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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人命贱如草

冷无霜在冷无言的陪同下,熟悉了庄园的各个地方,看着这上千顷的土地,可以用沃野千里来形容,用将近三米高的石头砌成的石墙围起来,可以说密不透风,一般人是无法潜进庄园里来的。

忽然,一个幼小的身影,出现在冷无霜眼前,正撅着屁股在收割完的麦秆里拾麦穗。

当小女孩发现有人在身后时,惊恐的转过身来,瞪着大眼睛一动不敢动。

这个小女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面黄肌瘦的,脏兮兮的脸看不清容貌,衣服裤子全是洞,光着小脚丫,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未脱壳的麦穗,唯一显眼的标志就是头上的两个羊角辫用红绳扎着。

冷无霜看到小女孩瑟瑟发抖的身体,立即温柔的说道:“小妹妹,别怕,哥哥不会伤害你的。”说着也捡起来麦穗,然后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似乎觉得冷无霜并没有抢她的麦穗而放松下来,冷无霜转过身来对冷无言说道:“大哥,能帮我拿点吃的去么?”

在和小女孩捡了一会麦穗后,冷无言拿来一些馒头和水,还有一只烧鸡和一小袋粮食,刚把这些东西递给小女孩,小女孩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噎着了好几次,还是冷无霜一边喂水一边捶背才没有被噎死。

小女孩吃饱后,拿着这些东西转身就跑,冷无霜还来不及问小女孩是怎么进入庄园的,就见不着人了。

顺着方向跟去,才发现小女孩是从狗洞钻进来的,现在正卡在那里,也许是东西拿的太多了,或许是着急,扭动了半天才堪堪钻出去。

冷无霜和冷无言回到家丁和佃户面前,似乎心情好了点,清点完货物和人数,两百多人,押运着二十辆马车,浩浩荡荡的朝武关城方向而去。

回来的路上,难民的人数又增加了,而且还很混乱,似乎有打斗的痕迹,车队刚刚走出三里,就见一百多人在争抢什么东西,又走出三百米,争抢的人越来越多,路边还有三具尸体。

本来冷无霜他们觉得也没什么,难民中难免有饿死的,生病而死的,浑然不在意。

冷无霜仅仅瞥了一眼,他愣住了,那是什么?那是红头绳,那是羊角辫,那是小女孩!冷无霜立刻下马跑过去,抱起小女孩。

身体还是热的,说明刚死了不久;脸呈紫黑色,说明窒息而死;七孔流血,手脚骨折,内脏受损,绝对是重物所压力量过大而死。

冷无霜瞬间就明白小女孩是怎么死的了,是因为什么而死了。

在难民群中肯定有他的父母,不用问小女孩得到食物就要送回来,那些难民好久都没有吃到东西了,突然闻到肉味,就会四处寻找,发现肉味是从小女孩身上传来的,然后聚众哄抢。

一个个堆人墙的把小女孩给压死了,而傍边的两具尸体不用问就知道是她的父母,为救孩子被人活活打死。

就是因为自己送出去一点吃的引起的,三条人命呀,就这样白白的死了,而且没有人替他们伸冤,伸冤也无处可伸,更可悲的是尸体也没有人帮他们收捡。

冷无霜内疚的流着泪,望着冷无言哽咽道:“大哥,难道我错了么?”

冷无言也是双眼通红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说道:“无霜,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道!”

冷无霜好像是听进去了,回过神来,看着家丁和佃户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自己,都手持棍棒锄头,把那些难民吓得都退避三舍,争抢东西的人也安静下来,深怕发出声响被牵连,有可能也被人活活打死。

冷无霜开口道:“你们都先回去吧,我要送他们一程。”说着从一个佃户手中拿过锄头,在路边挖起坑来。

一大群人呼啦啦都散去了,连带着那些眼神冷漠的难民们。只留下两个身影继续刨着坑。

两个时辰后,冷无霜站在三个小土包前轻声说道:“一路走好,希望你们下辈子能生活在太平盛世中。”

冷无霜和冷无言回走到那片树林时,有十几骑元兵正在听一位元朝贵族少年指挥着,把一个个干瘪如柴的难民绑在树上,供他狩猎玩乐,拿活人当靶子,只要有跑出来拉扯的亲人,男的一律用刀砍死,女的脱光任其强奸凌辱。

树林边上已经倒下十几具尸体,还有些断手断脚的人正在哀嚎呻吟着,七八个女人赤身裸体的躲在一起,一个元兵就这样直直的扑过去,犹如狼入羊群,抓住一个女人就开始脱裤子。

在女人们慌乱叫喊着的时候,这个贵族少年仰天哈哈大笑:“天可汗说得对,对待敌人,就要杀死他们的男人,抢光他们的财物牛羊,强奸他们的女人,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奴隶,世世代代奴役他们。这些汉狗,连做我们的奴隶都不配,作为达鲁花赤(元朝镇守官的称呼)的儿子,我要屠光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哈哈哈,这惨叫声简直比山鹰唱歌还好听!”贵族少年一边狂笑着,一边疯狂的射箭,仿佛只有鲜血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冷无霜和冷无言瞪着充血的双眼,紧握双拳,口中不断骂着:“畜生,连他妈畜生都不如!”

冷无霜只感觉,愤怒无比,血液直冲脑门,就要冲出去杀了这些连他妈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还好冷无言死死的抱住他,指了指树林,小声道:“别冲动,我们把畜生们引进树林再干掉。”

冷无霜渐渐的冷静下来,把头发弄乱,脸上抹黑,把外套脱了藏好,把内衬东撕一块西撕一块,然后在地上打滚,弄得和难民差不多了,看着冷无言。冷无言二话没说,照做。

两人悄悄潜入树林,手上还拿着四五块大石头,看着那些有气无力、双眼空洞的难民,有的是真的饿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大多是老人和小孩;更多的是胆小怕事,惊恐发抖的人;也有部分中年人敢怒不敢言;还有一小部分青年怒视着血红的双眼,估计一煽风点火就能爆发的那种;有勇气敢拼的就是外面那些尸体了。

冷无霜感到特别的悲哀,整整两千人啊,有血性的就那么几个,眼睁睁看着元兵残害同胞,杀你亲人,辱你妻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实在令人窝火,他要发泄,他要找出气筒,不然他会憋疯的。

前面那些元兵就是,操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愤怒一击,练过武的就是不一样,快、狠、准的打到了一个元兵的脑袋上,瞬间血花四溅,昏死当场。

在场的所有人全是一愣,又是两块石头飞出,两个元兵抱头惨叫跌倒,满地打滚,贵族少年大喊道:“谁他妈活得不耐烦了,找死,给我进去拖出来,栓马上活活拖死。”

刚说完,一块石头就朝他飞来,贵族少年用弓一挡,偏飞出去,气急败坏的贵族少年跳脚大骂:“先给我打个半死,再活活拖死!”

十来个元兵一起拔刀冲进树林来,凡是挡在他们前面的,或是躲得慢的,都是上前一刀,顿时七八个人气绝身亡。

冷无霜和冷无言看到更是火冒三丈了,两人健步如飞,上去各自逮着一个元兵就是拳拳到肉,都往脸上招呼,一拳口鼻出血,两拳眼角崩裂,三拳耳膜震碎,四拳颧骨断裂,五拳脸颊凹陷,脖子一歪,死了!

见元兵上来劈砍,刀还在半空中,含恨出脚,连人带刀已经飞出去了,胸腔塌陷,五脏震碎,躺在地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冷无言那边夺刀就是封侯飙血,这些元兵一见这么勇猛的人,转身就跑,冷无霜拿起最后一块石头,朝着一个元兵的小腿砸去,骑在倒地的元兵身上就是大力挥拳。

冷无言一刀甩出,正中一个元兵后心,剩下的三个元兵惊慌的跑出树林。转头见冷无霜还在那个元兵身体上不断击打,边打边骂:畜生!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冷无言担心元兵又来攻击,就边拉边小声说:“无霜,你没事吧,他已经死了。”

冷无霜回过神来,怒火已经得到宣泄,看到那个强奸女人的元兵被打得脑浆迸裂,面目全非,真是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他了。周围这些难民见到两人如此,就如见到杀神般,都不敢与之对视,很多人直接呕吐,见血就晕,更有甚者屎尿全出。

冷无霜无奈的摇摇头,提着刀和冷无言走出了树林。

对面站着四个元兵和一个贵族少年,只见少年嚣张的说道:“就是你们打扰了本公子的雅兴,还杀了我大元士兵,本公子要让你们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转过头恶狠狠的对其中一个高大威猛的护卫喊道:“乌突鲁!给本公子打断他们的手脚,挑断他们的手筋,然后把骨头全部捏碎,最后在来个五马分尸,哈哈哈!”

贵族少年用盯死人的眼神看着冷无霜两人,好像他们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牛羊家禽,可以随意摆弄,任意处死。

再看乌突鲁,满脸横肉,脸上还有处刀疤,显然是一个身经百战的高手。他大喝一声,冲向冷无言,冷无霜也不甘示弱,先下手为强,主动攻击从树林里狼狈逃出来的三个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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