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满是不可思议地抬眼看着面前的这个,身着一袭短袖白色布衣的伟岸男子,潼恩自从有记忆起,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浑身颤抖的显露出这样一副失态的神情。
“不错,或许你们这一代派驻到大陆的小子们,可能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他的传闻,但是对我们这一代的人来说,那个人,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能让我们所有人,永远铭记在心中的,让我们始终坚信只要不去放弃内心的希望,一切就还远未结束的存在!”
脸上瞬时流露出无尽的憧憬与崇拜,咲叔这个年纪已经快要到达半百的伟岸中年之人,此刻的神情就仿佛是一个第一次看到漫天星辰银河那璀璨绚烂的景色,而将心神全部交托、陷入到里面的孩童一般,是那样的纯粹而沉醉。
“足足影响了咲叔你们一整代的人吗……那他到底是谁?他现在去了哪里?为什么到了我们这一代,却根本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信息听闻呢?”
满脸动容的看着咲叔脸上的那副他从未见过的失态之色,潼恩旋即在一声低低的喃喃之后,终于略有些犹豫地重新抬起自己的头来,对着咲叔接连问道。
“他死了……”颤抖的身体猛然一滞,旋即咲叔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脸上忽然涌现出一股无比骄傲与自豪的神色接着道:“三十八年前,在一场神执者意外突破的战斗中,为了保护我们这些身处在战场中心的孩童们,力抗三名神执者并灭杀其中一名,但最终寡不敌众,在即将身死的瞬间引爆自身,重创了那剩下的两名神执者,为我们创造了最后的撤离时间……”
“什么……”难以置信的猛然瞪大了自己的双眼,潼恩在听到咲叔的话语之后,顿时在刹那间便陷入到了一阵无限的震惊之中:“咲叔,你说的那个人,三十八年前究竟是何年纪?”
“二十三岁!”眸中闪烁着似可让星辰失色的闪耀光华,咲叔在回答潼恩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颤抖与自豪!
“二、二十三岁……”胸腔中的心脏不断的剧烈跳动着,潼恩的脸上顿时便被一片无边的羞愧与震惊所笼盖!
仅仅二十三岁,独战三名神执者,并最终力杀一人,重创两人!这对于自己等这些被派驻到大陆之上,至今都算是一事无成的家伙们,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如天地星辰般遥不可及的可怕距离啊!
神执者……多么恐怖而又让人想要一辈子忘却掉的存在……潼恩至今都没有办法忘记,三年前,自己在学院修习结业时所面对的那个,让其在瞬间失去近乎全部战斗信念的噩梦般的身影。
“好了,不要在沉陷在过去的时光中了!”猛然伸出手来弹了一下潼恩的脑门,旋即在潼恩的吃痛声中,咲叔一边继续引导者张然体内的药性不断的修补与建立起一道临时性的极为薄弱的经脉薄膜,一边满脸坚定与自信的对着他接着道:“俗话说,一颗钉子也有一颗钉子所应有的重要作用!虽然不论是你还是我,亦或是其他的那些被派驻到大陆之上的族人们,都与那些留在‘拂晓’的天才怪物们资质相差太多,但是即便是这样的我们,却也有只有我们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我知道的咲叔……我只是心内里有些恨自己的不争气罢了……”深深的压下内心之中的那一股股触及灵魂的恐惧,潼恩旋即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对着咲叔接着道:“咲叔,听您刚才的语气,似乎凯斯这小子此刻的身体状况,与当年的那个人在某些方面有些相同啊!不过对于凯斯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便是您下一刻便将他身体的损害给完全治疗完毕,那么当他在日后继续按照那么危险的方法修炼的时候,完全相同的损害却也还是会无时不刻的继续发生吧?”
“没有错,这也正是我所兴奋的原因所在!”无比肯定的点了点头,咲叔旋即在低喝着将数十上百道莹白微朦的光芒给接连打入到了张然的身体之内后,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似地的对着潼恩接着道:“这个叫凯斯的小子,其身体与其体内的雷系元素力量,相容性十分的高!即便是至今依然还存在着严重的排斥反应,并且在之前凝炼聚集过度的雷系元素充斥下,对其经脉、要穴甚至是身体,都产生了十分严重的损害,但是随着时间的逝去与身体的适应,这种排斥与损伤,将逐渐的减缩并最终达到一种不再存在的程度!”
“损伤将不再存在?!这怎么可能!即便是肉体与元素的相容性再高,但是肉体与元素从根本上就不是同一种的东西啊!如果是短暂的储存与传导,那倒是非但没什么不可能的,相反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修炼者都能够轻松做到!但是要永久的将力量压缩凝炼在体内,并以此为契机引导和掌控身体外界的所有力量,这根本就是在以自己的有限性命去博得那短暂而虚假的强大!……”
短短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里,潼恩的不解与震惊,已经比过去整整一个月所累积的还要多出不少!
“不错,但是你有没有仔细地去看这个小子经脉与要穴中的药液流向?”眸中瞬时闪过一丝熊熊烈火般燃烧的热血光芒,咲叔旋即双掌猛然放在身前重重交击了一下,接着在“啪”的一声重重两掌交击声中,一片如同混沌一般明暗交织的奇特光华,忽然在咲叔的掌控下,瞬时沿着张然身体上的那些,已经几近完全暗淡消失的要穴光团之上,猛然涌入到了张然的身体内部!
“呼~”霎时,犹如即将熄灭的柴火被猛然丢入了大量易燃的油脂一般,在一声如火焰般猛然窜起的异响声中,只见一道道黑白交织的奇特光华,在咲叔的引导之下,忽然自张然的那些要穴开始,如同开闸放水一般,猛然向着其所连接着的全身经脉管道涌动而去!
“咲叔等等!那些残破经脉之上的那层药膜还太脆弱了!您这样突然的传导那么多的力量进去,会再次伤害到那些经脉的根基部分的!”
猛然惊叫地对着身边的咲叔大声阻止道,潼恩在见到咲叔所作出的动作之后,立即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神情中顿时涌现出了一股无比的焦急的模样。
“乱叫什么,我还能没你懂吗?给我瞪大了眼睛,仔细地去看这股力量在这小子体内,究竟会诱发什么样情况!”
眉头轻跳地冲着身侧的潼恩低哼了一声,咲叔旋即在双手那小心而又仔细的不断操控下,将那股黑白交织的奇异力量给通过张然身体各处的要穴,向着遍及全身上下的所有经脉部位引导而去。
“怎、怎么可能……那些仅仅只是被一层薄薄的药膜所覆盖的经脉,居然承受住了那些力量?!”
赶忙十分听话的紧紧闭上了自己的那张略显呱噪的嘴巴,潼恩旋即在一阵仔细而静静地观察之后,他的额头上终于再次沁出了一滴滴冰冷的汗水。
“不,不对!那些残破的经脉与药膜根本不可能会承受得了那股力量的涌动!”仅仅只是过去了数个呼吸的时间,潼恩便再次坚定了自己之前的看法。
“可是,那些力量确实是没有将那层药膜给破坏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等,难道说……”用力地将自己的一双眉头给结成了一个川字,潼恩在一阵缜密的思索之后,脑海中忽然十分突然的闪过一道十分令其难以接受的想法。
“啊!居然真的是这样!……”匪夷所思的瞬时低叫了一声,潼恩在全力运用了自己的瞳力去再次细密的观察了张然的身体之后,忽然终于像是彻底接受了咲叔的说法一般,整个人都在刹那间呆立在当场了!
“呵,怎么样,这小子身体的力量相容性十分高吧?”满是笑容的将自己的双手从交击的状态中松了开来,咲叔旋即看着潼恩那呆立当场的模样,不禁满是得意与兴奋的接着道:“虽然‘那个人’的相关详细信息,我不能对你多说,毕竟上面的人既然已经将相关的信息封锁,但是我现在能够告诉你的却是,这个叫做凯斯的小子,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至少在肉体方面,都将充满了极端的痛苦……”
“唉,这种情况是当然的了。毕竟千万年来,有多少人去冒着随时身陨的代价,去将力量去全部的充斥、凝炼在自己的全身之中呢……”
身体微微发寒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双目紧闭,全身各色荧光闪烁的黑发少年,潼恩在一阵仿佛思及过去的长久静默之后,忽然轻叹着点头道:“不过这样也好,无论是资质亦或是悟性,不要说与那些天才和怪物们去比了,就算是和凯琳相比较,凯斯也是略有不及的。再加上由‘宗祖’们在其脑部所赠予的传承晶核,在当年的那位‘教父’的短暂封印之下,似乎一直都在限制着凯斯力量的完全觉醒……”
“是啊!我所看中这个小子的,除了是他本身所拥有的这副好身体之外,就是他那毫不拖沓、会于、敢于另辟蹊径的思想和胆魄了!”
赞同的点了点头,咲叔在听到了潼恩的叹息之后,看着面前身下的这个秀气、俊朗,小小年纪,气质中就透露着一股不屈之意的黑发少年,不禁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潼恩,亦或是对着黑发少年张然本人,大声而坚定的宣告道:“只要这个少年没有背离‘那个人’在我心中所刻印下的信念与意志,那么就算是以我自身力量退缩为代价、耗尽一切珍贵灵物药材,我也决计不会让他在身体完全适应其体内的元素力量之前,让他有任何的丧命、身陨的可能!”
“能够得到咲叔您这样的强者来护佑与引导,我相信只要凯斯他能够在之后的痛苦之中承受下来,那么按照您所描述的那个人的强大来看,说不定凯斯能够成为三百年来,第一个自大陆上返回‘拂晓’的幼子呢……”
“呵,你就好好期待吧,当时愿意去真心接近‘那个人’的除了我,也只有其他几个为数不多的孩子罢了。至于记住他身体内部经脉要穴与力量共存、融炼的人,除了我之外,再无他人了!只是……如此一来,就连我也是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了……”
无比自负地露出一副十分自信与坚定的模样,旋即在潼恩那微笑中又透着一丝哀哀叹息之意的神情之中,咲叔顿时却也像是十分沉重地摇了摇自己的头,继而满是无奈的苦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