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见伤口已包扎完好,正要帮叶翔盖上被子时,忽然发现有一物露在了衣袋之外,她欲要想将此物帮叶翔收好,可当拿出那块手绢时,她莫名地有些熟悉,在那一角处绣着一个残缺不全的二个字“若水”。
她好奇地拿出了自已的手绢,的确除了那残旧的气息外,几乎是一模一样,特别手绢上还绣着她的名字。
此时,若水不由得认真看起了他的相貌,但许久之后,依旧没有一丝的印象,因为她已经在数年内救过了上千人,给予别人手绢的也不会下百人,又怎能一一想起呢?
对呀!她和叶翔只有几面之缘,甚至只交谈了十几句话,世上有多少人能在七年之后还可以回想起对方呢?又有谁和叶翔一样,为此在相思中度过了七年呢?有这样的人,但这样的人活得绝对不会很幸福。
若水看着叶翔昏迷的样子,她不知道这块手绢他已珍藏了多少时间,但绝对在一年以上,她开始好奇的想知道他的过去、他的经历,她不知道自已有什么魅力会值得一个男人如此对待。
若水看着陈晓峰,迫切地问道:“他是谁,他是你的朋友吗?”
陈晓峰一开始有些喜悦,因为若水从未在他面前如此的需要帮助、与失态,要知道很少有人会在关系不好的朋友面前不掩盖自己的失礼,可是下一刻,他心开始痛了。
若一个你喜欢的女人在你的面前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紧张、失态,你岂会无动于衷、又怎能不心痛呢?
陈晓峰也看得有些明白了,但他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道:“他叫叶翔,我俩虽只有几面之缘,但也算得上是朋友。”
若水追问道:“他在你面前说过他的过去吗?”
每问一句,陈晓峰的心就像被刺了一刀那样的痛,因为柔水从未如此问过他的事情,淡淡地说道:“没有,他从未说起过任何往事,我只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若水道:“那他又为何受得伤呢?”
陈晓峰压抑着情绪,平和地说道:“他几个时辰前和鬼谷的人交过了手,不慎受得伤。”
若水道:“他杀了人吗?”
陈晓峰道:“杀了嗜血银爪魏洞、屠命银刀吴志鹏、断命银针蒋光。”
“鬼谷”二字已勾起了她数年前的回忆,当她被摄魂银勾苟魂夜绑走的一刹那,她心生了恐惧与不安,也在那一刻她第一次觉得自已已从女孩蜕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长着一张让男人魂牵梦绕的脸的女人,若不是素女宫的人救了她,连她也不知道自已会变成什么样子。
七年的时间,早已抹去了她的不安与焦虑,她甚至已忘记了那一件事,忘记了那个绑走她的人,连叶翔的身影也淡忘了,否则也不会继续治病救人。她又怎么会知道,七年的时间,不仅没有让叶翔忘记她,忘记仇恨,而且变得越来越强烈,几乎成了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叶翔七年前的身影仿佛在若水的脑海中有了一点印象,这个名字,这些胸口前留下的剑伤,许久之后,再次问道:“他难道没有杀摄魂银勾苟魂夜吗?”
陈晓峰道:“当时他受了伤,已没有体力去杀苟魂夜了,不过,最后却拼尽全力废了他一只右手。”
若水道:“这些年来,他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依旧不把性命放在眼里,依旧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陈晓峰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认识他?”
若水道:“和你一样,数年跟他有几面之缘,也曾为他治过病,说过话。”
陈晓峰道:“难道就只因为这样,他就花了数年的时间来帮你报当年的仇吗?”
若水道:“我早已忘记那个人了,那件事了,却不知他为何会如此在意。”
说到这里,陈晓峰也大概知道叶翔是为何如此在意,除了恩惠,恐怕就是爱了吧!他转身向门外走去,轻轻地推开门,刚要离开时,停留一下,说道:“或许只因为你是一个女人,他是一个男人吧!”
陈晓峰不愿说出“也许他爱上了你吧!”这句话,这句话至今连他都没有对若水说过,又怎能甘心帮别的男人对自已心爱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呢?
此时,静等在门外的陈晓萱看到哥哥皱着眉头出来的,心也紧张了起来,连忙走上前,询问道:“哥,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陈晓峰强作欢笑,道:“若水说了,他没有事,只要静养就行了。”
陈晓萱道:“真的,那我马上进去看看他。”
陈晓峰看了看妹妹,不知该说些什么,叶翔的到来不仅让他在情感上陷入了苦境,而如果妹妹知道叶翔喜欢上的人是若水,那岂不是又有人要伤心,道:“你进去了,不是要打扰若水给叶翔治病吗?等若水出来了,你才去看吧!反正人在我们陈家,难道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陈晓萱道:“好的,哥,我听你,在这里再等等。”
说完,陈晓峰便转身走向了桃花里。
听到这句话,若水自然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忽然心中乱了起来,至今都从未想过要嫁给谁,更没有想到会有叶翔的出现,她只知道叶翔的心最起码不是假的,七年对于一个年仅二十岁左右的人来说,算得上是很长了,几乎就是半辈子。
若水的心开始乱了起来,她突然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临走前,她又拿了一块新的手绢放在了叶翔的怀里,把那块旧的收在了自已的衣袋里,慌慌忙忙拿起了药箱,走出了大门。
陈晓萱的心早已放在了叶翔的身上,也没有感到什么异常,连忙上前,问道:“若水,叶翔他怎么样了。”
若水道:“只要喝些补血的汤药就会好了,你不必担心。”
陈晓萱道:“我现在可以去看他了吗?”
若水道:“可以了。”
话音刚落,陈晓萱便快步走到了叶翔的床边坐了下来,静静看着他,摸了摸他的脸,有种想哭的感觉。
若水透过门,看到了这一幕,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这种关系会不会伤害其中的某个人,这一个月来,她都没有想过这么多的问题,魂不守舍地走到了她的花园里,浇浇花,喂喂鱼,想一些从前都未想过的问题。
陈晓峰独自一人坐在了亭子里,单手提着酒壶,大口大口地喝着,他有时也很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这万剑山庄少庄主的光环,他从小都只会把自已最好的一面表现给别人看,不过,他有时想给若水看到这种荣誉感,甚至想让她心生爱慕之心,但若水却似乎不在乎这名声、地位、金钱,也许这也是她让人喜欢的地方吧!
陈晓峰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似乎想借酒消愁,却怎奈何借酒消愁愁更愁,他看着那眼前的一片桃花林,心中忽然开始有些犹豫了,他在想几个时辰前该不该主动和叶翔打招呼,又该不该救他的性命,最后想到就算救了他,是不是也不应该把他带到瑶池山庄呀!
他越想下去越觉得不对,猛然摇了摇头,断了这种想法,他知道如果一个人被这种思想所驾驭的话,终究会一蹶不振。
他突然将酒壶摔在了地上,不过酒壶已没有一丝酒了,他伸手便拿出了叶翔在客栈时给他的那本剑谱,这一路来,他一直都很想找个机会跟叶翔一分高下,此时,这种想法就更加强烈了,或许已成了欲望。
若他刚开始想和叶翔交手,那也只是两个剑客的切磋罢了,而此时,有了若水夹在他们俩中间,这便是两个男人的对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