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柴嫣一路飞奔着来到门口,死死抓住离歌笑,上气不接下气道,“如忆……如忆姐姐不见了……”
“如忆!”离歌笑的脑子突然空白一片,转身往后院飞奔。
如忆的房门开着,屋内被翻的一塌糊涂,离歌笑站在满地的杂物里不知所措。
贺小梅随后赶到,将屋内情况检视一边,“没有挣扎的痕迹,如忆姑娘应该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偷袭带走;房间被翻成这样,对方应该是在找一样东西,不过显然没有找到!”
柴嫣道:“梅哥哥说的对,我们的房间都被翻了,就在门外来花轿的时候!”
贺小梅叹道:“好快的手法!”
纪姑娘突然警觉,转身便往先前籽儿睡过的房间走去,离歌笑随后跟上,先纪姑娘一步闪进房间,籽儿躺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没入刀柄。
“籽儿!”离歌笑惊呼,上前抱起她,探她的鼻息,已经微弱到了极限。
贺小梅上前,迅速施救。
月出东方,离歌笑坐在园中,手里攥着酒壶,却没喝一口。贺小梅从籽儿房里走出来。
“歌哥,籽儿姑娘和她的父亲一样有先天的心疼病,这一刀正中心脏,我已经尽力了,只能勉强保住她的性命,她以后可能连走路都要有人搀扶了!”
“嗯!”离歌笑嗯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一瞬间,耳边响起了一个女子蛮不讲理的声音,从今天起,醉生梦死的男人都不许嗯……
贺小梅走上前来,眉头紧锁,坐在离歌笑身边,无限忧郁道:“三娘走了,胡哥被抓了,还有如忆,纪姑娘,籽儿姑娘……歌哥,我们这次的对手是谁啊,我好害怕,我们一枝梅会不会就此被打垮啊!”
顿一下,离歌笑抬起头,拍拍小梅肩膀,“不会的,我们一定可以撑下去,一定会的!”
“可是歌哥,我们该怎么办,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我们怎么救胡哥啊!”
“你忘了吗,我和一个故人有一个三日之约,明天就是时候了!”离歌笑道。
贺小梅道“你是说那个在暗中帮助我们的锦衣卫指挥使?”
离歌笑道:“他是在暗中帮助我们,却不是锦衣卫的人。我已经飞鸽传书问过海大人了,现在的指挥使姓余,不是我在夏侯府见到的那个!”
“那他是谁,谁有那么大的本领可以调动那么多人拆除城里的炸药?”小梅不解。
离歌笑道:“不一定是朝廷,江湖帮派同样有这样的本事!”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贺小梅问道。
“明日一早,去城外树林!”
清晨,乡郊,树林,鸟鸣。
离歌笑贺小梅两人徒步走在城郊树林里,密林深处伴着鸟鸣传来了读书声,是一个男子的声音领读,然后是一群孩子稚嫩的声音跟读,读的内容是三字经百家姓。
“是谁在这个地方办了书塾啊?”小梅问道。
转过一个弯儿,一间草堂映入眼帘,四围用栅栏围着,一杆大旗竖在中央,上书四个大字:老郑书塾。
“师父!”
“老夫子!”
离歌笑的心当时便是一惊,与贺小梅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向着书塾飞奔而去。
果然,书塾里的布局摆设和郑东流当年的那间老郑书塾一模一样,此刻高台上正坐着一群孩子,各个手捧书本跟着一个教书先生读书,那先生一身蓝衫,背对离歌笑,正对着一本书摇头晃脑。
目光死死盯在那教书先生背上,贺小梅扭头,“歌哥,这个背影好熟悉啊!”
离歌笑道:“是很熟悉,可是,怎么可能!”
这时高台上的先生放下书本,缓缓转过身来,“离歌笑,别来无恙啊!”
“啊!”贺小梅大吃一惊,“应无求?”
离歌笑倒是很镇定,用跟往常一样的神态面对有一个死而复生的故人。
教书先生从高台上下来,一步步走向离歌笑,神态语气宛若应无求重生,“怎么,看到我吃惊到说不出话来了吗,离歌笑,一年不见,我可是想你想得很呐!”
“应无求,你想怎么样?”贺小梅后退一步,暗器在手,作势就要动手。
离歌笑拦住他,对对面走来的人道:“你真的是应无求?”
那人摇一摇头,“不,应无求已经死了,你亲手杀了他你不记得了吗?现在的我叫包来硬!”
“那就还是应无求了!”贺小梅难得冲动一回,手上飞镖倾巢而出。
包来硬立在当地,竟然丝毫没有闪躲,眼看着千面戏子的暗器要尽数打在他身上,离歌笑身形晃动,瞬间将贺小梅的暗器尽数击落,最后一颗梅花镖被他牢牢夹在指间。
“歌哥,你做什么,应无求这个混蛋杀了老夫子!”贺小梅叫道,“连大牛这样的孩子他都不放过,他不是人,歌哥你让开,让我杀了他!”
离歌笑回头,教书先生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狡猾奸诈,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那个初入京师单纯如昨的包来硬。
“你真的是来硬?”离歌笑问道。
“是!”包来硬道,“我是来硬,只是来硬!”
“那天在夏侯府上,是你救了我和三娘?”离歌笑问。
“是!”包来硬道,“没有想到再见面的时候,我竟然不再追杀你,反而救了你!你说,这是不是命运弄人!”
“又是一个跟我谈论命运的人!”离歌笑道,“我不想问你为什么没有死,我只想知道你回来见我的目的!”
教书先生退后几步,整理衣衫,对着离歌笑贺小梅举手抱拳,屈膝跪倒,俯首叩拜。
“你!”贺小梅又退后了一步。
离歌笑道:“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