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内,一四十出头、身穿朴素,但却带着高贵气质的男子,正端坐在饭桌前,喝了一口上等的高粱酒,侧脸对着身后的一名男子问道:“小姐呢?怎么出去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呀!”
身后男子道:“刚才小姐在路上碰到了鬼谷、万剑山庄的人,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到这个时辰,小姐应该就要回来了。”
没错,身后男子正是周平,而饮酒的男子便是江湖中人称百步飞箭的诸葛晨云了。
听到这里,诸葛晨云放下了酒杯,严肃地看着周平,道:“小姐,有没有跟他们交手。”
周平深知小姐不仅是少爷的掌上明珠,更是一个得力助手,连忙说道:“小姐只射了一箭,不仅没有伤到别人,而且还救了一个年轻人。”
诸葛晨云这才放心下来,又再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救了谁?”
周平道:“那人叫叶翔,听说是万剑山庄少庄主的朋友。”
诸葛晨云道:“噢,能被晓峰看得起的人,必然有些本事。”
周平道:“老爷,他的本事恐怕还不小。”
诸葛晨云不再喝酒,仔细地听着,他对江湖上的事都很感兴趣,因为他也算得上是半个江湖中人,追问道:“此话怎么说。”
周平道:“刚才小姐叫小人去打听一下那个叶翔的来历,我问了街道上的一些江湖人,这个叶翔从没在江湖上露过脸,大概也是初次到这里,只听闻他就在几个时辰前竟一人杀了鬼谷的断命银针蒋光嗜血银爪魏洞屠命银刀吴志鹏。”
周平未听闻过这个人的名字,所以对这小道消息也将信将疑,但听到苏艳亲口说了,此事也不会假,又道:“听说,杀这三人他都只用了一剑。”
诸葛晨云重复道:“一剑,竟然只用了一剑,我看恐怕这江湖之中也没有几个人能一剑便杀了这三人了吧?”
周平道:“老爷应该可以吧!再则这都只是传言而已,未必都是真的。”
诸葛晨云又喝起了酒,他真心希望这个传言是真的,这几年江湖中好像太过于平静,他也渐渐年老,越发找不到当年那志高于天的豪迈。
“这个传言是真的。”
此时,诸葛梦呓和小静正一起步入了大厅,刚才的谈话也听到了一些,面对这个传言,诸葛梦呓出声说到。
诸葛晨云见女儿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也和蔼地笑了起来,道:“梦呓,你怎么才回来呀!”
诸葛梦呓道:“爹,刚出去办事给耽误。”
诸葛晨云道:“办什么事呀?”
诸葛梦呓道:“我去叫人到风雪客栈去查看了一下那鬼谷师兄弟三人的尸体。”
诸葛晨云道:“鬼谷的人既然已经死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诸葛梦呓道:“一,我是以帮锁芯链苏艳查明他师兄弟的死因为由,才得以不动武力便救下了那年轻人,最重要的是我很想知道那个年轻人,是不是真的一剑就杀死了七鬼。”
不待父亲说话,诸葛梦呓又笑道:“难道爹爹就不想知道吗?”
诸葛晨云也跟着笑了起来,道:“想,不愧是我的宝贝女儿,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对了,他现在在哪?”
诸葛梦呓道:“在陈家的瑶池山庄养伤。”
诸葛晨云又喝了一口酒,道:“这小子不错,有机会还真要认识认识。”
诸葛梦呓道:“爹想认识他?”
诸葛晨云道:“有点好奇,也想借此机会顺便去会会故友,还有陈晓峰、陈晓萱那兄妹俩。”
此时,诸葛晨运忽然想到一事,道:“梦呓,你见过晓峰了吗?”
诸葛梦呓有些不明白爹为什么问这个,道:“见过。”
诸葛晨云道:“人怎么样。”
诸葛梦呓道:“能拔刀相助,重义气;玉树凌风,有相貌;言辞犀利,有智谋;剑法了得,有才能,可算得上文武双全、重情重义,但却不知爹为何如此问我。”
诸葛晨云笑道:“年轻时候,我与陈剑南曾有戏言,说如果我们各有一男一女,便让两家喜结良缘,成为亲家。”
诸葛梦呓觉得有些尴尬,道:“爹,女儿的终身大事怎么能让你开玩笑呢?”
诸葛晨云道:“爹也不会逼你,一切随你们年轻人自已决定。”
诸葛梦呓这才放心。
诸葛晨云道:“梦呓,你可知道朝廷这一次派我来这里所为何事。”
诸葛梦呓道:“连爹这样的高手都调来了,必然有大事。”
诸葛晨云道:“大理这块地界,自开朝以来,便形成了三股势力,我们朝廷、鬼谷、血宗,也因此时常发生矛盾,一年因此死去的人也不下百人,这次皇上亲自下密旨,让我除掉鬼谷、血宗其中一派。”
诸葛梦呓道:“爹,可是鬼谷、血宗势力庞大,常年来连我们朝廷都要避让三分,更何况是除掉其中一派呢?谈何容易。”
诸葛晨云道:“皇上已收到密件,鬼谷近日欲要将血宗一举歼灭,我们要做的就是等。”
诸葛梦呓道:“真没有想到鬼谷的实力竟在数年达到了这种地步,不过,鬼谷与血宗相比,血宗应该与朝廷更容易相处,恐怕这样的决定也是顺势而行的吧!”
诸葛晨云道:“不管,除掉那一派,恐怕到时都将是一场血雨腥风吧!”
叶翔虽服用了解药,但因失血过多,受伤太深,而迟迟昏迷不信,此时已躺在了瑶池山庄的客房内,陈家兄妹正站在身旁看护着。
瑶池山庄是万剑山庄在大理境内的一处住宅。
陈晓峰吩咐道:“陈雪,快去叫大夫来。”
陈雪不敢怠慢,闻声立即走出了客房,不待一刻的时间,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拿着一个药箱走了进来,陈晓峰痴痴看着女子,愣住了一会,他从未见到一个这样的女人,美丽,却不让人心生一**望。
白衣女子回避了陈晓峰的眼神,她虽然经常被男人这样看,但却毫不在意,连一丝虚荣感都没有。她也知道陈晓峰并没有什么恶意,不然早就逃之夭夭了。
若放在平时,陈晓萱自然不忘调侃一下哥哥,但此时她似乎也开始明白哥哥的这一举动,因为她时常痴痴地看着床上那名男子,甚至还为之身处险境。
陈晓萱急忙催道:“快救救他。”
白衣女子坐在了床边,放下药箱,拿出了一些所需的东西,侧过脸看着晓萱,道:“晓萱,我会尽力而为的。”
说着,白衣女子起身欲要解开叶翔胸口前的衣服时,陈晓峰道:“晓萱,你先出去一下,女孩子在这里不方便。”
陈晓萱闻声没有多言,便走出了厢房,她不想因为自已耽误他的伤势。
这样伤口的治疗、包扎,她每年都要重复上百遍,甚至上千遍,所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完成了。
陈晓峰看到这里,问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白衣女子道:“不轻不重,只要多加静养,喝些补药就能痊愈了。”
陈晓峰道:“那就好。”
陈晓峰每当见到她时,都想与之多待一会,多说一句话,但在一起时,却又发现自已说不出想说的话,交谈时,言辞反而变得比平常简短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