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所认识的你

听得到么，这细小的旋律，像是谁的，绝望的等候……

“哟，你是说……你想起来点什么了。”谢利安特眯起眼睛，苍白的面孔显得有些妖冶。文略特只是摇摇头：“我不知道……就是感觉很熟悉，却还是想不起来。”湛蓝色的眸子仿佛吞噬了光一般，沉寂如海，平静得有些可怕。悲伤的气息如忽然涌上的海水，苦涩得让人透不过气。下坠……一直下坠……感觉……好累啊。

或许，什么都想不起来……是对的吧……

“文略特！”

“唔……谢利安，你怎么了……”文略特望着谢利安特，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是你怎么了……刚刚是……”谢利安特眉头紧锁。

文略特摇摇头，柔和地笑着：“难得谢利安也会这么紧张……”

“别笑了。你的内心……藏着太多的悲伤……”谢利安特紧盯着文略特，却不敢再凝视那双湛蓝的眼眸。明明如此悲伤，为什么还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差点被那份悲吞噬……你一直承载着这些么……

“是么……”笑容未减。

也许，若不是能在他的意识流察觉到这份悲伤，单看这份笑容，还以为他一直只是个温和简单的人而已。明明那么悲伤，却又笑得如此温柔，连我都产生错觉了。

“好了，其实我来不是说这个的。”文略特柔声说道，“我是来……询问……你多大了。”

“嘎？”真是个毁气氛的问题，问就问呗，还笑得那么温和，还郑重到意识流面对面问。谢利安特皱了皱眉：“十九。”

“呀，是吗，我以为你至少得五六十了呢，还是教皇……怎么这么小。”文略特飞快地说。

谢利安特被狠狠得噎了一下：“五六十……你怎么想的，是不是受刺激了。我看起来……像五六十的人吗？”

“不像……”“那还问！”

“可是，南希学姐都六十三了……斯坦伊斯老师都快两百了……”文略特弱弱地说。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他们那么大年纪和我是不是五六十有关系么……”谢利安特深度无语。

“有，你看起来和南希学姐一样大……”文略特认真地说。

“……”谢利安特无言以对，半天，挤出来几个字，“你、够、了，回、去。”

“哦。”文略特乖乖点头。

空白的空间只剩下谢利安特一个人。谢利安特叹口气：“六十三的……十八岁少女，少的那四十多年还是让你算上了吗。真是倔强。”

“那么，老师……即便这样，我们也……”夏里诺说道。斯坦伊斯摇摇头，慢慢说：“我也不知道文略特是否和谢利安特有什么关系，不过呢，文略特有些地方和谢利安特实在相像……尤其是元素魔法。”

夏里诺开口：“可是，我记得，谢利安特大人是极为罕见的七元素……而文略特君……”“你认为文略特……没有元素魔法么？”“……”

“好了，小夏里，言归正传……我是想说，你已经足够优秀了，比你哥哥那时还要……”斯坦伊斯慢慢说。

“恕我打断，老师，我……哥哥……”夏里诺低声打断。

“嗯……我不明白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你之前对他那么嫌隙……不过哟，夏里。其实，你哥哥今天就来。”斯坦伊斯站起身，缓缓走出去，“家务事我就不管了，不过你也好好和他交流交流。无论发生什么，毕竟……他是你哥哥。”

毕竟……他是我哥哥么。浅蓝色的眸子此刻有些发灰，脸色也渐渐苍白。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接受……

——

“在这里睡会着凉的，杰克殿下。”南希温和地对说。那人坐起身，从略微凌乱的金短发里理出细碎的树叶，浅蓝色的眼睛柔和地望着静静在一旁行礼的南希。“许久不见了，南希学姐，我是以老师之前的学生的身份来这里的。”白皙的面孔透着阳光般温和的气息，只是眉眼之间却无法掩去那份王者般的威严。

“老师在前厅等你。”南希起身，捋了捋棕色的长发。杰克站起身，点点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

伯约不满地望着文略特：“今天有客人，不能溜出去玩了……”此刻，她穿着一件紫色的礼服长裙，头发也被南希梳好挽了起来。“裙子太长……走路都不方便。”伯约提起裙摆，“还一层一层的，感觉好厚。”

“很好看呢，虫……”文略特温和地笑了笑，“就像公主殿下般。”

“是吗？”伯约仰头，紫色的眸子望着同样也换了身白色礼服的文略特，“那你这身打扮是什么……领口还扎蝴蝶结……莫非是服务生？”

文略特低头理了理领子，无奈地笑了笑：“是正装，因为要迎接重要的客人。”

“还是要招待客人……不是服务生是什么。”伯约撅起嘴，上下打量文略特，“唔，我家鱼鱼看起来不错么。”

“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这种装束。”文略特摇摇头，湛蓝色的眸子倒映着认真盯自己看的伯约。

斯坦伊斯也换下了平时经常穿的长袍，一身正装，若不是白发，谁会想到那个男子已经是近两百岁的老者。

杰克忽然来访，应该不是简单地看望或者叙旧，他有时甚至几年都不来一次的，上个月写信说至少在这住一星期，还真是吓了我一跳。是工作上的事务……还是有关夏里的呢。想到夏里诺……唉，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自己的哥哥的事不闻不问。明明……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小夏里不是那种人，甚至是个连任性都没有过的好孩子。孩子……咳咳，真是，说来，夏里得有18岁了吧。思绪忽然打断，斯坦伊斯抬头，看见南希走进前厅。

“来了，杰克……”斯坦伊斯走下台阶。杰克微微欠身行礼，斯坦伊斯抬手制止：“不必了吧，你可是……”“我在这里不过是你的学生而已。”杰克微笑着说。

另一边，南希环顾四周，不禁走过去问伯约和文略特：“有没有看到夏里诺？”两人摇摇头，一脸疑惑。夏里诺……是呀，一开始就没有见夏里诺的。

“要不要去找找？”这时，艾伦兹从后面走过来，“趁晚宴还没有开始……”“艾伦兹？”伯约看着把一身锁子甲换成礼服的艾伦兹，瞬间有种不认识的感觉。连乱乱的头发也理整齐了，甚至看起来没那么讨厌了。“人要衣装”说的是这个吗？

“嗯，分头找吧……不如……”文略特提议。可艾伦兹很快打断：“分头，搞不好你又迷路了，还去找别人。”还是个令人不爽的家伙，伯约瞪着艾伦兹。“我是说……我去找，你们……你们放心好了，我会把他带回来的。”艾伦兹吞吞吐吐地解释着。

咦，他……这是……是在照顾我们的情绪么？“知道了，谢谢你……”南希温和地笑笑，“那就麻烦你了。”“没……没什么。”艾伦兹似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哟哟，你在担心夏里诺吗？”伯约眨眨眼，一脸顽皮的笑。“谁担心他……只是怕他又惹什么乱子。”艾伦兹别开头，冷冷转身。

“又……看来你不止一次地干过这类的事。”文略特微笑着看着低头的艾伦兹。“要你管。”艾伦兹大步走出门洞。

伯约开心地冲其背影挥手：“从这里可以看到你的耳根子红了~”“啰嗦！”

南希拉住伯约：“你呀，别欺负他了，其实那孩子是个很容易脸红的家伙。”伯约撅起嘴：“哪有……是他先欺负我家鱼的，还把鱼鱼弄伤过。说起来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弄伤……不会吧，艾伦兹不是个好斗的人。”南希一愣。伯约认真地说：“是真的。你可以问鱼鱼，也可以问他。”

文略特却摇摇头：“好了，没什么，过去好久的事……”“不可能的，我认识的艾伦兹是个虽然语言恶劣但是内心却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人的。”南希忽然打断。

“那是你，不是我，弄伤我家鱼的……我才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紫色的瞳缩紧，气息瞬间冰冷下去。怎么会……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六岁的孩子怎么有如此重的压迫气息。恐惧，只要和那冰一般的目光对视就会产生说不出的恐惧之感。伯约，你到底……是……

“虫生气了吗？”温和的声音响起，几乎是在刹那间消除了这份压抑的气息。“鱼鱼之间就瞒着我不说是谁干的……果然是他么。”伯约歪着头，紫色的眸子此刻空无一物。文略特只是笑着，伸手把她揽入怀中，像抚摸小猫般轻轻抚摸她的头：“对不起，让你生气了。原谅我好吗，也原谅艾伦兹。其实那天……真的不怨他，我自己没有好好躲开而已。”“鱼是大笨蛋，笨蛋……”“是，是……”

这两个孩子……南希摇摇头。不过，刚才的气息，还真是可怕呢。和之前那一次见过的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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