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穰侯一行人和稷下学宫众人对峙时,虞卿四人出现,原来这是尹文和虞卿设的局,为的就是生擒秦国公子悼以为人质。虞卿一行人中面有病色的青年崔广更是开启疑似“齐孙子”孙膑所创的“八门金锁阵”,但可惜只是残缺,被穰侯座下“人屠”白起以“天绝阵”所破。尹文只能放穰侯等人离去,而我和邹衍既然不是“天机童子”,对双方都失去了价值。
我和邹衍下意识地朝远离稷下学宫一行人方向走去,却不曾想那个方向正好是虞卿一行人所在,正当我们快要和他们接近时,突然眼前一黑,四周景色瞬息万变,我和邹衍,与那虞卿一行人已然不在原来的地方。
“禽滑传阵!”耳畔只听得崔广惊呼。
话音刚落,我们便深处在一片虚空之中,脚下似乎是一整块的地板,连绵不绝,也不知有多少里,真怀疑这地板是人为铸就还是天生的,四周在没有任何物质,白茫茫一片,如同身至九天云霄。除了我和邹衍,还有虞卿一行四人,却不见稷下学宫诸人,这倒让我暗松一口气。
“不是普通的‘禽滑传阵’,如此大的须弥空间,恐怕是禽滑厘初创开辟的‘禽滑厘母阵’……”一直默不作声的唇红齿白少年开口指出,声音如银铃般悦耳。
咦,我仔细上下打量这个少年,终于看出端倪,这个少年居然是个女孩,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女扮男装”,这可和那个世界的“超女”不一样,人家这正经是真正的女孩。
我玩心大起,早将道行高深的诸人忘在脑后,大步上前,一把搂住女扮男装少女的香肩,说道“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如此见多识广,那禽滑厘母是个什么东西?”
那女扮男装少女被我这么一搂,顿时满脸绯色,神色慌张,不知所措。
“大胆!”“招风耳”少宗主大喝一声,冲上前对着我的胸口就是一掌。
下一刻,我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出足有四五丈,重重地摔在地上,屁股生生发疼,更要命的是胸口,火辣辣的,又气闷不已,我原想揉一揉,却根本没办法碰,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血,眼前都开始模糊。
这时,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出现在我身边,一个自然是神色万分焦急差点要哭出来的邹衍,他跪在我身边将我扶起,不断地嘶喊着“哥,哥!”,我知道我现在的状态一定差极了;另一个居然是面有病色青年崔广,他低下身,在我口中不知塞了什么东西,顺着这东西下肚,我感觉凉凉的,又过了一会儿却从脚底一股暖流上涌,不一会儿我便恢复知觉,竟能在邹衍扶持之下,战抖着站起身。
“多谢……崔兄……”我艰难的说道,邹衍也止住了眼泪,点头表示感谢。
“不必客气,少宗主出手有些重,他身边的那个少年是我赵国上卿的孙女,身份特殊,你好自为之!”崔广向我耳中传音。我看不只是身份特殊,那“招风耳”少宗主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我点点头,女扮男装我早知道了,否则我怎么会招来这般横祸呢,哎,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可我也没想怎样啊!“招风耳”,我记住你了!
我们跟随崔广再次走近前,这次我不敢招惹这个“千金”了,远远地躲着她,站在崔广身后。
那少女却投来歉意目光,想要说些什么,却最后没有开口。倒是“招风耳”少宗主鼻孔向上冷哼一声。
虞卿这老儿恰仿佛不是身在其中,东走走西看看,时而踅摸踅摸,又无奈地摇摇头。
“敢问是墨家哪位前辈在此,烦请现身相见。”虞卿向天抱拳道。
“墨家?”我讶然。
“禽滑厘是墨家祖师墨翟首席弟子,‘禽滑厘母阵’是禽滑厘领悟墨子机关术和法阵术开辟出须弥空间,所创的传送法阵。此法阵分为四部分分别为‘传’、‘送’、‘法’、‘阵’……”少女可能对刚才的事心有愧疚,对我耐心讲解道。传送法阵包括“传”、“送”、“法”、“阵”?这不是废话么。当然此时,少女并不知我心中所想,继续讲道,“‘阵’即是我们现在所在的须弥空间,我们阻截穰侯的地方只怕事先早已被人布置了‘传’,墨家之人果然心思缜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用想,只有那“送”可以带我们离开这须弥空间。只是这“法”是什么玩意儿?
我心下正想到“法”,突然天空一黑,四周漆黑一片,左右“呼呼”声四起,我害怕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等得四周万籁俱寂,我终于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四周依然是黑洞洞的空间,却又好似满天星辰,我到了宇宙中?周围除了我之外空无一人,邹衍呢?虞卿诸人呢?
“小友,终于醒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我明白了,这大概就是“法”,怎么把我带到这一片星海中,墨家之人到底想干嘛。
“前辈是何人?将小子带到此处是为哪般?”我战战兢兢冲天空喊道。
“老朽墨家慎行!邀请小友来此,呵呵,”过了好一会儿,虚空中苍老的声音又起,“只为‘天机童子’!”
又是“天机童子”,“天机童子”到底是什么?我脑海中万千思绪转动。是了,该死的尹文、虞卿为了埋伏穰侯,将假消息不知通过什么手段送到穰侯手中,既然穰侯能得到,其它有实力的宗派通过各自的手段也一定能得到,估计早就埋伏在山间,他们或许也有所怀疑,但见穰侯一行、稷下学宫、赵国诸人都动手,自然就打消了怀疑。我心中暗骂尹文、虞卿办事太草率,竟不懂得这些浅显道理,殃及池鱼,害的我也落入别人早就布置好的圈套,邹衍也不知去向。
刚才在山间不知还有多少股势力,而这些势力中自然以墨家最为神通广大,直接将我们和虞卿等人通过“禽滑厘母阵”传送进须弥空间,还真是大手笔。
我脑子不断运转,又抓住一丝玄机,如今将我一人放在这片星海中,不用想其他几人处境也是一般,墨家的人是想分开“拷问”,果然是思虑周全。
“‘天机童子’?前辈误会了……”我站起身干脆利索毫无隐瞒地将我和邹衍误中埋伏,尹文、虞卿阻截穰侯的过程讲述一遍。这个过程众人皆知,哪怕早一步到山间的人可能都清楚其中的玄机,故此之前并没有人发难。这既然不是什么秘密,我讲述的越直接,墨家对我的怀疑越少,那我逃生的几率就越高,我心中思量。
我讲述着,虚空中除了我的声音不再有他,到我讲完,苍老的声音都没有应一声,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我无可奈何,呆呆坐在原地。
过了不知多久,虚空中苍老的声音又起:“嗯!你说的倒也不假,你们固然不是‘天机童子’……”
这么说墨家的人同样“拷问”邹衍还有其他人完毕,得到相同答案,我暗自长出一口气。
“只是老朽尚有一个问题不解,还请小友解惑?”虚空中苍老的声音顿了顿问道。
我心中暗叫“糟了”。
果然虚空中苍老的声音又开口道:“你二人是如何让穰侯信以为真的?”
还好,还好,我心中略微放松,要是他直接问邹衍胸口的“五行图纹”,我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而且不知墨家的底细,我也不敢随便告诉实情。而今,似乎虞卿一行人和邹衍并没有提到此处,那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装糊涂咯。
“晚辈不知。大概在山间突然见到我们两个少年,奇怪之下,竟信以为真……”我无比诚恳地瞎掰道。
虚空中苍老的声音不在出现,四周长久陷入沉寂。我心中彷徨。
骤然一股热浪从全身各处冲起,我全身如置身火炉,难受异常。我紧张的张望四周,心想难道墨家的人要灭口,这又是什么“法”。但四周景色一尘不变。唯有我自己蜷缩在原地,而今更加的炙热,内火烤得我奄奄一息。
怎么办?我发现这内火完全是由我自身生长而出,在我快要神智模糊的最后一刻,耳畔道音想起。
“阴者,暗也,水之南,山之北,日所不及也;阳者,高明也,对阴言也……高者,天也,明者,日也……”正是《天衍》神术“阴阳篇”。
继而,道音又起:“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居然是《道德经》。
这这这,又是阴阳家,又是道家,让我如何是好。不管了,管他什么家,我就是我家,什么有神、无神、唯心、唯物,我,就是唯我。
我艰难坐起身,运转“阴阳”导气之术,将全身内火热浪,用意念调动,导向“藏精之所”——“下丹田”关元穴。为什么导向关元穴?废话,我哪还知道导到别的什么地方去,要真有的选择,我希望是导向体外。
可没想到,关元穴死死闭合在那儿,内火热浪已经聚集在穴前,如同十万大军,望关兴叹,不管了,给我攻城,内火热浪聚集成一枚火箭直击关元穴,“嘣”火箭撞到关口,“城门”化为齑粉,此时后方的内火热浪全部涌进关元穴,我甚至好像感觉到了原子弹爆炸出现的蘑菇云。
这一刻,我感觉脐下胀起,仿佛有一片汪洋大海,下一刻汪洋大海上仿佛铺满火油,内火一至,居然整片海域燃烧起来。我晕那,好不容易形成的“气海”,不会就这么烧光吧!我不会就这么玩火自分吧!(不是笔误,“玩火自分”这个成语最后俩字居然是敏感词,我倒,所以只能写成玩火自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