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用”扁舟的两个少女居然是被楚国灭国的于越国余孽,更没有想到的是那船家居然是楚王座下安平侯项乘,那项家更是楚国将门。项乘就要发难,姒如姻当机立断,自爆法器,与黛儿跳入水中逃遁,并在我的“伊尹道袍”掩藏气息之下终于暂时逃开项乘的搜查。
“禹杭城!”
我和姒如姻、黛儿一行三人走出树林沿着小路走了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终于看到一座城邑,城门上方刻着“禹杭”,这个禹杭和后世的余杭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会不会就是后世的杭州,因为我们从会稽出发,虽然一路兜兜转转,但应该一直都在北上。
“别过去!”
此时我们正在城门外的一座茶寮中小憩,我正要起身进城,姒如姻却揽住了我:“你没看到城门口有楚兵盘查么?”
这个姒如姻不但修为境界比我高,看来江湖阅历也比我深的不是一星半点,主要是我才是刚出道的菜鸟。
“他们查的是你们,又不是我!”我冷声道。
“你!”姒如姻一握手中的“紫云青锋”剑,像是在威胁我。
“小……哥哥!”黛儿也开口叫道。
“哎!看在黛儿的份上,我就想想办法吧!”我无奈道。
“我们不能换条路么?”黛儿提议问道。
“不行,此处既然有楚兵盘查,即使换条路,到了别的城邑也依然没办法进城。还好,他们也许不是在抓捕你们,而且似乎没有画像,不一定能认出你们。只是就我和你们两个人,太容易成为目标,若是能混在人群中,那或许可以避过耳目!”我分析道。
“徐小哥说的有道理,只是进城者不似很多,如何混入?”姒如姻思索片刻,沉吟道。
就在我们三人苦思冥想之际,从远处走过来一位衣着光鲜、彬彬有礼的老者,向我们抱拳道:“二位小姐,我们家公子有请两位过去一叙!”
老者一指远处一架颇为华丽的四方辕车,我们这才发现在我们后方不远处有一支仪仗,规模倒并不是很大,人数不过十几,但在禹杭这种小城邑,出现这样的仪仗,让人联想到主人地位的尊贵。
我朝姒如姻一使眼色,伸手从姒如姻手中半拿半抢地取过“紫云青锋”剑:“娘子,既然人家有请,咱们就过去瞧一瞧!”
那姒如姻是什么人,若论急智,绝不弱于男儿,否则,在船上与项承对峙时也不会当机立断,自爆法宝跳水逃生。我一个眼色,她立马明了我是想利用这支仪仗进城。只是她不满我夺过她的宝剑,更对我第一时间为她安排的“角色”感到忿然,只是事已至此,她也只好配合,装作乖巧地应声道:“诺!”
倒是一旁的黛儿有一丝讶然,但她自幼对姒如姻言听计从,自然不会多嘴。
我站起身,伸手牵过姒如姻,小手柔软,有一丝暖意,我心中贼笑,却对老者恭敬道:“还请老人家带路!”
老者脸上一阵错愕闪过,但并未说什么,朝四方辕车走去,我们紧随其后,黛儿乖巧地跟在姒如姻身后。
“公子,人……人已带到!”来到四方辕车下,老者略有一丝尴尬地回禀。
“哈哈,两位姑娘请恕在下冒昧……”人未至,声先到。一听此声音,姒如姻眉头一皱,我也有一丝不悦,这分明就是一个登徒浪子。
只见一个貌美的青年,是的,我没说错,确实是貌美,他的长相我难以形容,不似普通男子的清秀,却有一丝女子的艳丽,阴柔美?中性美?车帘撩开,此青年出现在我们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婢女,青年见到我眉头一皱,原来的话语戛然而止,似有些尴尬。
“不知公子邀我娘子前来,所为何事?”我抱拳道。
那青年听我如此说,嘴中啧啧两声,以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目光盯了我许久,才开口道:“我见两位姑娘,哦,及公子器宇不凡,甚有结交之意,还不知两位姑娘与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名叫‘曲如音’,她们乃是贱内及婢女!”
曲如音!娶如姻!姒如姻和黛儿自然能够听出我名字中的玄机,黛儿微微轻笑,两个酒窝更加明显动人,而姒如姻却有一丝羞恼,却在外人看来另有一番娇媚,那青年看着二女怔怔发呆。
我轻咳几声,那青年才好不容易从悠然神往中回过神来,这下我百分之百肯定这就是个以泡妞为职业的某富二代或者官二代,总之是个高富帅。
“在下,在下韩昌!”青年报完家门不再开口。
氛围有一丝尴尬,那青年似乎在等我说些什么,我猜,大概是“久仰大名”之类的话,可我对他的名字确实不曾知晓。
“我家公子乃是当今韩王亲弟!”这时,韩昌身后的婢女开口说道,语气中尽是趋炎附势、狗仗人势的味道,让我很是反感,原本姣好的面容如今让我觉得甚是厌恶。
“原来是韩国公子!妾身这厢有礼!”姒如姻听闻“韩王”之名,眉宇间竟闪过一丝惊喜,居然主动施礼开口道。
“曲夫人不必多礼,我想请曲公子辕车中一叙,我们一同入城如何?”韩昌一见姒如姻施礼早就全身发软。
原本借助韩昌的仪仗入城就是我的计划,可是如今我怎么觉得在往虎口送羊呢?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姒如姻一脸期待地望向我,我知道她心中所想,暗叹一声,开口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婢女撩起车帘,韩昌率先进入车内,婢女引我们进入车中。这是我第一次进入辕车内部,而且是王室的四方辕车,这可比琅琊城下环渊坐的那架要高档的多,如果环渊那架算是宝马什么的话,那这架韩公子座驾绝对就是加长林肯。
辕车内部,十分宽敞,长宽各有两丈许,高亦有近一丈,车内摆设齐全,有榻可供休憩,有矮桌,矮桌上放满水果、茶具,一边车窗处有一长台,上面放着一炉檀香,另一边车窗处另有一长桌,上面放着一台古筝,我们围着矮桌坐定,婢女和黛儿侍立在侧。
这时,辕车开始前行,速度不快,却是十分稳当,果然是加长林肯,安逸得很。
车中,我和韩昌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他话里有话,对姒如姻非常感兴趣,我自然装傻充愣。而姒如姻此时的表现却出乎我的意料,她竟也对这位韩国公子异常客气,时而微笑插嘴,与对待我的蛮横,那是天差地别。她还时不时地从侧面打探韩国国内局势,我隐约觉察出她另有意图。这个女人不简单!
一年前,秦国邀请韩、魏两国共同征伐楚国,如今的韩王,也就是韩昌的胞兄,刚即位不久,虽然秦国于韩国有救援之恩,但韩王竟拒绝,让秦、韩、楚三国的关系异常耐人寻味。
三年前,秦相国穰侯征伐魏国。韩将暴鸢出兵援救魏国,穰侯大破韩军,斩首四万。按说秦、韩两国也算有仇,但春秋战国,国与国的关系瞬息万变;一年前,魏、赵两国联合攻伐韩国华阳。秦国出兵援救韩国,杀魏、赵兵十四万。而此番韩国拒绝与秦国共同伐楚,先不说韩和秦的关系,就说韩和楚之间也是相互猜忌。韩王派出诸多使者使楚,这才缓和两国的关系,也幸亏如此,如今韩国公子昌能够在楚地大摇大摆地走动。
而我们,既然有韩公子的仪仗作掩护,也是顺利进城过关。
到得城内,我见韩昌与姒如姻的交谈愈加热络,不禁眉头一皱,开口道:“多番叨扰公子,我夫妇也该道别了!”
姒如姻诧异地向我看来,我举目与她对视,似乎在提醒她到底是谁的妻子。
“曲兄,说哪里话,我与曲兄甚是有缘,不若到我下榻的馆驿小聚,如何?”他还真把自己当狗屁膏药了。
“多谢韩公子美意,只是我身上没有什么金贵的东西,也只有我这位娇妻而已,俗话说‘无礼不登门’,我怕赔了夫人!”我一通胡说八道搞得韩昌颇为尴尬,姒如姻更是狠狠横了我一眼,而我却毫不在乎。
正说话告辞间,车外忽然打斗声起,韩昌向外询问道:“何事惊扰?”
“启禀公子,前方有一伙刁民揽住去路!冯老正在与他们交涉!”有侍从禀报道。
事情恐怕并不是这么简单。韩昌起身向车外走去,我和众人也随后跟上。
来到车外,只见辕车前方三丈许,迎接我和二女的老者正手持一柄拐杖和三五个侍从将三个莽汉围在其中。
这三个莽汉,一个身材异常高大,有近十尺,肌肉发达,脸若重枣,颧骨突起,满是横肉,手持一杆画戟,威风凌凌;另一个圆矮胖子,身材短小,将将达到大汉腰间,脖子却特别细长,异于常人,两手各持一杆钢叉;最后一个脑袋尖尖,满脸麻子,一手持一条软鞭,一手持一座金钟。三人一看就是修炼中人。
“三位为何挡我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