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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跪着的狗

一道烂木剑扎在了剑林的塔顶,随剑而至的还有一个装扮十分不检点的男子。

洛郁离看着眼前这人冷哼了一声道:“小爷我骂的,要动手还是怎么的!”

木野狐还没回话,洛郁离身边的虚影暴跳如雷,指着木野狐的鼻子道:“混账小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准在老朽的剑林上乱停剑,你非得在这剑林上扎出个口子才消停么?”

木野狐丝毫不以为意道:“老祖宗,您修这剑林也有些年头了,哪天扎个孔出来就一起修缮一下,翻新一番,不是一举两得。”

老人手中剑芒闪烁,怒道:“要不要老朽先给你小子脑子上扎个孔出来再修缮一下?”

木野狐往洛郁离身边靠了靠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老祖宗,这墨家剑道还等我发扬光大呢,您怎么能对我这天才下这么重的手呢?诶,洛小爷,好巧好巧,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你那小娘子跟班呢?”

洛郁离此时本就见这木野狐恼人,听他提到白天一更是一阵烦躁没好气道:“被个混蛋老头子掳走了。”

木野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道:“还有人敢掳咱洛小爷的小娘子,来,跟小爷我说说,小爷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洛郁离瞥了木野狐一眼道:“邓离坎。”

木野狐听了讪讪一笑道:“洛少爷您拿小的寻开心呢?”

洛郁离耸了耸肩,这事他还真不是瞎掰扯,但洛郁离此时的重点并不在此,他紧紧盯着木野狐,语调略扬有些语气带着几分轻佻道:“你是早就知道天一是女子的?”

木野狐立马摇头道:“那哪能啊?我要是知道肯定早早就知会你了,我那不过是随口调侃调侃。”

洛郁离怒哼了一声道:“你果然早就知道!”

若是木野狐真的不知道白天一是女子,那他的第一反应应当是惊讶而不是解释,如此反应只能证明这木野狐早就知晓了白天一的真实性别,就等着哪天看他笑话。

木野狐也是个满肚子坏水的主,听洛郁离这么说知道立马就知道自己露出了马脚,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那不是点破了怕那小娘子尴尬么,可不是存心要看洛小爷笑话。”

洛郁离手中的剑脱手直飞木野狐面门而去,面色不善道:“我可没说你看我笑话,你就别在那越描越黑了。”

木野狐两指夹住墨侯剑微微一笑道:“嘿嘿,洛小爷别生气嘛,气大伤身,可别气坏了,以后在外面行走江湖我还得多多仰仗你呢。”

看着这无赖,洛郁离和墨剑齐齐摇了摇头,若是墨家后人要评定最丢人的墨家行走,这木野狐当之无愧可占榜魁。

……

这几日墨家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从墨家内城到外城都谈论着洛郁离一日破剑林的壮举,老一辈的墨家人都开始拿洛郁离与当年的墨青白做比较。

有些人说洛郁离只在墨家修行了三月,墨青白自幼在墨家长大,按天份来说,这洛郁离要更胜一筹。

有些人反对,说那墨青白不仅一日破了剑林,同日之内还解了星台,观遍八方星石,按天赋来说墨青白应当胜了不止一筹。

不论如何争论,这些人都掩不住言语之间那股自豪之情,不论二人天赋孰高孰低都是墨家的奇才,谈论起来自然让人自傲。

“砰。”

在酒馆里传出一声酒碗砸桌的声音,一人指着酒馆众人道:“一日破剑林又如何,那墨青白还不是死在墨家村外,这洛郁离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若是常人如此大放厥词,必定是要被众人群起而攻之,但此人如此言语,众人只能缄默,这说话的人是工司长老的长子墨沉木,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众人满脑子都是前几日在剑林看的那一桩笑话。

……

剑林破开翌日。

工司长老领子亲自在剑林门口向洛郁离谢罪。

墨沉木被罚跪在剑林门口直至洛郁离出现。

那一日一向早早到达剑林的洛郁离故意拖至晌午,直到烈日高悬,才与木野狐一道出现在了剑林之前。

工司长老看向到来的洛郁离道:“老夫昨日听闻犬子与足下的荒唐赌约,实感惭愧,特地让犬子跪此待足下前来,年轻人一时意气之争,足下且看今日犬子跪此许久,网开一面,这赌约就一笔勾销如何?”

工司长老遣词虽然还算客气,可是态度极为倨傲,不无一种“我都让我儿子主动承认错误了,这事就这么算了“的意思。

而且这“荒唐赌约”与“年轻人的一时意气之争”,同时是暗暗在指责洛郁离这等让人下不来台的赌约不考虑后果,让他这个工司长老面子无处搁置。

洛郁离原本思忖这工司长老让儿子跪地请罪倒有几分诚意,想着台面上说几句漂亮话此事便一笔揭过,可上来被如此膈应一番,顿时那几乎已经消掉的火气重新被挑了起来,嘴角按他的习惯在挑事之前微微一扬拱手道:“若是令公子出言辱骂的只是在下,那在下看在长老面上自然就一笔揭过了,但是令公子先前侮辱的可是家母,此事并非意气之争,也非颜面问题,而是在下为先母略尽孝道。”

工司长老皱了皱眉对洛郁离的反应显得极为不悦,原本若不是此事因为传得太大,他是打算与洛郁离私了,自己这工司长老洛郁离如何都得卖几分面子。如今亲自带子请罪,按他来看已经给了洛郁离天大的面子,这小子居然如此不识趣,工司长老的喉结因为愤怒震颤了一下,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应有的涵养道:“犬子先前也是一时气话,并非有意侮辱令堂,但足下的赌约也确实有些欺人太甚,犬子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受此大辱,君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等赌约犬子宁死不屈。”

洛郁离微微一笑,接着平静对着工司长老道:“草您母亲。”

围观众人一阵哗然。

工司长老还未来得及反应,洛郁离立即变脸躬身道:“在下先前一时气话,并非有意侮辱令堂,长老大人有大量,晚辈给您赔罪了,您就网开一面吧。”

工司长老气得满面涨红,身居高位如他何曾受过此等屈辱厉声喝到:“竖子敢尔!”

洛郁离直起身手中折扇翻开道:“本世子,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叫不敢!长老好大的面子,一张脸就想罩住您儿子了,或许换个墨家子弟行得通,但是本世子不吃这套,您这好儿子宁死不屈?那不如便去死了如何?”

工司长老高高在上,虽为赔罪,但“欺人太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等字眼之间充斥着咄咄逼人的意味,身居高位之人擅长且喜爱用这样的措辞给下位之人压力。可惜不巧,不论是境界还是地位,洛郁离从小就在高位,运用威压,这一个小小的墨家长老实在是在班门弄斧。

工司长老气极反笑道:“你当墨家是你大齐的广陵?如此肆意妄为?在墨家,你什么都不是!若不是看在你是前代行走儿子的面上,此刻老夫便是当场轰杀你又能如何!”

听了这话,一直在洛郁离身后的木野狐眼神一寒,手中的烂木剑瞬息便架在了工司长老的喉咙口上,一只手扣了扣耳朵道:“刚才这句屁话,给老子吞回去,想好了再吐出来,不然你知道的,老子就算是当场轰杀你,又能如何?”

在场之人,无论境界身份,都是木野狐最高。

墨家行走,那是与族长、守冢人、观星人以及剑道人并列处于墨家最高位的人,即便是族规都约束不了,真正站在墨家顶点的人。若是木野狐真的杀了工司长老,也无人可以治木野狐的罪。

工司长老此时已经暴怒地失去理智,怒吼道:“木野狐!你居然为一个外人对本长老刀剑相向?!你要反了墨家村不成!!”

木野狐冷哼一声,手中的木剑偏了几毫,这几毫恰巧嵌入那工司长老颈间的肉中,一丝血痕渐渐在工司长老的颈间显露出来,木野狐语调仍旧轻佻道:“老子要听的不是这句,老子性子好,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这么大年纪想来脑子转的不够快,你要不再想想?”

洛郁离突然觉得,木野狐这无赖脾气,只要不是用在自己人身上,真的是可爱到了极点,这么霸道不讲理的手段,比自己磨嘴皮子可好用太多了。

颈间传来的疼痛感让工司长老神智清楚了几分,眼前这个持剑的是别人还好,可偏偏是这个墨家最不讲道理的无赖,这人真的干得出来当街砍杀长老这等疯狂的行径,工司长老瞳孔慢慢收缩,深吸了一口气道:“是本长老过激了,行走大人还请见谅,赌约之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按广陵世子与犬子的赌约来吧。”

工司长老说完木野狐便收起木剑,拍了拍工司长老的肩膀笑道:“长老不愧是我们墨家的顶梁柱,很明事理嘛,墨家日后还是要仰仗长老啊。”

工司长老哼了一声拍开了木野狐的手,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墨沉木一脸绝望看着工司长老的背影道:“爹!爹!您不能丢下孩儿啊!咱家一脉单传,丢不起这人啊!”

洛郁离冷冷地看着墨沉木道:“如今知道后悔了?”

墨沉木看着洛郁离,连连磕头道:“洛公子,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我给您磕头,只求您别让我绕塔学狗叫。”

洛郁离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墨沉木的头上,那墨沉木的脑袋就像一块顽石一般砸向地面,洛郁离冷眼道:“哼,好人?你是从哪听说本世子是这种好脾气?我娘是废物行走?给你提鞋都不配?好大的口气呐!对你这种人而言,本世子从来就不是好人!”

说完这句话,洛郁离转身留下一句:“当日与你一起讥笑那些人其余人便算了,可那齐善喜爱为虎作伥,那便让他与你一块同甘共苦吧,若是他不来,你便连他的份一起爬了!”

洛郁离踏步离开,木野狐颇有兴致地留了下来,跟洛郁离招呼了一声道:“洛小爷我帮你在这数着,回头再去找你。”

说完木野狐坐在一层的塔檐之上,御着木剑晃晃荡荡地飘在那墨沉木的头顶。

墨沉木抬起血迹斑斑的脸盯着那柄木剑,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随后深深低下头去,绕着塔缓缓爬起来。

一声凄然的狗叫从九天剑林响起。

洛郁离心中丝毫不觉得快意。

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不论恩仇,十倍还之。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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