丁,来给冷无霜汇报了一些情况。

冷无霜吩咐了些事情,就准备到处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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