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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山塘女尸

“劲儿,劲儿,过去吃饭了,你怎么了?回来那么久了一声不吭,一早上都总是在发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章妈妈盛好了饭菜,看见章劲还坐在灶头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炉子,一动不动。皱着眉头走过去关切的摸了摸章劲的额头,这孩子是怎么了,今天也太奇怪了,都不像平时的章劲。

章劲一直在想着爷爷说的话,奶奶到底在哪里呢?此刻妈妈的举动才让他回过神来,看见全家都围坐在饭桌旁疑惑的看着自己,等自己开饭呢。拍拍章妈妈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妈,我没事,想事情呢。”章劲决定还是先别把关于奶奶没到冥界的事告诉家人,免得他们伤心难过。站起身拉着章妈妈走到堂弟身旁坐下。

“来,大家趁热吃吧,一会凉了。”章爸爸拿起筷子招呼大家。

“嘿嘿,劲儿,是不是二叔,二婶,堂弟今天在你家吃饭,你不高兴,不欢迎啊?”章二叔端起酒杯跟章爸爸碰杯,一饮而尽,眼睛盯着章劲打趣。

“才不是呢。”章劲白了他二叔一眼,起身为章爸爸和章二叔斟满酒。

“对了,早上你不是问爷爷坟堂下面的新坟是谁家的,这事你爸清楚,大哥,你说吧。”章二叔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酒量真是不错。

章爸爸端起酒杯,半晌才开腔:“那是你鼎昌伯家闺女淑莲的,也就是这个月初七的事,听你鼎昌伯说,淑莲是初四早上一大早赶着她自家的十多只羊出门的,后来就再也没回家了,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就这样没了,唉,真可怜!”

“等等,爸,你说的是鼎昌伯家的闺女淑莲?”章劲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啊,我还记得她小时候好像和你一起上过学呢。”章爸爸说完放下手里的酒杯,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腿给章劲的堂弟:“威儿,吃鸡腿,吃了祭祀过爷爷的鸡腿就能得到爷爷的庇佑哦。”

听到这,章劲脸色发白,额头渗出了冷汗,握着酒杯的手也开始有点抖。怎么会这样?这么说来,自己前两天晚上在‘风雨亭’见到的都是淑莲的鬼魂了。照爷爷跟自己说的,那淑莲会出现在那里,不就也是孤魂野鬼了?她出现在那里,是特意在等自己?有什么事要让自己帮忙?还是说只是自己碰巧撞上她?又或者有别的原因······好乱好乱,可以肯定的是淑莲并没有伤害自己,要不然自己现在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坐在这里。想到淑莲对自己是没恶意的,章劲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不管跟自己有没有关系,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个大概再说。喝了口酒定了定神,手也不抖了,追问章爸爸:“爸,能不能说清楚点?”

听章劲追问他爸爸,章妈妈不安的看了看儿子,劲儿脸色好像不太对。母子连心,章妈妈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别看章劲平时好像什么都大大咧咧的,也不喜跟人争执,对什么大事小情都好像无所谓,可一旦对某件事情起了兴趣,不弄清楚是不会罢休的,做什么事情也是这样,犟的很!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想到这,就对章爸爸说:“你就跟劲儿说详细点啊,再怎么说淑莲也是他同学。”

章爸爸放下筷子,思绪飘回到十多天前:“我清楚的记得,初四那天,起床后,天气还挺不错的。吃过早饭,你就到镇上去上班了,我也就出门去割鱼草。大概9点左右,天色暗了下来,狂风大作,黄沙四起,刮的人都很难站住脚,我抬头看看天,只见一层层浓浓的乌云滚滚的向太阳扑过去,不消一会就把太阳遮得严严实实的!整个天暗的仿佛都要塌下来一样,我也顾不得刚割的鱼草,就往家跑。我快到家时,空中一道银光划过,好像要把天劈开,紧接着‘轰隆’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这场雨一下就没有要停的意思,晚上8点左右时,我跟你妈知道下那么大雨,你应该会住厂里,正准备上楼睡觉。这时你鼎昌伯夫妻俩来了,浑身都湿透了,不知道是冷还是紧张,哆哆嗦嗦的,一见到我跟你妈就着急的说他们家淑莲早上出门放羊到现在都还没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问有没有看见。你妈见淑莲妈哭的泪人似的就安慰她说不会有事的,大伙会帮忙,能找到的。听你妈这样说,鼎昌夫妻只好转身朝下一家走去,那天晚上,他们两夫妻冒雨走遍了全村家家户户,都没打听到任何有关淑莲的消息。”

章劲全家都认真的听着,完全忘了在吃饭。只见章爸爸喝了口酒,接着往下说:“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民兵队长章泉就冒雨挨家挨户的通知村民帮忙上山找淑莲。大伙每家每户都派出男丁代表,十人一组,也顾不得下着大雨,分头搜索村里周围的每一个山头,这样一找就是两天,依旧没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伙并没放弃,第三天,大伙决定往更远更深的山上找。我跟章泉队长一组人最后都找到了‘鬼劫沟’。”说到这里,章爸爸停了下来,狠狠的喝了口酒,似乎不想往下说。

章劲知道‘鬼劫沟’,那是偏离村子有点远的一座很高的山上,在山的半山腰的山沟里有个大概面积1公顷的平地,村民都把‘鬼劫沟’说的非常诡异,据说先辈们在那里发生过许许多多离奇的事。平地正中间有个挺大的山塘,村民都叫此塘为‘仙湖’,可能是因为‘鬼劫沟’太诡异了,先辈们才起了‘仙湖’这样的名字来希望能克制‘鬼劫沟’。章劲家的黑犬就是在那里捡到的。后来村民知道章劲妈带着章劲去过‘鬼劫沟’后,都被吓到了,都佩服章劲妈的胆量,其实章劲妈当时并不知情,如果知道‘鬼劫沟’是村民说的那么诡异,打死她也不敢去。村民还劝章妈妈把黑犬扔回山里面去,怕是什么不详之物,最后在小章劲倔强的坚持下,家里人还是把黑犬留了下来,不过自此后,章劲也再没去过‘鬼劫沟’了。

“然后呢,你们在‘鬼劫沟’找到了淑莲?”章劲等了半晌,见章爸爸没往下说,紧张的催促道。

章爸爸没搭话,看了看章劲堂弟,慈祥的笑着问:“威儿,吃饱没?”

“嗯,吃饱了。”章威眨眨眼睛,手里还拿着章爸爸刚夹给他的鸡腿,边吃边答。

“吃饱了就好,弟妹,你先带威儿到外面去玩。”章爸爸示意章二婶带章威出去,毕竟章威今年只有10岁,有些事情还是别让他听见好。章二婶知道大哥接下来说的可能会吓到章威,起身抱着章威出去了。

见他们母子出去后,章爸爸这才皱着眉头,又狠狠的喝了口酒才往下说:“我们跟章泉队长来到了‘鬼劫沟’,犹疑要不要进沟去看看,章泉队长颠了颠手中的砍刀,擦了把脸上的雨水,长舒了一口气:“都是大老爷们,到都到这里了,进去找找也无妨,况且我们手里还有家伙呢。”大伙都表示同意,其实大伙心里明白的很,章泉队长只是给大伙壮胆,真遇到凶灵恶鬼,砍刀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大伙谁也没进过沟里,就由章泉队长带头往沟里走去,虽说是人迹罕至,奇怪的是野草并没有把进沟的路掩埋掉。大伙一个跟一个紧随其后,大气也不敢喘,紧张的左盼右望。进沟后,首先映入大伙眼帘的是一排巨大的石头,排的相当整齐,绕过那排大石头,大伙终于看到传闻中的‘仙湖’。

“咦,那是什么?”章泉队长指着‘仙湖’边上的一摊红白相间的东西问?大伙顺着章泉手指的方向,都摇摇头,表示距离太远,雨水又打着眼睛,看不清楚。

“走,过去看看。”章泉队长丢下大伙跑了过去。大伙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疑要不要跟过去,突然听见“啊”一声惨叫。把大伙都吓了一跳,再看看章泉队长瘫坐在湖边,大伙再也顾不得想太多,都跑了过去。

大伙跑到湖边,一阵恶臭迎面扑来,都惊呆了,看看那一摊红白相间的东西,全是死羊,有十多只,每只羊的羊眼珠都被镂空了,留下黑黑的两个洞,很是渗人,羊肚子都被破开了,羊内脏散落一地,血水混和着雨水,把湖边的坑坑洼洼都填满了。章泉队长这时缓过神来,站起身四下环顾,又看见了什么,指着湖里招呼大伙:“你们看那湖边漂着的是什么?”其实大伙现在都明白过来了,这羊是鼎昌家的,既然羊全都死了,淑莲也怕是难逃恶劫了,那么漂在湖面上的八九不离十就是淑莲了。大伙强忍心中的不安,朝漂浮物走过去,当看见漂浮物后,有几个村民实在忍不住了,狂吐起来。只见一具女尸仰面漂在湖面,双眼部位也像那些死羊一样,眼珠已经不见了,一条条乳白色的蛆蠕动着在空空的眼眶里进进出出,由于受湖水的浸泡,女尸身体膨胀的就像个大气球,已经把身上的衣服撑破,衣不蔽体,口唇发黑外翻,肥头大耳,面目狰狞,雨点打在肿胀的不能再大的肚子上都能听见啪啪啪的声音,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把肚子打爆。根本认不出那是娇小玲珑,五官秀美的淑莲。

章泉队长觉得事情很诡异,怕大伙再出什么意外,强忍恶心,指挥大家把淑莲打捞上岸,用树跟藤做了个简易的担架,,大伙轮流着把淑莲的尸体抬回村。由于淑莲年纪太轻,家里也不敢给她做法事,怕她受不起,再加上死状实在太恐怖,事情太诡异,淑莲家里人也不敢深究。所以当天冒着大雨草草就下葬了。”章爸爸说完,给自己斟了满满的一杯酒,仰脖一饮而尽,那天的看见的场景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章劲多想告诉他们,他遇见了淑莲,仔细一想,忍住了。他觉得事情真的没那么简单,淑莲放羊没理由走那么远去放,而又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同一时间把十多只羊跟一个活生生的人杀掉?跟控制着奶奶和村里人灵魂的那股‘神秘力量’会不会又有什么关系。是人还是鬼······

章劲万万没想到自己十多天没回家,村里发生了那么离奇的事,他清楚的记得初四那天,镇上的雨虽然下的也大,可并没有像村里遮天蔽日那么恐怖,首先村里那天的天气就非常诡异。看来问题不是单凭自己能弄清楚的了,下定决心,还是听爷爷的话,去找廖太太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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