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街。
街上熙熙攘攘。自从赵望财被杀,他的大部分财产被官府充了公,而官府还不算腐败,用这笔钱致力于发展太平镇,一段时间下来,太平镇上的百姓安居乐业,镇泰民安,而平乐街是最繁荣的街道之一。自从杀死赵望财,残血再也没有出现过,对官府来说,这个镇真正达到了太平。
这一日,芷儿脱下捕头装束,换上了少女装,一身淡紫轻衫更显得她清丽可爱。
她在街上慢慢地走着,背着手一边走一边问街道两旁的小贩生意如何。小贩们都很乐意回答芷儿的询问,有的茶铺、粥铺还请她进去饮上两杯、喝上两碗。
经过一番习惯性的例行询问后,她总喜欢走进一间小酒楼。酒楼虽小,生意相对其他的酒楼来说却是最好的。
这间酒楼烧的菜是一绝,酒楼主人与小二的服务态度是一绝,而主人乐于助人的品格更是一绝。酒楼主人姓骆,所以有人暗里叫他骆三绝。
想象中骆三绝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体形微胖的中年男子还是笑容可掬的中年妇女?其实都不是,骆三绝是一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小子,他却以自己小小年纪撑起这一间小酒楼。这小子长得还不赖,每天总有几个镇上的少女过来光顾,为的就是瞧上一瞧这小子的俏脸,而芷儿可以说也是其中一个,而且是频率最高的一个,当然她是怎么也不会承认的。她的理由是,骆三绝是她哥们。而且她也不叫骆三绝为骆三绝,而是叫他为骆三弦。因为骆三绝还有一个奇特的地方--他有一把奇特的古琴,琴只有三根弦,因而得“骆三弦”之名。
但是他的真名谁也不知道,当然芷儿也不清楚。由于她经常叫他“骆三弦”,那些吃饭饮酒的客人也都这样称呼他。久而久之,“骆三弦”便代替了“骆三绝”。
骆三弦有一个爱好,当大部分人坐下用餐时,他就会抱琴到楼上正对门口的一个地方,坐在一个已摆设好的座位抚琴,帮助食客们消化。
这天,骆三弦又坐在琴桌弹琴。
这时,芷儿走了进来。她对骆三弦笑了笑,“嘿”一声算是打了招呼。骆三弦也回以一笑。正在吃饭的人也站起来向芷儿问好,看来她在群众间的人气挺高的。
芷儿找到一张难得空闲的桌子坐了下来。
一曲弹完,骆三弦起身走下楼来。他一边吩咐小二备好好菜,一边往芷儿这边走来。
“嘿,骆三弦,今天生意很好啊。”
“是啊,托你洪福,还过得去。芷儿,今天没公务吗?那么有空来看我?”骆三弦也坐下来笑道。
“今天放假,我可不是特地来看你的,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是你这里的菜烧得还可以,所以就进来了。”这的确是个好理由。
“哈哈!过奖,过奖!饭菜很快就上来。要不要来点酒?你爹不让你喝酒的。”骆三弦笑道。
“来一点,来一点,吃饭不喝酒有什么味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爹就不会知道啦。”芷儿忽然一脸的严肃,“骆三弦,你要给我保密,不然,不然,很难说会有什么后果。”
“不然怎样?酒都还没上,你就开始威胁我了?”骆三弦饶有兴趣地说,“你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的。”
“不然,我就不保护你,让人家在你这里白吃白喝不给钱,看你怎么办。”芷儿娇嗔道。
“咳,还以为多大的事,你给我放一百个心,这样的事情在我这从没出现过,当然,你例外。况且,你不怕我去县太爷那告你假公济私吗?”
“你!怎么喝一点酒都那么多废话?”芷儿让骆三弦驳得无话可说了。
“嘻嘻,看你馋的,好吧,我给你保密,让你喝一点啦。”骆三弦也不是不近人情的。
“太好了,骆三弦,你真是太好人了。”芷儿由于太高兴,一巴掌盖在骆三弦的肩头,骆三弦差点受伤。
“大小姐,兴奋也不用这么重手吧。不过我警告你,别喝太多了,我可不敢留你大名鼎鼎的陆小捕头在这里过夜。”
“什么陆小捕头,是陆大捕头。”芷儿及时纠正。
“好,陆大捕头,那你爹呢?”
“陆老捕头,不对不对,爹不老,爹也是陆大捕头,我和爹是双陆大捕头。”这是芷儿即时想到的“捕头”论。
“好好,不管是什么捕头,反正不能喝多。”骆三弦认真地说。
“行啦,我答应你了,你以为我愿意睡你的臭床啊,三天不洗澡吧。”芷儿损起人来也不是盖的。
“嗯?”三天不洗澡她也知道?这次让骆三弦感到害怕了,似乎自己的私生活让偷窥了。
“别嗯啦,快拿酒菜过来。”其实芷儿的脸颊已微微泛起红晕,这是掩饰之辞,掩饰刚才的不小心而且不顾后果地说出来的话。
“来了······”小二一声吆喝,来得真是及时啊。
“陆大捕头,你慢慢用吧,我先去招呼其他人了。”骆三弦觉得把其他人晾在一边也不好。
“快去吧,快去吧,别妨碍我吃饭。”这一刻芷儿是希望骆三弦赶紧走开的。
骆三弦笑了笑就去招呼其他食客了。
饭饱酒足后,芷儿起身,伸个懒腰,道:“骆三弦,我好饱哦,我要走啦。”虽然要走了,还是有点舍不得。
“走吧,走吧。”骆三弦似乎一点也不懂风情,“慢慢走,好好消化。”
“你赶我走?我再也不来了。”她以为人家很愿意她来似的,也不想想自己白吃了人家多少顿。
“我说芷儿,可是你自己说要走的,如果我强留你,就不符合我服务态度好这一原则了吧?你堂堂陆大捕头,是不会为难我的,是吗?还有,你怎么可以说我赶你走啊,那多影响本酒楼的形象啊。”
“好,骆三弦!”芷儿跺一跺脚,“我下次一定来喝光你的酒,不让你做生意。”
“你还挺狠的,不过,这个不需要担心,因为在你喝光酒前我可以先请陆伯来。”
“你叫我爹来干嘛?”
“第一,他来了,我可以避免破产;第二,要是你真的把酒喝光了,你爹他老人家也好把你提回去啊。”
“提?”
“当然了,你喝得醉醺醺的,陆伯难道会用八人大桥抬你?”
“这倒不用,你放心,我爹一定会背我回去的。”芷儿凑上道。
“是,打断你的腿再背你回去。”
谈得正兴起,突然酒楼外一声叫喊。
“抢东西啦!抢东西啦!快来人啊!”一连串斯底里的尖叫声从酒楼外的大街上传来。
“哪个混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着本大捕头的面抢东西!”芷儿怒气中烧。
骆三弦拍拍芷儿的脑袋,道:“消消气,我看你表演。”
“好!看我的。”
“小心点!”
芷儿已抓起剑冲了出去。
“这丫头,什么时候都那么冲动,怎么当得了捕头。”骆三弦摇摇头,自言自语。
骆三弦走进自己的房间,却一直没有出来,不知他在里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