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就没怜悯和祈求可以苟且活着,不自由,毋宁死。不拼搏抗争,就会消散在时间的洪流,成为永远的失败者。孟柱的死生生震撼了叶秋,不可想象身边的兄弟就如此离自己而去,没有半点波澜,飞蛾尚且扑火,更何况是充满智慧的人类。
叶秋跟在鬼手神医后面,内心却在不停翻滚变化,一把火如遇春风般熊熊燃烧。而脸上还是那个木然伤心的表情。
再次走进这个明亮温暖的山洞,看着一脸平和身体完好如初的少年,叶秋似乎从他那明亮的眼睛中读出了一丝嘲讽。
鬼手神医却是丝毫没发现,他现在心中正火热如狂,只要一步就能解开少年为什么没有心脏也能继续存活的秘密,只要一步自己也能长生不死!
想当初自己阳寿将尽,游行江州附近,不料在一荒山草丛中发现了一个尚未满月的弃婴。出于医者之心出手把他救下,但神医的经验使他立即感应到了这个弃婴的与众不同。
一方探查之下才确定这弃婴居然没有心脏,这就十分离奇了。心脏乃生命动力之源、灵魂藏匿之所,不要说没有,就是有点损伤也是武者死门所在。
联想到自己寿命将终,顿时心思活络起来,要是自己能找到这一切的原因,活下去定然有望,说不定还能找到长生之术。
这些年使出各种手段,诸如剖腹切脉喂药涂毒之类,终于找出用药性代替这少年体内未知能量的方法。毫无疑问,这其中必定包含草木的精气灵力。这少年恢复力超强,无论受多重的损伤,过不了几日就能完全恢复如初。
自己也得到了理想的结果,不仅练就了一身妖孽的神通,还总结出几幅药方,得到续命。只是少年体内的能量过于隐涩难明,最近一年来几乎再也没什么进展。
当第一眼看到叶秋时,鬼手神医就惊奇得发现了这少年体内的内力的与众不同,当叶秋完美地吸纳了崔夫人体内淤积多年的真气时,那种充满生命力悠长平和的气息,鬼手神医确定了那就是传说中仙人所修炼的灵力。
后来擒住叶秋把脉研究后,更是肯定了这一点。只是他也只是听说过仙人之能,也只有仙人有这种没有心脏还不死的能力,但这少年乃他一手带大,并没有修炼仙家法术功法之类的,恐怕这其中还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
但不管如何,如果现在有外界灵力输入,再观察考究这少年的身体运作方式,肯定有所收获,说不定就能破解这其中之谜。
依法炮制,鬼手神医再次解剖开这个少年,让叶秋从少年手心输入灵力。叶秋现在别无它法,只得照办。
“不错不错,果然是这种感觉。”鬼手神医喃喃自语,又埋头摆弄金针,四处感应少年体内溢出的能量的流动和特性。“这打通血管的能量可用蚀心草代替,推动血液的能量与白蚁花的功效类似,滋补骨髓的能力可以用百年人形参代替……”鬼手神医一口气说了一百来种各色药草的特性。突然他脸色一变,又小心翼翼地估摸着,“这是一种新的特性,勾魂树、补魂草、聚魂珠!”
鬼手神医很是诧异,这勾魂树乃强力致幻药物,一个运用不当会使病人沉入梦境直至死亡。而补魂草更有一个特性,能直接使人发疯癫狂。最后的聚魂珠本身就是剧毒之物,只有在瘴气密布毒虫如雨的地方才生长。
鬼手神医沉凝少许,整理完白玉床,就退了出去。不知为何,把叶秋留在了这里。
叶秋走近白玉床,看着这个苦难的少年又是心痛又是佩服。两遭亲眼看到少年遭受剖腹肢解的遭遇,这少年都未曾哼一声。
“你感觉如何?”叶秋问道。
那少年转过头来,看着叶秋,突然一阵哈哈大笑,要不是身体受限,只怕都已经笑得前倾后仰了。叶秋受到感染,也微笑起来,果然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他这是自寻死路!”那少年笑罢,眼中寒光一闪,透露出极其的恨恶。叶秋深有同感,鬼手神医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想杀的人。
“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叶秋问道。
“这个等下再说。”那少年摇了摇头,又说道“你叫我吴鑫吧,我本就无父无母,自从有记忆来就是无尽的折磨,不过一切都要结束了。你先同我说说外面的世界。”
叶秋坐到白玉床上,看着吴鑫的肚皮上血线慢慢消失愈合,很是神奇。也不多问,就把如何和鬼手神医相遇,又如何被擒以及路途中有趣的所见所闻一一说来。吴鑫极少有机会外出,倒也听得有津有味,不时说上自己的见解,两人有说有笑几乎成为了朋友。
“不知道友还能否向我体内输送灵力?”两人谈得正欢,吴鑫口中蹦出这样的话来。
“道友,什么意思?”叶秋诧异得问道,还没听过这个称呼的。
“哦”吴鑫也感到一丝茫然,“我刚刚脑子里突然多了一些东西,想问问你能否再输给我灵力,自然而然就叫道友了。”
叶秋想到了那个道士,自己也算他的半个徒弟了吧,一声道友倒是极为贴切,只觉极为顺耳舒心。
“不成,不知道鬼手神医给我吃了什么,我体内灵力被锁,而且这个地方又无法打坐回复灵力。”叶秋摇摇头说道。
“要不是这个该死的地方是绝灵之地,我早脱困了。完全隔绝灵力是极难做到的,恐怕这个地方大有文章。”吴鑫说道。“你全力运转灵力,紧贴我胸口,试试看。”
叶秋深吸口气,意沉丹田,运功于大拇指,贴在吴鑫的胸膛上。只觉一股奇异的波动从他的心脏处传入体内,被紧锁的灵力竟然有一丝松动!叶秋赶忙全部送入吴森体内。
两人收功,都出了口气。只见这时吴鑫双眼如炬,一声暴喝,被钉住手掌动了动又随即沉了下去。
“身体略有好转,可惜每次吸收的灵力太少,而且我每天也只能吸收一次,按照你练气四层的灵力来算够我吸收一个月了,足够用了,哈哈!”吴鑫笑道。
“若鬼手神医中途闯进来或者在暗处监视怎么办?”叶秋问道,有些不放心。
“无妨,他是将死之人,现在正争分夺秒调制丹药配方,不会浪费时间在我们身上,况且他知道我的身体的情况,必定是五天后再来。”吴鑫说道,丝毫不放在心上。
只是这两个少年眼睛中都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光芒,不可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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