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羊征便把上官易叫到身边,将丁震海昨晚说的话讲述了一遍,主要意思就是乾阳神功还是要练的,主要是用来保住性命。不过别抱很大希望能练成盖世武功,仅仅能自保就是最大成功。
“啊?”上官易对这个说法感到很出乎意料,他心绪很乱,本来已经通过了乾阳神功最艰难的第一关,满指望能将来扬眉吐气,为父母报仇,没想到终究还是一场空。
“孩子,我想你爸妈临死前拼命保护你的性命不是想你有朝一日为他们报仇,而是希望你能够活下去。知道吗?要活下去!”羊征把双手放在上官易的肩膀上,眼中闪着慈爱的光芒。
上官易低头不语,他能感受到师父的一片苦心,可是难道自己就庸庸碌碌的这样活一辈子吗?他的心乱急了。
“不一定有武功才能行侠仗义,有武功的人也不一定都行侠仗义。人只要有一身正气,有没有武功其实区别不大。”羊征继续开导道。这几句话却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丁震海经常教导弟子时提起的,这次被他借用了一下,却也非常适宜。
羊征看到上官易一时半会儿难以完全想通,叹了口气,温言安慰几句,留他自己安静的想想,自己去藏金阁了。
上官易心里烦乱,在屋里烦闷,走出屋子,漫无目的的在沿着去后山的小路走着。不觉来到一处峰顶,藏金阁所在山巅之上有很多小山峰,这是其中之一。
上官易爬上峰顶的一块大石上,往下看去,前面是云雾缭绕的山涧,竟不知道深浅。上官易坐在大石上托腮思索,难道我就像废人一样活一辈子吗?
忽听身边传来小鸟的叽喳声,上官易侧头看去,只见大石右下方的崖壁上筑着一个鸟巢,里面两只毛茸茸的幼鸟听到周围声响,以为是大鸟回来喂食,一齐闭眼张嘴叫着要食。上官易刚想看仔细些,只听头顶“呱!”的一声,抬头一看,一只大鸟从空中向自己俯冲过来,丢下一坨鸟屎。原来此处罕有人来,大鸟以为上官易要对它的孩子不利,以鸟粪为武器驱赶上官易。
上官易猝不及防,被鸟粪正打中额头,酸臭之气冲鼻欲呕。上官易大怒,叫道:“你这鸟儿好可恶!我没招惹你,怎么朝我丢鸟粪!”他跳下大石,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就朝大鸟打去,却哪里打得中。
“它以为你要去捉小鸟,这才用鸟粪丢你。”一个男孩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上官易吃了一惊,回头看去,只见旁边不远处一株大树上坐着两个男孩,大一点的男孩大约十岁,小一点的跟自己年纪相仿。大男孩长得方脸,浓眉大眼,方才这句话正是他所说。小一点的男孩长得瓜子脸,眼睛小的好像睁不开,看着十分滑稽有趣。
“大哥你快看,他头上顶着块臭粑粑,可真是有趣!哈哈哈!”小男孩在树上笑的前仰后合,险些一个不小心掉下树来。
上官易本来心情就不好,被大鸟羞辱了更是窝火,这时还有人嘲笑自己,如何不怒。他在身边拔了几根嫩草擦去额头的鸟粪,抬头看到那两个男孩已经从树上下来了,便准备开口大骂对方。
还没等上官易开口,突然一股寒气从心口窜出,来势竟然凛厉无比,与以往几次发作不可同日而语。上官易打了个寒战,瞬间几乎整个身子都要被冻僵了。他不敢小觑,立刻坐下运起乾阳神功。他修习乾阳神功虽然屡有奇遇,现在的功力已经相当成年男子修习三年的功力,毕竟时日不多,内力调动起来十分费劲。
“喂!你便是上官易吗?”两个男孩走进上官易后,见他突然坐地打坐起来,都很奇怪,大男孩不禁开口问道。
“大哥,他这样子惨惨的,会是水玟妹妹说的那个上官易吗?”小男孩疑惑的跟大男孩说。
这两个男孩便是少庄主丁伯威的侄子召震和丁伯威的徒弟那和。召震自幼父母双亡,便由丁伯威收养并传授武功,练的是“义气山庄”最驰名江湖的“落雨剑法”,那和是丁伯威在山下捡来的孩子,从小性子玩劣刁钻,丁伯威怕他长大了不走正路,便没敢把山庄看家的“落雨剑法”教他,让他练的是“鹤爪手”。这两个孩子整天形影不离,尚处在天性玩闹的阶段,整天在山庄内摸鱼捉鸟,扰的大人头痛不已。一天,他俩从丁水玟那里听说山庄新来了个小孩叫上官易,且丁水玟把上官易形容得英雄气概,视死如归。召震和那和听了又是好奇又是不服气,从杂役那里打听到上官易跟着羊征住在藏金阁的看守屋内,便过来一探究竟。
“嗨,我大哥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那和见这小子闭目坐在地上,对召震的话置若罔闻,心里不禁有气。
“这小子别是死了吧?”召震见上官易半天没动弹,疑惑的说道。
那和吓了一跳,心想别是这小子心眼小,被我俩给气死了,那可不好交代。于是伸手去上官易的鼻子下面探探鼻息。
呼呼的气喷在那和的手上。此时外表一无异状的上官易,体内两种力量正在殊死搏斗。乾阳神功修炼起来起初本来就进展迅猛,不然怎么会有初期鬼门关?而天山冰虫的寒气似乎也因为屡次受到真气的刺激而大大增强。上官易此时正努力按照师父传授的心法调动内力去抵抗寒气,哪里还能分心开口说话?
那和感觉到上官易有力的鼻息,气便不打一处来,“你装死啊!可恶!”说着便一招“仙鹤如水”右手呈锥状扎向上官易胸口。这那和虽然只有六岁,在丁伯威名师的指点下,这一拳下来,寻常大人也抵挡不住。哪知打到上官易的身上,好像打中了铁板,差点让那和挫了筋。他这一拳正打中上官易的胸口,胸口正是天山冰虫的老窝,身体在寒气的浸染下着实坚硬,怎会有他的好果子吃?其他的部位却不一定。
“哎呦!这小子有妖法!”那和惊叫一声,捂着手跳开。
召震也吓了一跳,他和那和都听说过上官易体内天山冰虫的事,以为真是有妖法。两人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应该靠近。召震终究年纪大些,胆子也大,心想这小子看着比自己小好几岁,妖法能厉害到哪里去了。他大喝一声一拳向上官易肚子打来。
上官易此时体内的冷热交战刚刚结束。他一睁眼看到召震拳头打来,急忙抬臂运内力抵挡,怎知他内力刚从丹田出来往手臂上行,便被心口涌出的寒气挡住了,行不到手臂上。
“咔!”“哎呦!”上官易惨叫一声,小臂被召震一拳打中,痛到骨头里。
召震和那和见上官易吃痛,都是心中大喜,可见这小子的妖法不是很厉害。召震信心大增,一个扫堂腿朝上官易下盘扫来。
力由心生,上官易的意念要跳起避开对方这一腿,内力自然而然的向下身而去,这次却没有寒气阻挡。
“啊!”“啊!”“啊!”
三声孩子的大叫回荡在山谷中。
第一声“啊”是上官易的惊叫。他这一跳足有一丈多高,而他的初衷仅仅是跳起两尺躲开召震的扫堂腿。这一跳的精彩一半要归功于人体遇到紧急情况的潜力,俗话说狗急跳墙,人急了潜力也不可小觑;其次当然是乾阳神功,上官易虽然年纪小练的时间短,可是屡有奇遇,此时已经过了鬼门关,乾阳神功往下身走的时候没有遇到寒气阻隔,得以完全发挥威力。
第二三声“啊”出自召震和那和的惊呼,自然是因为看到上官易一个六岁孩子跳的如此之高,由衷的惊讶。
这一跳,便开启了上官易的波澜壮阔的武林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