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险赌了一次,庆幸的是赌赢了。假若刚才赵壮娃拿石头在我头上来一下,或双手夹住我的脖子,恐怕现在没有呼吸的是我。
我赌他为了自已的安全肯定会选择让我再摔一次。同样是弄死我,让我摔死显然比双手掐死我对他更有利,何况两者的难度系数是一样的,而我在他面前显示了足够的虚弱。
人都有自私之心,就算佛祖也不例外,否则佛祖为什么非要说在寺中修行更易得正果。还不是更好的在信徒面前竖立自已的权威与正确性吗。“自私是人最大的弱点”。这是道月给我说的,我幸庆自已记住并在今天利用了一次。
当赵壮娃把我抛在空中时,我心中窃喜。并将体内的力气全部运至头部。我如头鸟似的一飞冲天,并在空中修正方向。轻飘飘的落在了明镜台上。他如果知道我会飞后不知道会不会还这样做,可见不让你的敌人了解你的全部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我一拐一拐的向山下走去。并经过那层洒满清油的台阶时小心翼翼的避过。在通向山顶的台阶上行走一半,我便看到萧婉萍带着几个僧人急匆匆的向后院赶来。她看到地下倒着的两具尸体时惊恐的睁大双眼。她身后的多多则张开大嘴,半天也没有合上。其它僧人也呆若木鸡,双手合什念佛。
她怔了半晌,忽又想起什么,抬起头四处张望,然后看到了我,接着便向我这边跑来。
“怎么回事,你不是摔在地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两个,他们两个死了,怎么回事?”她因惊恐与失慌使逻辑出现了暂时的混乱。说话也开始发抖起来。让我肯定她是第一次见到死的这么惨的人。
“赵壮娃想杀我,没有杀死。吕秀枫突然出现,想杀赵壮娃,赵壮娃反抗,结果二人同归于尽”。
我把事情过程说的很简单也很直白,让她的大脑出现了暂时的短路。
所以她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恼恨的看了她一眼,我现在全身无处不痛,她不担心我这个活人,却纠结两个死人。
我全身一软,几乎就要瘫倒在地上。她清醒过来。双手搀扶着我,我的身体很自然的靠在她的身上。
那段通向明镜台的阶梯终于走完了。踏上平地,我心里踏实了许多。当经过两位死者的前面时,我停下了脚步。那些僧人自动分开一条路。我才明白为什么萧婉萍刚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吕秀枫的死相太惨了,半个脑袋被砸进另一半的脑袋里,花白红的脑浆流了一地,说不出的恶心。
他的死样对我却没有效果,我上过战场,见过死的比他更惨的。所以我眼中没有恐惧,反带着复仇的快感。
在满足了我观看死人的好奇心后,我没有犹豫的向我的房间走去。多多终于跑开,没跑两步,蹲在地上。‘哇’的向外吐着。
萧婉萍避开不去看他。双手紧紧的扶着我,旁边的僧侣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议论。这是正常的反应,我不需有什么不必要的情绪。凭我对大披寺这数天的印象。五一有足够的智慧将此事善理的让人说不出什么来。
待避开那些僧人远了,萧婉萍的脸色略显正常。伴之正常的还有思维。
“你刚才说是赵壮娃想杀你,不是吕秀枫?难道我们之前误会了他,之前的事不是他干的”。
“别,他一点也不冤枉,之前的事就是他干的。”我急忙纠正道。如果我不纠正,她此时心中恐怕还会因为误解吕秀枫而内疚。我不想让她对想杀死我们两个人的人内疚,哪怕一分钟。
“可他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而且以命相拼”。她皱了皱眉,一脸的不惑。
“也想吕秀枫也想趁今天杀死我们,但赵壮娃先动了手。赵壮娃把我摔死那个时间吕秀枫可以觉得我活不长了,而你当时也不在,所以才向赵壮娃出手。”
“可你没有死啊”?
“是啊,我命大没有死”。
她‘噢’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全身一震,然后猛一哆嗦。脸色变的煞白。
“如果--如果你不让我去前院,那么,那么无论是赵壮娃还是吕秀枫,他们两个都会杀死我。你猜出来了,所以就把我给支走”?
这丫头总算明白过来了,那就慢慢感激我吧,我欣慰又肯定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噢’!
她噢后就是一阵沉默,我则疼的不想说话,我们两个一步步的挪到了我的房间。
她服侍我上了床,然后站在床前。
“你又救了我一命,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现在非常感绪,我-我--。”忽然间,她放声大哭起来。
我理解她现在的恐惧,后怕,感激,感叹等诸多情绪纠结在一起的感受。但没有想到这样的情绪导致的结果是让她哭。我顿时感到一阵的手足无措。冲她挥了挥手。
“你哭什么,你不是还没死吗?当时你留下了也帮不了我什么忙,别哭了,你一哭我的伤疼的越发厉害了”。
这句话很管用,我现在在她心中是恩人,她自然不愿意让自已的恩人疼痛,所以停止哭泣,抽涕的说道:“我知道你是谦逊,你现在口渴吗?我给你倒水,你饿不饿,要不我给你做点吃的?”
她手忙脚乱的在我屋内忙活起来,从他生疏的动作来看,我断定她可能从来没有做过饭。
屋子让她弄的‘叮当’直响,她的好心让我疼的心烦。
“姑娘,有劳了,我有一事相求,还请姑娘答应”。
“你有事”。她快步跑到我的前面:“什么事,你说,别叫我姑娘,不用客气,叫我婉萍”。
我苦笑了一笑,说道:“能否把一慈给叫过来”。
这是我之前就让她做的,她现在似乎忘记了。脸红了起来。说:“我让人去叫一慈大师了,后来听到赵壮娃在后院大喊大叫,我担心你,所以就没在那里等信”。
那句我担心你她说的很轻,我听的脸红。我把表情作出疼的难受的样子来掩饰心中的荡漾。
“那还不快去看看他回来了没有,若再耽搁,恐怕我就死了”。
“啊!”她脸色露出关切加担心的神色。“我现在就去,一慈大师回来我就把他拖过来,如果还没回来我就再托人去叫他”,
我点了点头,她急慌慌的出了屋子,望着她的背影,我感觉她如一只蝴蝶般飞出了屋子,我下意识的露出微笑,开始觉得人生还是很美好的。
心灵上愉悦毕竟代替不了肉体上的疼痛,刚才我在她面前强撑着,她走后,我真的全身没有一丝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