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叶秋,才出清秋福地,一个箭步冲天而起,体表灵力流转自动形成护体灵光,三两下就冲到了天然风穴处,还好现在并没有起风,叶秋丝毫不停留顺着暗河而上。大概过了一盏茶时间,看到一个厚厚的石壁口,一跃而出到了楚江,回转身看到这个深深的水下幽潭。
若非机缘巧合,又如何能发现这个水下福地,莫说是凡人,就是修仙者不用心也无法发现此处所在。叶秋放松身体,双脚一摆,继续向上游去。江面处水流很是湍急,暗礁众多,水道迂回,叶秋为省体力脚力,直接横躺浮在江面上,头仰天,顺流而下。如此闭着双眼休息,倒也很是惬意。
此时江水穿过千山阻隔,冲击到两涧激起千重浪花,江山苍翠如狂笔点墨,白鹭云端翱翔,高声唳歌,一个道人影在江面上沉浮不落,堪比名画。叶秋看倦了风景,慢慢进入了梦乡,任由散开的灵识自主控制方向逐波而下。
“大哥大哥,快看,那里有具尸体漂流下来。”
“哪呢,哪呢?雾气这么大,你不是看花眼了吧。”
“在那在那,啊,是活的,还在动,我们怎么办,大哥。”
“赶快救人,说不定是落水的渔民,不要被大鱼给吃了。”
“喂,兀那少年,快抓紧长杆,迟了丧命。”叶秋睁开眼,看到一个渔民打扮的青年人正递给他一根长杆。也不推迟,抓紧了鱼竿被那渔民救下到破烂的船舱里。
“在下附近马家湾里渔民马大元,这位舍弟马二元,敢问小兄弟哪里人氏,如何掉入水中?”那粗粗壮壮的黝黑汉子马大元抱拳问道。
“呵呵,小弟叶秋,贪玩不慎入水,多谢两位搭救之恩,感激不尽。”
那马二元看叶秋虽然行礼,脸上仍旧不温不火,心中不快,马大元忙使了个眼色,笑道:“哪里话,这事谁遇到都要伸手,若不嫌弃,等收了渔网,一同到家中喝杯茶压压惊,可好?”
“如此,多有叨唠。”叶秋抱拳称谢,开始打坐练功。
“真晦气,白忙活了一早,还不知道今天的税如何交上。”马氏两兄弟收上渔网,好像收获不多,马二元抱怨道。
“贤弟不可出言无状,徒惹客人笑话。”马大元斥责道。说罢和叶秋打个招呼,就往回划。
叶秋把一切看在眼里,也不多说。拿出木清灵送的锦囊发了会呆,套住挂在脖子上吴鑫送的玉佩,大小刚好合适。探入灵识知道练气五层到六层非得日夜积累苦功不可,灵力充沛,功力自然能大进。
过不多久,透过白茫茫的雾气,看到不远处有百来户人家,猜测是马家湾到了。有个木制码头,纷杂站着好些人。这船还没靠岸,就听到一个大嗓门闷雷般喊起来:“大元、二元两个小崽子,今天行情不错吧,俺这码头可是按人头抽税的,这番不要耍赖啊,哈哈,哈哈。”
叶秋一看,这原来是个泼皮流氓,形体十分粗壮,带了手下小卒,霸占水道,难怪马氏兄弟有难言之隐。叶秋平生最恨这类土豪,既然遇到,决不姑息。
兄弟俩无法,打又打不过,日子还得活,只能忍气吞声吃下了这个苦果。“大哥,我们这点鱼根本不够卖钱给娘治病,如何是好?”马二元低声嘀咕道。马大元回道:“兄弟不必多言,为兄割股剃肉,绝会医好老娘。”
“不知刚刚那满身肥肉骄横无理的人是个什么货色,马兄弟可否告知?”等到三人走远,叶秋问道。
“叶小兄弟不知,那人原本是个流民,窜到我马家湾,承老村厚德收留,不料招狼入室。那货不仅不思图报,反而赖着不走。强娶村长女儿为妻,可恨一个好好女子就被那货糟蹋,老村长也一气病逝。唉,这人还贪心不足,约了村中游手好闲的渔民一起做流氓,霸占码头,欺压渔民。可恨那货也有好本事,平常二三十个汉子无法欺身,不然我等早上前拼死了。唉!”马大元说起来也有很多无奈,眼中露出凶光。
“哦,这就到家了,快先进屋里坐,我拜过老娘再来叙话。”马大元说道,马二元则去晒网了。
“随意方便。”叶秋说道。这家子倒真是清贫的紧,院子里只有空荡荡几个木架子,屋里竹桌竹椅都已老旧磨平。屋角摆着些蓑笠之类的,大堂清清白白。
“寒舍实在清贫,叫客人笑话了。”马大元走进来拜拳说道。突然转身闩上大门,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马大哥这是为何?有话直说,快快请起。”叶秋忙扶起马大元。
“唉,我看小兄弟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又手抱长剑,定非常人,还望宽恕舍弟无礼之举。想必你也知道,那泼皮肉塔山作恶,人人只欲除之而后快。只因我也是条好汉,可惜无法敌过那厮,只能隐忍至今。若小兄弟能帮手,除之不难,我马家湾永记大德。”马大元说罢又是大拜。
“呵呵,除去肉塔山不难,只是他家眷如何处置,得想个法子才好。”叶秋笑道。
“这”马大元脸色稍红,说道:“老村长还在时,我家与他家交往颇深,这隐忍之法也是老村长交待的。只要除了首恶,一切好说。”
“嗯,这样吧,你找个机会让我见见老村长女儿,再下定夺,如何?”这马大元既然是当事人,叶秋怕了他若是有个偏见,一个处理不好,可不希望看到人间悲剧在自己手中造成。
两人谈了一会计策,坐下歇息。叶秋问道:“适闻令尊身体抱恙,我医理方面略有小懂,可否让我试试?”
“叶小兄弟正乃神人也,竟然还懂医理,请!”马大元喜出望外,拉着叶秋到了老母亲房中。
“我母亲如何?”马大元慌忙在屋中走来走去,马二元闻言也在门外探望。
“哪有你们两兄弟这么没礼貌的,这么走来走去的,没病也把我眼走花了。”马大娘不无幽默说道,瞪了马大元一眼。
叶秋看出来这一家子颇为通情达理,笑道:“大娘的病是多年风寒淤积加上近水风湿所致,凡间庸医难以救治,难怪拖得如此久,无妨,我定然能医治痊愈。”
马大元一开听到母亲病痛难医,心中如刀割,又听到说能治,随即大喜。
“你等出去,关上房门,稍等片刻。”叶秋说道。
等到一切妥帖,叶秋一摸胸怀,才记起得自鬼手神医的金针还在叶南的包裹里。苦笑一笑,催眠了马大娘,用灵力温养其身体,灵力过处,所有身体残缺老化的地方都纷纷重新焕发出活力。
“我娘如何?”马大元看到叶秋走出来,紧张问道。
“很好,令尊现在睡觉了,等醒来定会除去了多年陈疾。”叶秋说道。
“二元,带叶先生去休息,不可怠慢。”马大元吩咐道。“好嘞。”马二元看到母亲痊愈有望,也是欣喜万分。
马二元带着叶秋到卧室休息,自个退出。叶秋笑了笑,开始打坐练气。
大约过了二个时辰,天色渐暗,门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叶兄弟,现在正是渔民晚归之时,肉塔山那厮正霸占着码头,我已约好了老村长家马姑娘,这便过去吧。”马大元推门进来,兴冲冲的样子。
叶秋点头答应后,马大元带着叶秋从后门小山绕道,走了十来箭路,到一座大宅子边停住,又是在后门轻敲三下三次。里面影子晃动了下,开出一道小缝,一个半大的丫头伸出头朝外面看了看,一把将两人拉了进去。
“小环,春花她还好吧?”马大元压着嗓子轻轻问道。
“最近肉塔山那厮逼得急了些,小姐日夜茶饭不思,大元哥还是快些想办法救小姐出去吧,就是流浪天涯也好过现在啊。”那丫鬟替主着急,断断续续说道。
小环带着两人进入了后房闺阁,刚踏进门帘,突然珠帘摆动,从里面窜出个二八年华的年轻女子,一把抱着马大元,衔着泪说道:“大元哥,你还是带我离开吧,这样的日子我一日也没法活了。”
“春花,那厮没对你怎么样吧。”马大元一边安慰着抚拍着那女子,一边关心问道。
“那恶贼每每想要用强,我都以死相逼,他只得去找相好的泻火,这才保住清白之躯,否则就是死了,我哪还有脸面和你见面。”马春花嘤嘤说道。
“如此甚好,叶先生,你看这如何是好,只要把那厮杀了,人命官司我来抗,绝不连累阁下。”马大元对叶秋说道。
那马春花才看到还有旁人存在,羞红了脸跑一边倒茶去了。
这本来是个小问题,只是怕了马大元一面之词,现在证实如此,叶秋就毫不客气对马春花说道:“等一下你去假意奉承那肉塔山,说自己想通了,愿意和他过日子,叫他今天请几桌客人摆酒庆祝,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杀死他,这样有多人作证,你们也不用吃人命官司,以后的事情你们自己安排就行。”
“愚兄不敢怀疑叶先生的本领,只是兹事体大,叶先生可不可以露一手,叫我等安心。”马大元和马春花对视了一眼,慎重说道。
“呵呵,不骄不躁,难得,你们现在可看到我在哪里?”叶秋赞扬了一番,说道。
两人转眼四周一看,空荡荡的哪有第三人的影子?这才知道厉害,一齐跪下来说道:“我等眼拙,不知大仙降临,还请大仙现身,不敢再怀疑了。”
“依计行事,到时再见。”叶秋说道,然后没了声响。
叶秋不管两人如何安排,收紧自身气息,身周光线一遇到他自动扭曲变形,旁人完全看不到他的存在,自己坐在大堂中开始打坐修炼。
这个隐身法子可以不用灵力,蒙蔽双眼,直接逃过修仙者的灵力感应和肉眼,可以说得是个小妙用。叶秋也是在江中漂流时为躲避鸟兽大鱼等的侵扰时才发现这个妙用,要不是正想上岸步行去江州,马氏兄弟如何也发现不了他。
是夜,马家湾恶霸在酒席上突然暴毙身亡,仵作检查不出死因,地方官怕了无头命案影响功绩,直接命人将肉塔山尸体扔入大江,草草了事。
而前任村长闺女嫁给了马大元,过上幸福美满生活,因为马大元武功打斗最厉害,人又善良厚道,选为马家湾村长,马大元当选村长后搬到老村长大宅里居住。从此马家湾恢复正常生活,人民安居乐业。
后来马大娘活到两百岁才逝去,马家后人根据传说,把马家旧宅推倒重建成一座土地庙,如果叶秋在此,定会诧异地发现那土地神的形象分明和他有几分神似。据说这庙颇为灵验,附近左右乡村都很有名。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说。只说现在叶秋正星夜赶路,如阵风般直奔江州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