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做完试卷的小屁孩儿们正叽叽喳喳的等待着下课,海风和张瑜也不用再刻意的压着声音聊天。相同的年龄,相投的脾气,让今天才相互认识的两个人没有丝毫的隔阂,从彼此的成长经历到上学时的奇闻趣事,海风和张瑜宛如多年未见的老友相谈甚欢。
教室的门被推开了,吴姐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下课啦!同学们都累了吧?回去早点休息吧!”吴姐话音刚落,已经坐得不耐烦的小屁孩儿们收拾好东西,三三两两的逃出了教室。
“海风你等一下,”吴姐叫住了刚要出门的海风,“咱们班还没有班长,刘总决定让你来当咱们班的班长。”
这个老奸巨猾的刘叔,通过这两天观察,他已看出海风对这次英语夏令营消极的抵抗,特意弄出个班长的头衔来迫使海风改变自己的态度,海风可不能上这个当。
“吴姐,我这个英语水平的当班长不合适吧。”海风推脱着,“这个班长就像英语课代表似的,我不等着大家看我的笑话嘛!你还是找个英语水平高的来当咱们班的班长吧。”
“咱们班就你岁数最大,你不当谁当?再说了,咱们提高班哪有英语水平高的?别推辞了,就是你了!”吴姐拍了拍海风的肩膀,没等海风张口转身就出了门口,“海风回去早点睡觉,明天可别再起来晚了。”
“吴……”看着吴姐消失的背影,海风把后面的那个“姐”字咽了回去。这个班长看来不当是不行了,吴姐压根就没有征求海风意见的意思,她只是完成刘叔交待给她的任务。班长名虽好听责任也不小,当了班长,小夹板算是套上喽。
海风刚踱出酒店的门口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站着的张瑜,海风快步迎上前去,“张瑜,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在等同学呢,她上厕所去了。”正说着,张瑜突然探出头冲着海风的身后摆了摆手,“我在这儿呢!”
海风回过头,只见一个长发飘飘一身白裙的女生正朝他和张瑜走来。
“我送送你们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大大咧咧的张瑜客气起来也没有小女生的矜持。
“小张老师,您太客气了,学生送老师是应当的。”海风贫完嘴后,一伸胳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个人谈笑着向酒店的大门走去。
此时,酒店大门口的左侧正站着一个和海风一般高但比潘羽还要强壮的保安,他看到海风即将迈出大门,急忙伸手把海风拦了下来,“你是来参加英语夏令营的学生吧?”
正想回答“不是”的海风被身旁张瑜的笑声弄乱了方寸,“啊!是……我那个……送老师去前面的公交车站。”本想趁此机会在酒店周围溜达溜达的海风尴尬得挠了挠头。
“刘总有明确的规定,你们省厅来学习的孩子不许出酒店的大门。你看是不是送到这儿就算了?”这个保安看似商量的口吻却透出对规定的坚持。
“海风你不用出来了,这段路安全着呢!”张瑜摆了摆手,“我们走了,明天见。”说完,张瑜转身走上了酒店右边的人行道。“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张瑜的方向传了过来。
看着前俯后合的张瑜逐渐远去,海风掏出了两根香烟,转身递给了旁边的保安,“您贵姓?”
“我姓朱!”姓朱的保安伸手接过海风递来的香烟,然后掏出打火机打着火后双手捧着向海风伸了过来。
海风点燃香烟后用左手的手指轻拍了两下朱姓保安的手背以示感谢,“朱哥,你们几点下班啊?”
“你想溜出去玩吧?别做梦啦!”朱哥点燃嘴里的香烟继续说道,“酒店门口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昨天晚上我们拦住好几个想出去玩的学生,我跟你说,有个小子可他妈傻了,戴个墨镜就想蒙混出去,被我直接给拿下了。”
“哈哈!晚上带墨镜,这小子确实不精。”海风附和着朱哥,紧接着又拍了拍朱哥的马屁,“昨晚我下来溜达,看到你们拦住的那些人了,你们也够忠于职守的。”心中却暗想,“就昨晚那个彪狐狸,是个人都能看出破绽。”
“去他妈的忠于职守吧,其实我们也不想管,谁想干那得罪人的事?”朱哥竟然是个性情中人,“我跟你说,刘总在你们没来之前就给酒店的全体保安开了个会,明确规定不许你们走出酒店的大门,放出一个记过一次,放出两个奖金扣光,放出三个直接就卷铺盖卷走人了。”怪不得保安们这么尽责。
“我靠!刘叔也够狠的!”
“刘总也是迫不得已的。”朱哥吐出口烟雾继续说道,“听我们领导说,刘总刚开始得知厅里要在咱们酒店举办这个夏令营是很反对的,因为你们这群孩子根本就不好看,而且咱们这个酒店离海边太近,容易出危险。但厅里最终拍板决定后,刘总只能想方设法保证你们在咱们酒店学习期间的安全了。”
“不就是去海边玩玩嘛,哪儿来的什么危险?”在海风看来,海边和危险之间是不应该有等号的。
“你不知道,付家庄的海水浴场是经过改造的。你看其他地方的海边,你走出沙滩挺远海水也没不到大腿根儿,在这个地方你走出去几米,海水都能没过腰了。晚SH边的救生员也都下班了,你们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刘总怎么跟你们的家长怎么跟厅里交待?再说了,你们这群孩子的家长在厅里哪个不是处长厅长级别的,你让刘总以后怎么回厅里上班?”朱哥把刘叔的苦衷告诉了海风。
“刘叔还要回厅里上班?”海风很是惊讶。
“是啊,刘总家是沈阳的。刘总调到咱们酒店好几年了,现在他的孩子也十多岁了,他老婆又上班又带孩子忙不过来,刘总早就想调回去了。所以啊,你们的安全现在是我们工作的重中之重。”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似风光的刘叔也有他自己的烦恼。
“刘叔也挺不容易的。”海风理解了刘叔,理解了集中营的规章制度,只是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这群孩子们又有几个能老老实实的遵守这些制度呢?
“我们也不容易啊!”朱哥诉起苦来,“我们以前只在酒店里面的门口站着就行了,你们来了之后大门口也得站,还得在酒店的周围巡逻,就怕你们出什么乱子。”
“真是辛苦你们了!没想到我们来到这儿,竟然给你们增加了这么多的工作量。”海风诚恳的说道。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其实我也理解你们,我也是从你们这么大过来的,知道你们爱玩。”朱哥伸出了右手,海风也急忙伸出右手和朱哥握在了一起,“但你们也得理解我们,我们也不容易是吧?小兄弟,你以后可别再打从大门口出去的主意了。”说完,朱哥用力的晃了晃握着的手。
“朱哥,你误会了。我刚才真没想跑海边去,我就想送送我们晚自习的老师。我俩年纪一般大,晚自习的时候聊得特别投缘,我怕路上不安全,所以想送她去公交车站。”
“你和老师一般大?”朱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你多大了?”
“我二十了。”海风微微的扬起了头,“我和刚才走的那两个晚自习的老师都是大二的学生。”
“哦!我说那两个老师瞅着怎么那么小呢,原来是俩学生啊。”朱哥豁然之后,脸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你们二十岁时在上大学,可我二十岁的时候兵都当了三年了。”
“你当过兵?”从小成长于军营的海风对当兵和当过兵的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你在哪儿当的兵啊?”海风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