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吕漫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军士,他向罗龙抱拳揖说:“罗龙,将军有请!”
唐英请他去?会是什么事呢?两人不由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得其解,也只好站起来。
“那我也去。”吕漫替他捡起了刀,挂上了盾牌,俨然一副妻子送丈夫出门的样子。让罗龙感到温馨无比。
一路上,吕漫悉心拔弄着那朵大红花,罗龙偶尔回头一瞥,看见吕漫万绿中一点红,显得十分耀眼夺目而娇艳无比,心里不由如饴蜜饯般偷偷地乐。
与此同时,瞎子歌也与百夫长两人一路回来,看见众兄弟纷纷收拾板床什物,都抬往山下去,不禁满腹狐疑。
走到杂役营,冷不防与吕漫罗龙两人相遇,顿时相对无语,罗龙正想冲动,却想到答应了吕漫的事儿,也只好双手抱臂,冷眼相对。
瞎子歌借故问那些军士兄弟,“怎么把东西都搬走了?”
军士回答他:“唐将军下令提前午膳,然后,直接攻击敌军后方。先把这东西搬到山道上,等用了午膳就出发。”
“呵呵。好呀,终于去打那群小毡帽了。”罗龙听了,不由兴奋起来。
“你少得意了,万不得已,不许你冲向敌阵。”吕漫这边才享受着幸福,唐英就在那边要出发攻打了,心里不由一沉,她幸福还没有享够呢,便马上出声喝住躁动的罗龙。
瞎子歌的脸也蒙上了一层寒意。
百夫长在一旁,压低声音地问他,“这该怎么办?”
瞎子歌微微一笑,“他什么时候看了‘攻篇’了?”
百夫长一愣,但马上明白他的意思,笑说:“可能是昨晚。”
瞎子歌微微一怔,又笑说:“那就看看他的表现吧。”
说完,也跟着举步下山。
吕漫却从后面赶上来,问他:“你说,将军他一向以防为主,怎么突然想到主动攻打了?”
她此话一出,瞎子歌和百夫长也不由一愣。怎么连吕漫也看得出唐英的被动了?
“也许他就觉得之前太被动了,现在要主动一下吧。”瞎子歌瞟了她一眼,看见她一脸的认真,没有了半点嗟怨他和罗龙私斗的意思,便轻吁了一口气,安慰着她说,“不过你放心,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带着我们去冒险的。”
“嗯。”吕漫想想也是,便顺从地轻应了他一句,却像媳妇一样乖驯的样子,不禁吓了自己一跳。
山道下,众人已经清理完战场,杂役营把其他什物从山上搬下来,伙头营正在准备提前分食午膳。
他们一行来到山道上,百夫长便要告辞归队,吕漫也要到探子营里喂养马匹,剩下瞎子歌和罗龙有令在身,只得一起向唐英复命。
就在他们刚走过一个营帐里,唐英从一个营帐里带着一大群近卫突然转了出来,截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的心里不由“咯噔”地跳了一下。
呆了一呆,罗龙马上上前抱拳揖报:“禀将军,罗龙前来报到。”
唐英则先向吕漫投去复杂的一眼。他刚才听人来报,罗龙和瞎子歌在山顶中军帐旁的巨石上打斗时,心里就惊讶不已。但看见吕漫一随同行,便猜想得到,他们想必就是为了她争风喝醋,大打出手吧。他心里一叹,他也多么的渴望吕漫能够给他一个争风喝醋的机会呀。
但吕漫却只是朝他普通一笑,他的心顿时裂为两瓣。这笑容说明那两人之中,已经有一个取得了她的芳心了。
转而,他马上把心中那股悲伤涌上脸上,阴寒着脸地瞟了罗龙一眼,又瞥了正在缓缓赶过来的瞎子歌,不由沉声地说:“罗龙,你又和人私斗了?”
罗龙听了不由一愣。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不由怀疑地瞥向瞎子歌,但瞎子歌现在走的比他还慢,刚才又和那个百夫长一直在那边,不会是他告的密吧?
瞎子歌远远听见,心中也是一愣。但想刚才那么近杂役营,那里有人及时通报给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百夫长和吕漫惊讶得面面相觑,莫不是唐英请他们来,就是为了私斗一事对他们作出惩罚?
依上次私斗的惩罚,原本是应该杖责二十军杖,但酌情也要曝晒一天,这也是不算轻的惩罚了。
他们想得到的,瞎子歌也想得到。他为了不让罗龙再受罚,便远远就解释说:“我们这是在交流切磋。”
“交流?”唐英眯眼看去,他可不相信这么烂的借口。
“对,是交流。”罗龙想起那杖责之刑,虽然姗姗来迟,事隔多日却仍然记忆犹新,这要是再蒙不过去,可就得再挨二十了,他可没有这个心情再试那军杖了。便只好暂时抛开与瞎子歌的恩怨,顺着他统一一个借口。
百夫长和吕漫也硬着头皮,点头作伪证。
瞎子歌走近过来,详细地说:“因为,昨晚偷袭的时候,看见有个人武功挺怪的,就学来防防,结果打的兴起,扭打在一块了。”
唐英瞟了一眼罗龙,看见他只是一味的点头,心里更是深疑不信,“不管是不是交流,扭打在一块也不行。”
瞎子歌说完,也缄口不语了。如果这样的说法,还不足以让他相信,那么他们也不可以继续说的太多,以免捅下更大的篓子,只好默默地等待着受罚。
唐英瞥了紧张的吕漫一眼,“明知有前车之鉴,还要在兵营里私斗,依律得杖责二十……”
罗龙听了,心里顿时发毛。这归根到底,还是逃不过呀。但想到这次有瞎子歌陪着,他的心态也平衡了许多,转而侧目过去,幸灾乐祸地等着看清秀的瞎子歌怎样挨那二十军杖。
“但念你们两人昨晚有份偷袭,将功补过,杖责可免,小戒仍罚,我就罚你们到先锋营里报到,为攻击敌军的后方,首建第一功!”
唐英说完,罗龙顿时一怔,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好。瞥了吕漫一眼,却看见她眉头一舒,心里也叹息一声,自认惩罚。
瞎子歌则抱拳揖道:“谢将军不杖之恩!”
唐英微微点了点头,又对略有疑问的百夫长说:“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百夫长忙抱拳,正想说,唐英又抢先他说:“如果你认为我罚的不对,也可以带上你那威震天下的敢死军,一并加入先锋营去支持他们,替我们去吓退敌军。”
说完,目光轻轻地从吕漫的脸上掠过,忧伤地转身,朝着前营就要走去。
百夫长一下子呆在当场,久久也反应不过来。
罗龙听了,则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说:“不错呀,这法子也挺好,就让他们闻风而逃吧。”
但是,百夫长仍然没有反应。他自讨没趣,便要先送吕漫去探子营再去报到。
“我有疑问!”不料,吕漫就在这时,忽然叫住了唐英。
唐英即时扭头看回来,脸色复杂地怔了一会儿,说:“吕姑娘,请说。”
“你不是老说要保全全营兄弟的性命吗?今天为什么要冒然进攻了?”吕漫不解地问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唐英轻吁了一口气,解释说:“据探子回报,强虏已经加紧攻城了,我们得再加把劲,把他们的后方再捣一捣,让他们腹背受敌,首尾不能相顾。希望杨真将军能接到我的密函,和我们一起夹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