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敖广交谈之际,出现一个神秘的游士,游士言语怪异之极,且十分霸道。硬要让我随行,且言语中竟似乎还对我可能有杀害之意,让我不知所措。
但他确是功参造化,让敖广都眼睁睁看着他将我挟持而去。
我被挟持在游士肋下,他飞出不知多少里,我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直到夕阳西下,我才大致估计我们是在向东北方向急行。
东北方向?那不是和我的目的地殊途同归么?
“前辈,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我问道。
“不管带你去哪,你有的选择么?”这个游士还真不是一般的霸道,一句话噎得我又气又恼,却是有气不敢言。
不过两日,我们进入当世称为“郯子国”的不毛之地,方圆百里杳无人烟,绝对是个杀人抛尸的绝佳之地,我不住心跳胆寒。
“小子,总算等到你了!”
突然从荒草丛中钻出两道身影,一人白甲银盔,一杆银枪斜刺身前,面相却有几分眼熟,当我看到第二人时,更加心头一震,一个手持拐杖的老头,不就是韩昌手下的冯老么?
两人拦住我们的去路,我看了一眼身边的游士,见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一阵踅眉。我上前抱拳道:“不知二位前辈,到此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向你报仇索命!”当先一人银枪一抖,杀气腾腾大喝道,“我乃禹杭城主王德芳!”
我次啊,我心下惴惴不安,这下正主找上门了,所谓“报仇索命”,我的确可能有三条禹杭城的人命在手,而且其中一个是少城主,难怪这位城主如此愤恨。
“前辈何出此言?”我故作一脸茫然。
“小子,还敢狡辩!禹杭城守兵沮凡、沮让兄弟,还有少城主王坤,可是都命丧你手!”冯老突然插口。
这老家伙怎么和禹杭城主混在一块儿了,好像还是专门帮他来截杀我的。
“原来是冯老,冯老不侍奉在公子昌身边,到这里来截我,又是为何?”我转向冯老反问道。
“你已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我奉公子之命,前来助王城主剪除了你!”冯老亦上前一步,精神矍铄。
此时,身边的神秘游士突然向我传音:“小子,你得罪的人可真不少,也罢,一并解决了吧!”
游士此言一出,我心中大定,看来在游士决定是否杀我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动我的。我隐约感觉到一丝怪异,似乎即便我是游士口中的那人,除了他自己以外,谁都别想伤害我,关系怪异之极。只是现在还不知这游士的实力。不过冯老不是龙王子敖广的一合之将,而游士却能从敖广手中转眼将我挟持而去,这高下一眼可以看出。
“你们还真看得起我!追杀我一个‘炼气’境界的小修士,居然出动了这位城主和这什么冯老……”我一句话说的二人脸上无光,我又继续说道,“若我所料没错,那韩昌定是看上了我那娇妻,才命你与这王城主狼狈为奸!”
“大胆!”冯老怒斥。
“你们定是算出我此行路线,专门在此候我,只不知冯老的拐杖是否已经修复?”我戏谑讽刺道。
“好胆!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莫非你以为凭你一介‘炼气’境界的修士就能力敌我二人?”王德芳已经作势待发。
“谁说我要与你们力敌了,”我转身望向游士,作揖叫了声,“前辈!”
游士默不作声,略一颔首,身形挡在我面前,下一刻,气机毫不收敛,如洪水般迸发,即使是不在锁定目标中的我也感到全身凛然。
“冯老,此人虽然修为境界高深,可我二人联手,尚可一搏,我可以为我儿报仇,你也可以向公子复命,如何?”王德芳询问冯老。
“正合我意!”
言罢,二人一枪一拐,枪化蛟龙,拐化游蛇,一前一后,绞杀而至。
只见游士毫不让步,一手将我挡在身后,一手探到腰下,抓起那只鼓鼓囊囊的麻布袋,往枪拐轻轻一抖,一枪一拐横飞天际,不见踪影,王德芳和冯老满脸惊愕,后悔不已,可是为时已晚,游士将麻布袋往空中一甩,那麻布袋仿佛跟踪弹一般先后飞向王德芳和冯老后脑,霎时脑浆崩裂,身形俱灭。
我看在眼里,一阵呕吐,我虽然也有人命在手,那卫国的兵长也一拳被我轰杀,但像这般惨不忍睹的场景,我实是第一次所见,胃酸翻腾,一阵头晕目眩。
“出来吧!”游士收回麻布袋,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又朝一处荒草丛中,淡然叫道。
一曲天籁之音幽幽而出,一把古朴的古筝悬空而立,一条貌美无暇仿若仙女下凡的纤体油然而生,居然是姬嫣然!
看来她也是在此地伏击我。
天籁之曲虽然动听,却内含真力,我的耳朵不住生疼,竟似要被撕裂,血丝溢出,难受至极。
姬嫣然想趁游士出手前,以琴声击杀我!
“噔——”
身后“琴音”古琴虽然没有琴弦,却发出一声清音,天际间的天籁之曲骤然消失。
姬嫣然错愕地望向我。游士亦向我看来,盯着我背上的古筝,闪过一丝讶色。别说他二人,即使是身在其中的我,也是一脸茫然。
姬嫣然收起古筝,略一抱拳,道:“前辈,晚辈……晚辈就此别过!”
她转身就想向天际冲去。
“小小年纪竟已‘凝丹’境界,十分不易,竟让我有些不舍。罢了……”游士抓过麻布袋,向姬嫣然身后甩去。
姬嫣然加快速度,可是这麻布袋见了鬼了,居然比她的速度更快,眼看就要追上,姬嫣然倒是果决,反手将那把随身的古筝一抛,撞向麻布袋。
“咚!”
一声巨响,麻布袋倒飞回游士手上。而那把古筝竟四分五裂,姬嫣然也来不及收拾碎片,转身化作流星消失在夜空中:“徐君房,我殇军与你势不两立!”
这个狠毒的女人,从某个程度上说我还救过她一命,虽然只是她的诈伤计谋,但我确实不顾自身安危挡在她面前,可她却几番想置我于死地,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殇军!卫国殇军!既然能接我一击,饶你一命又何妨!”游士也不追,收起麻布袋,转向冲着夜空怔怔发呆的我道,“走吧,我们继续上路!”
游士当先走去,我畏惧地跟在身后,路过王德芳和冯老尸首时,我又忍不住一阵呕吐,这死相真是太尼玛恶心了。
“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游士突然问道。
“那个老的被称作‘冯老’,是韩王亲弟韩国公子昌的手下,韩昌看上了我的娇妻,强占而去,又命冯老和禹杭城主狼狈为奸,那禹杭城主王德芳曾派手下两个守兵和他的儿子少城主王坤追杀我,但被我用计策灭杀了,所以对我也是恨之入骨!”我半真半假地说了一通。
望向游士的脸色,他显然并不相信,他转而又问:“那卫国殇军,又是为何追杀你?难道也是被韩昌收买?卫国虽然是米粒小国,可这殇军却也是纵横七国修士界,岂是韩昌能够收买的!”
“这……这个……我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我将东海蛟龙族龙王子和卫国殇军的纷争略作交代,自然没有提到“天泣龙血晶”,鬼知道这个老东西听到“天泣龙血晶”是什么反应,万一他也想灭口,我岂不是招来杀身之祸,我只是和游士说他们似乎在找寻一件秘宝。
“一件秘宝?”游士喃喃自语,不再理会我。
我略有尴尬,上前道:“此番多谢前辈相救!”
“那是你运气好,与我无关,若不是在这荒无人烟的‘郯子国’,且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来,就凭他们楚国禹杭守将和韩国公子客卿的身份,我也不好轻易下杀手,也该他们倒霉!”游士不屑地道。
我心中暗暗想到,看来这个霸道修士并不是无所顾忌,至少楚、韩两国他还是要斟酌一二的,只是在这荒郊野外杀了这两人,完全可以当作误杀,且是对方先出手,算是正当防卫。至于那卫国殇军女统领姬嫣然对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威胁,只是以后我可要万分小心。
想这么多干嘛,先顾着眼前吧!怎么从这老东西的魔爪中逃过。
“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哪?”两日后,我们走出郯子国。
“‘八名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