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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始之章

燃烧着罪业之火的城市,如萤火般的火点伴随着千风吹拂的硝烟上升,所有的一切都在燃烧,赤红一片,照亮了那漆黑色的寂静夜空。

赤红的天空,赤红的颜色,说到红色的话,应该怎么形容呢?

红皮鞋?口红?红牌?红易拉罐?

血液?肌肉?结缔?内脏?

哼,真是麻烦呐。气温高的离谱,无处不在燃烧的烈火在焚烧中还不忘带来沸热的热量。

空气在扭曲,让明明不近视的我感到莫名的火大。嘭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应该是有机物燃烧时发出的吧,等等,还夹杂着其他声音,这是,人的声音。

但是,那声音到底是什么呢?

痛哭?尖叫?

咆哮?毒咒?

辱骂?呐喊?不,等等,都不是,那,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呢?

被烧得的只剩下不可燃物的科技结晶杂乱的倒放在城市各处,无一不摇曳着贪婪的罪火放肆的嘲笑着不知所以。

建筑、汽车、路灯、桌椅。

披着火焰的囊衣,如同精灵的翅膀般飞扬着美艳的红色星点。

就好像,红色的星星一样。

红色,一切都是红色,满目的红色。

房屋、街道、天空、大地。红色。

赤红、鲜红、血红、艳红。

但是。

为什么?这明明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才对。

为什么?身临红色的天地我却反而感到悲伤呢?

呐,别烧了好吗?求你了,塑料燃烧的黑烟是有剧毒的。

好吗?泡沫燃烧的气味太刺鼻了。

行不行?肉体烧焦的味道让人很不是滋味。

就好像,就好像忘记关火而烤糊的烤肉样让人不爽。

求你了,好吗?再这样下去,我会窒息死的…

声音越来越近了,但是仍无法听清,我并不着急,因为周围的景色让我不由驻足。

被火焰包裹的车辆。

被火焰包裹的街道。

还有,被包囊的,人们。

哼哼,好像很温暖的样子。

嗯,一定很温暖,否则为什么空气会如同热情般的炽热呢?

对,没错,大家一定很温暖,很幸福…

加油啊我,快了,马上就能够听清了,还差,还差那么一点点。

重,身体好重,连脚趾头都动不了一根的重。

热,全身好热,连衣服都被汗水浸湿的热。

疼,肚子好痛,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样的痛。

话说,肚子上开的那个洞明明那么小,为什么会这么痛呢?不好,视线开始模糊了。

嗯?好像视线从来就没有清晰过啊。沸腾的空气,流淌的汗水,还有,贫血,这些都是罪魁祸首啊。

哼哼,真是活该啊,我。黯然的抬起头,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盼望、期待、向往、愿望。

我还,不想,死啊。

这便是我的想法,简单,明了,清晰,有序的想法。

纯粹的,生的愿望。更多,我想要更多。

幸福、快乐、亲情、友情,世间的一切我都想要更多啊!

我还,想,活下去啊…

啊,听到了,这是?歌声。

清脆的,欢快的,如同百灵鸟般的歌颂。

欢笑?歌词是?听不清,只能听清旋律。

美妙的,温柔的,如同金丝雀般的咏唱。

轻语?歌词是?听不清,只有旋律。

哀伤的,悲凉的,如同鸩鸟般的挽歌。

抽泣?歌词是?听不清,仍是旋律。

轻快,婉转,悠长,三道旋律共同咏颂起火焰与城市的湮灭奏鸣曲…

光!强光!

让人无法直视的,光球。

它又出现了,业火又要来临了。

出现的方向是,歌声之地。

不行!不可以!快住手!动了。

沉重、灼热、痛苦的身体,又可以动了。

阻止,要阻止它,绝对!已经,不想在失去了。

家人、亲朋、家园,甚至连周围的陌生人也不放过。已经不想再徒然了。

沉默、黯然、等待、甚至直接漠视。请再快些,求求你,如果不快的话,歌声,歌声就要…

光,强光,让人无法直视的光球,悄然消失了…

歌声,停止了。

在微风中荡漾着,婉转,悠长,直达天际。

余音,消失了。在乱章中,直接,了断,扣人心弦。

不!这不是结束!我不能放弃!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我如此想着,避绝了一路来的一切风景,我心中此刻,只有那没有歌词的旋律…

我赶到了,我找到了咏颂的三个人。

是女孩子,很可爱的女孩子。

但是,她们的活泼永远也无法再展现出来了。

因为…残肢、内脏、血液代替了她们的存在。

她们——死了。消失了。离去了。

永远也不会再动了。美丽?妖艳。

不,美艳。嗯,美艳,对,这样想就好了,如此可爱的女孩子就算变成一堆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被夺走了,重要的东西,再一次。

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又一次。

已经,不行了。

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泪水已经只剩下两滴了。

这样一来,整个城市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吧。

哼哼,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是时候该让这座城市回归宁静了。

“啊!!!”如此想着,我突地挺起胸膛,对着霞色的苍穹露出狰狞的笑容,呐喊着,发泄着,将一直以来压掖着的一切释放出来。

笑着笑着,两滴红色的泪水划过脸颊,蒸糜于那扭曲沸腾的空气当中,伴随着被千风吹拂的硝烟飘向那美丽寂静的泪色天空…

泪已落绝,心已死歇,癫笑界巅,指天而癫狂。

亲已门灭,友人未存,独战诸君,立剑正中央。

国破家亡,万灵皆休,徒煞七宿,七箭载册年。

情镜破碎,永生浮萍,独战诸神,奉剑正中央。

吾姓为泯,生年绝心泪,死年断人情,后为妖,然为鬼,狂于界巅信立名魔,现为修罗。

吾名为溟,杀绝诸君,屠尽诸王,人命草芥,视如无物,杀诸君王于境界央,立剑中央。

吾为修罗,煞气滔天,怨恨绝欲,屠尽君王,上冲星宿,射七大星宿于弘宙,箭刹七宿。

吾命归业,业火肆荒,杀意冲神,射陨七宿,仍不停歇,战诸神于尸山之峰,奉剑中央。

吾愿亦死,亲人门灭,友人死绝,天下间转瞬不存一知己,天绝我也,天亡我也,吾即从命,立下自绝,但天欲灭我,死已不足,便再取我亲朋性命,怨!恨!悲!怒!一路斩断至人界之巅,血染中原!

围堆亲友身躯,摆设千酒血宴,借酒消愁,指天咒骂,就此溃癫。

弑君,弑王,弑神,弑遍天下!

屠杀,血战,厮刹,战颤苍穹!

诸君,诸魔,诸神,斩尽异族!

百姓,英灵,星宿,屠尽苍灵!如今,万物休矣,吾辈…只求一死。杀赢天下,却输了自己。

战歌三日不绝,肉身三时即寒。

可能,错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我…

啊~不想再来一次了,就这样结束,不行吗?好累,好累,来世,不想再做人了啊~

哼,原来我还在向往啊。

他,她,它。好想,好想再见一次啊。

……嗯?什么啊?泪水怎么会?明明,明明已经流尽了才对,为什么呢?为什么还有怎么多呢。

不,不想再结束了。

不想再开始了。一切,就此停歇就好了。

因为,旧的结束永远只会意味着——新的开始…

世界末日,自从2012过去一整年后一个月前,在一条紧急插播新闻中告知世人,错误,一个世界级的计算错误,将所有人带向了死亡。

一个月了,没有地震海啸,火山爆发,也没有太阳消失,丧尸危机,魔界没有入侵,虫族没有降临,地球没有毁灭,世界没有末日,存在的,只有人们自己造成的混乱,混乱,一场世界级的混乱,决定了所有人死亡的命运。如同影视资料里的那样,商店工厂被打劫一空,各种犯罪穷出不穷,许多人开始调查诺亚方舟,还有甚者向着珠穆朗玛峰,撒哈拉沙漠等极端的地域前进,迷茫,一个世界级的迷茫,让所有人踏出了死亡的第一步。

明明世界末日降临的一个月内什么也没有发生,地球照常运转,人类以外的生灵照常生存,政府的威信就那么高吗?

明明已经出过一个世界级的错误了,大家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而我,身为这全球大混乱几十亿参与者的一员,却很不合群的和老爸老妈躲进了地下室,不是我不怕死,而是我太怕死了。

我知道,如果呆在房间里会被某些人撬开并剥夺食物或者直取性命,因为现在没有法律可言,因此得出结论,无法律混乱状态下的外面死亡率将更高,所以怕死的我在拿自己的性命为赌注的情况下迫使老爸老妈跟我一起留了下来,然后就着这些膨化速食食品熬过了一个月。

就在昨天,我与老爸又吵了一架,他是一名律师,虽然当下实际价值连个乞丐都不如,但是嘴皮子功夫可不是盖的,三两句话就把我压了下去,而且明显对如果不留下我就自杀这种方法表示出了不信任。

老妈最近身体不舒服,急需药物,这也是我与老爸吵架的原因,我也是担心的要死的,但是为了安全着想还是再忍一忍看一下情况再说,但是老爸却当即驳回,说什么你这样也算是个儿子吗?男子汉应该理所当然的保护家庭什么的,而且之后不等我回答就一口咬定我不会,也不能,嘛,虽然说的也没错了...然后他就一直吵吵着要出去找药,如果不是老妈及时劝阻,他可能昨天就愣头青般的冲出去送死了,也不动脑子想想,一个月了唉,就算有药物也都在别人手上了,在末世中生存一个月的人可能二话不说就把重要的药物给一个乞讨的陌生人吗,就好像你会因为一个乞丐说自己老婆快死了就把银行卡交给他治病吗?

今天早起一大早,当然是从表上时间判断的,老爸一起床听见老妈的咳嗽声就又跟打了鸡血似得发疯的要往外冲,我急忙拉住了他,并千辛万苦的把他安定下来后,开始计划以后的事情。

的确,地下室属于封闭空间,某种意义上算是与世隔绝,从动静上来看什么地震海啸,火山爆发,陨石群太阳风暴之类的大型自然灾害没有产生,那么有可能的就只有丧尸危机,虫族入侵,魔界来袭或者其他事件或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人类在自作自演这几件末日危机了。

老妈的病情从一个星期前就一直没有好转,而且不难看出来还在持续加重,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是说实话离开安全的地方,对于怕死的人来说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就好像把一个普通人从百万富翁突然变成浪人乞丐样残酷,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心理准备,而今天,也是时候该踏出第一步了。

至中午为止老爸都很安静的和老妈呆在一起,这是件难得好事,老爸是一个话唠律师,常人印象中的律师应该都是严肃认真,散发出生人勿进气息的人精才对,家庭主妇类型的八卦男人律师出现在法**会是一个什么情况,实在无法想象,但是令人不解的是老爸的在事务所的人气一直以来都不错,真是个奇怪的社会呐。

“决定了,吃完这一顿我就出去找药!”在各种猜测思考精简细算中,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至未时,也就是十二点,打定主意,拍一下大腿,站起来抱起身旁装有所剩无几食物的箱子走到爸妈身旁。

“不行!我也要去,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如今的世道,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就算我有药也铁定保不下你妈了。”老爸反驳着站起身,从呆滞在那里的我手里一把夺过箱子开始翻腾起来。

“我这边才要说不行呢,你说话声音太大,而且为人粗心且不计后果,带着你就跟带着一个麻烦一个意思,对不起,我还不想死。”好不容易下了的决心不仅没有换来表扬反而换来了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拜托,我可是抱着生死不明的态度决定的,你这一口一个危险、世道、万一、三长两短和保不下说的挺顺口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此想着,强势话语脱口而出,嘛,这应该就是遗传吧,所谓同性相斥吗?真麻烦啊。

“你!…”性格相似人的讽刺引来的只会是回候,而且拥有自知之明的人被说到痛处或缺点时总会语无伦次的重复着“你”这个字循环次,总之,也算是一个现实中影视中都存在的通用桥段了。

“咳咳,好了好了,既然小眷他执意一个人,你就被死皮赖脸的跟过去了。”当那个“你”字循环到第三声时,久违的老妈的劝阻声伴随着令人揪心的咳嗽声传来。“对对,听到没,死皮赖脸的彦毅志先生。”老妈的偏见性劝阻终于来临,得势的我就好像从冷兵器进化到火绳枪的持久战战士样立即进攻。

“小眷!咳咳,说话注意点,他是你爸爸,他跟着你是怕你出意外。”还未等老爸开口,老妈就用那病弱的语气叫住了我,并如同往常样的进行了教育与劝说,但是那越来越狠的咳嗽让我内心更加的坚定,今天,必须出去,必须找到药。

老妈有咳嗽这个老肺病,所以通常要找些清肺止咳的药物,这些东西属于普通药物,随便找个药店应该就能够碰到,甚至这栋楼里就会有,这种长期病药物之所以没有是因为老妈有大半年没有犯过病了,最近可能是压力过大造成旧病复发,总之情况刻不容缓就对了,药,必须找到药才行,病怏怏的老妈,最讨厌了。

“哦,知道了,老爸,对不起。”被指责的我如同小孩子样垂下双肩,低下了头,随即像老爸道了歉。

“哦,哦,没什么,不要在意了。”老爸这人虽然比较强势,但是其实是属于刀子嘴豆腐心类型的,只要在他面前表示的弱势一点他就会本能的迁就过去,这点说实话在各种情况下都是个好用的特性。

“来,这就是午餐了,凑合着吃吧。”他说完后,便从箱子里掏出了相对的营养价值较高的食品搁在了老妈身旁。

“嗯。”老妈弱弱的将手放在老爸手上,在老爸抬头时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真是对不起,让生病的你吃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真是对不起。”被微笑触动到的老爸立即把手放在老妈手上,双手叠放着,露出悲伤地表情。

“哼哼,没事,没事的。”老妈说着,露出了笑容,温馨的笑着,将脸伸过去,在老爸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嗯。”老爸回应一声,低下了头,我隐约的听见了抽泣声,为了什么呢?亲人受罪的无能为力吗?的确,很难受啊,该死的。

“我现在就去找药。”看到这一幕的我感到平生首次如此坚定的执念,大步走到老爸身旁,从箱子里拿出一根营养价值极低却卡洛里很高的美味棒转身向楼梯处走去。

“喂!等等!”当我转过身时,老爸的急促声音从身后传来,看样子不是要跟着去就是阻止我了。

“老爸你就给我好好留下来照顾老妈!男子汉就应该顶天立地,为家庭撑起一片天不是吗?”没有心思再跟他斗下去的我立即吼道,随后便转头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朝着通往外面的大门继续前进。

几阶有些破损的老旧阶梯与生出铁锈的栏杆,作为那顶部写着TEIX逃生标志的大门的衬托着实有些不适,什么啊,这老旧的吓人的衬托,怎么可以做通往安全地域的通道的背景呢?这世界真是奇怪。

这样想着,我深呼吸了一下,做好了面对末日后一个月世界的准备,然后带着坚定的目的,坚毅的眼神再无犹豫的打开大门。

我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哦,迎接,新世界的到来。

你看到了吗?纱羽…

我如此低语着,接收到了一个月未见的耀眼阳光。

啊,好温暖,这个时候,我可以这样想吗?纱羽…

“……”什么啊,我在想些什么啊?比起替死去的人哀悼,拯救受伤的人更加重要不是吗。

呐,你说呢?纱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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