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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结伴

三日后,锦绣楼中,高阳刚刚结束早课。

“是时候去和王小邪汇合了,以他那种性子,不知道他的那些朋友是些什么人?”

他呼了口气,迅速起身,将这次行程可能用上的符箓,法器,衣物,干粮等都收拾完毕,朝约定好的见面点走过去。

这三天时间里,他和王小邪有过多次接触——王小邪虽然性子古怪,但为人直爽,性格活泼,让他初步确定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此时虽然离“灵宝天”的开启还有数天的时间,但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也为了抢得先机,王小邪和他的同伴约定在今日便出发,提前到达“灵宝天”的入口,高阳既然答应加入他们的队伍,自然也要跟着一起过去。

以高阳现在的修为,一般地方的灵气就能满足他的修行,所以离开学宫对他并无影响。而就在这几天,他又机缘巧合下,再次打通了一道穴位,体内能储存的法术增加到一十四道,实力大增下更是无所畏惧了。早点和王小邪的同伴见面,就有更多的时间和他们熟悉,磨合团队,这样的好处比他待在学宫可是强了不少。

约定的见面地点是在隐山山脚下,正是高阳和王小邪遇见的地方。

高阳一路行过去,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在朱雀学宫三年,一直都是一个人,虽然已经习惯了寂寞,也有着自己的前进的目标,不惧任何困难,但是看着学宫中三三两两的学子们呼朋引伴,嬉笑打闹,怎么能不羡慕?现在不正是有着这样的机会?

距离并不遥远,很快他便看到了熟悉的瀑布,以及已经变得熟悉的王小邪。

“这里!”

王小邪朝高阳招着手。

此刻阳光很是强烈,而王小邪一伙人正在阳光底下,高阳只能看到一座巨大的鸟状架子和四个被白光笼罩的人形。

高阳忙加快脚步。

走到跟前,映入眼帘的便是王小邪眯着眼睛的笑脸,其次,便是他旁边两个年纪貌似相差很大的女孩以及她们身边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壮男,最后……是他们身后巨大的,浑身刻着阵法和符箓的硕大的木头巨鹰。

“这是……墨家的机械兽。”

高阳看见那只巨鹰,心中猛地一震。

墨家以器械名动天下,代表作之一便是墨家的机械兽。机械兽种类繁多,有着种种妙用,但是一般体型大者大多只能在军队,或者豪门大富家中才能见到,作为运输工具或者武装力量。即使是四大学宫,能够制作大型机械兽的墨家子弟也是凤毛麟角,这类人被冠以“天工”之名,地位更在术士之上。

这只鹰不管是借来的还是自己制作的,都能表明王小邪的几个伙伴来历不凡。

王小邪并不知道高阳心中所想,拉着他来到几个人面前,依次给他介绍着几人的身份。

“这是林赤雪,和我一样属于兵家武院,不过比我厉害,已经是八品剑客了。”王小邪指着两个女孩中年纪稍微大一点的那个说着,说完,又低声悄悄加了一句,“这个可是我们武院最美丽的女孩,要是喜欢的话,我给你创造机会,嘿嘿。”

高阳这时细细看去,不由生出一股惊艳之感。

这女孩看上去也不过二八年华,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用一根红丝带绑着,垂到腰间。一袭红色紧身长裙包裹着曼妙玲珑的身段,露出的一双皓腕一只戴着翠玉,更显得玉手欺霜赛雪;一只持着宝剑,英气逼人。再看其五官,柳眉凤目,樱嘴琼鼻,冷艳动人。这一看,这个女孩浑身白得耀眼,红的如火,配合其清冷的眉眼,实在有莫大的吸引力。

看着她,高阳顿觉一股热气涌上心口,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才慢慢目光移开。

女孩看似冰冷,举止却落落大方,她朝高阳点点头,道:“叫我赤雪就行。”

音如其人,如玉石相撞,同样清冷悦耳。

王小邪闻言,怪叫道:“这不公平,为什么要我叫你师姐……”

林赤雪美目一瞪,王小邪顿时不敢吱声。高阳莞尔,问道:“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时旁边年纪较小的女孩和那个壮汉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高阳看过去,眼睛又是一亮。

这小女孩和壮汉眉眼有几分相似之处,应该是兄妹。小女孩约莫十二三岁,扎着俩马尾,眼睛又大又圆,带着狡黠之色。她的脸上有着两个酒窝,微微一笑,原本就精致的小脸更加可爱了;壮汉高大魁梧,神色温和,尽管看上去孔武有力,但是仔细看着,又有着很强的亲和力。这两人手上都带着一只造型奇特古朴的手环,应该是同出一门。

小女孩听到高阳的问题,咯咯笑着道:“这可是有故事的,小邪哥哥曾经……”

王小邪如兔子般过去,捂住她的嘴,苦着脸说道:“小若妹子,别再揭哥哥的短了,好不好?”

“轰(封)苦(口)会(费)。”

小女孩口中蹦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句,王小邪脸上神色纠结,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道:“好吧,小邪哥哥种的那颗紫竹就送给你了。”

“成交!”

小女孩眉开眼笑答应道。

王小邪松了口气,松开手,看着高阳促狭的眼神,忙转移话题,说道:“这是墨家的小天才,墨小若。”又指了指壮汉,“这是小若的哥哥,墨松!”

名为墨松的壮汉朝高阳微笑道:“又多了一位朋友。”

随后,王小邪又指了指高阳,朝几人道:“这是高阳,术家学子,就是我二叔说的他教的学生中最有潜力的一位。”

高阳脸有些发烧,这种赤裸裸的夸奖还真是有些受不了,不过,从这寥寥几句话中透漏出的信息表明,这几人家庭多半有着交集。不过这些他并不在乎,他向几人拱了拱手,道:“请大家多多关照!”

这时墨小若突然蹦到高阳面前,昂着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高阳,道:“阳哥哥,初次见面,你要送人家什么礼物呢?”

墨松干咳一声,抚着额头一把将墨小若拉回去,尴尬地说道:“小妹顽劣无知,让高兄见笑了。”

“哼,谁无知啦,昨天不知道是谁问人家‘木牛流马’的齿轮怎么连接的?”

墨小若白了一眼自家哥哥,不满地小声嘟囔着。

现场几人耳力皆是远超常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一个个都是强忍着笑意。

“这几个人太有趣了,此趟行程,路上不会寂寞了。”

高阳想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从行囊中抽出一叠符箓,朝墨小若说道:

“小若妹子,出来的匆忙,可没什么好礼物给你,这些符箓就送你当玩具了。等回去后,哥哥再为你准备一件配得上你的礼物。”

这叠符箓有二十二张,金木水火土五行符箓各两张,“羽化符”“辟尘符”“神行符”“醒神符”各三张,各有各的用处。成为术士后,每月都会有皇朝发下相应的修行物资和钱财补助,这些符箓就是高阳用给自己发下的灵砂,符纸制作的灵符的三分之一。这几张符箓即使没有法力,也能用念力和元气催动,所以普通人也能使用,这些东西在黑市上也能卖不少银子。

墨小若笑眯眯地接过去,对着附近一块脏乱不堪的青石试验了一张“辟尘符”,看着瞬间干净如洗的青石,很是满意的说着:“阳哥哥,谢谢你的礼物。”说完又小声嘟囔了几句。

高阳看着她的唇形,貌似是在说:“……嘻嘻,这下又有零花钱了……”

歪了歪头,似乎又想到什么,墨小若朝高阳嘻嘻笑着说道:“阳哥哥你这么大方,人家就不把你刚刚偷看赤雪姐姐的事给大家说了。”

“……”

高阳的脸瞬间黑了。

……

几人说了几句闲话,看着时间,便准备出发了,乘坐的工具自然是刚刚高阳见到的机械巨鹰。

这只巨鹰高约一丈,长有三丈,材质虽然是木头,但是高阳用手触摸时,却能感应到其比金属更坚硬的质地,应是某种灵木。整只鹰的外表看不出任何缝隙,但就在墨小若的手放在巨鹰的腹部上,一道裂缝豁然打开,然后慢慢形成一道可容一人通过的木门。

“进去吧,咱们要出发了!”

墨小若扬了扬拳头,用着清脆的声音说道。随后她率先进去,众人依次跟在她身后,高阳排在最后。

刚进去,木门立刻合拢,门上的缝隙迅速消失不见。高阳此刻发现,里面的空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原本从外部看上去只有一丈多高的鹰身,进的里面来,居然有接近两丈多高,长度更是扩大了一倍,让高阳大感惊讶。这时,走在他前面的墨松低声解释着:“这只机械兽在制造时,里面刻有能够改变空间的阵法,所以里面的空间是它外形的两倍。”

鹰身内部的空间分成三个部分,分别由木制隔板挡着。高阳几人进去的部分位居中央,里面放着两个书架,一张书桌,几把椅子,都是固定在房间的地板上,壁上挂着字画,整个空间的摆设就如一个普通的书房。唯一的区别是,这书房的墙壁两侧有两个磨盘大小,呈圆形的透明窗户,从这窗户里能清楚地看清外面的景物。和书房相连的两扇门一扇通往鹰的头部,那是操控室;另一扇通往尾部,是一间休息室。

几人进去,才将行李放在休息室的柜子里,就见墨小若一溜烟跑进了操控室,接着传来她兴奋地尖叫声:“都坐稳了,起飞啦!”

墨松连忙追过去。

王小邪和林赤雪脸色突然一白,急忙抓住休息室里固定在地板上的躺椅,高阳意识到不妙,也学着他们的动作。就在他刚刚抓住椅子的扶手,身体陡然一沉,脑子一晕,巨大的鹰身已离地而起,朝天空飞出去。

迷糊中,传来墨松气急败坏的声音:“……小若,防护阵法都没打开就操作,你想把大家都给整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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