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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分 童年的那棵树

第二章班级风云(一)

“林家乐,你上辈子是蜗牛变的吗?都快要迟到了,你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的,你是不是今天存心想找打啊!”林雨馨看着她的弟弟林家乐,不慌不急从墙上的螺丝钉拿下自己的书包,然后打开他那个像喇嘛布道的大口袋,检查里面的东西是否齐全。

“林家乐,我再给你1分钟,你要是再不利索点,我绝对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家乐突然之间像打了鸡血一样,盖上书包,拿起阿庭给准备的早餐,以一阵风的速度转眼就来到了林雨馨旁边。

“老姐,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威逼利诱残害新世纪的良好青年,再怎么说我也是比你小一届的师弟好不好,你这样做,小心哪天遭报应,连我和阿庭都帮不了你!”林家乐瘪瘪嘴,然后拿出一个鸡蛋来。阿庭准备的早餐永远都是这样,煨在保温壶里包好了皮的鸡蛋,市场上论斤的饼干一叠,一袋核桃仁酸奶。林家乐虽然享受到如此美味的早餐,但是只要一想到他老姐说的,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还是心有余悸。曾几何时,他就是在林雨馨的恐吓下真的没有看到初升的太阳,只看到西沉的夕阳。

“林家乐,胡思乱想什么!专心吃饭,否则下辈子都别想我载你上学!”林雨馨气结,她这个弟弟,每天吃饭都在神游太空,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还不知道老实,要是突然来辆车,她没有顾到他怎么办!

“哦,知道了!”林家乐看到林雨馨挺直的背部,就知道她真的生气了。那是他和林雨馨的约定,只要林雨馨的背部突然在他面前挺直就表示她真的生气了。林家乐对于这个大她一岁上初中二年级的姐姐实在是没有办法,除了老爱在家里显摆比自己大一岁之外,还是一个标准的“两面派”,在老师和同学面前是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在林家乐面前就是十恶不赦,尖酸刻薄,阴险狡诈的母夜叉老姐。林家乐在想要是将来谁不幸娶到林雨馨,一定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来还债的。

“雨馨,你和家乐今天来的真早啊,看来家乐今天又是被你赶鸭子上架,提携来着的吧!”江采晴今天看着还不过七点半的手表,再看看自己身边一个神采焕发,一个萎靡不振的姐弟俩,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林雨馨强拖硬拽把林家乐从床上“救营”起来的。

江采晴第一次看到林家乐的时候,是周末到林雨馨家里去玩,看到一向爱干净,整洁的林雨馨日上三竿了居然还没有叠被子,她这个人有洁癖,一旦看到什么东西不整洁或是不干净,就会出于本能去收拾它。

那是第一次,江采晴看到林家乐,他像蜡笔小新一样蜷缩在自己的被子里,穿着海绵宝宝的奶黄色大大的睡衣,屁股噘得老高,脑袋偏向江采晴的一边,嘴里还在含含糊糊的说着,老姐,今天周末诶,你可不可以大发慈悲饶过我啊,小弟我来生做牛做马感激不尽!然后林家乐就把被子再一次翻到自己身上。江采晴是家里的独生子女,她不知道已经初二的林雨馨还是已经初一的林家乐睡在一起的,她自然就误以为所有的姐弟两都是可以睡在一张床上,穿着一样的睡衣,用着一样的牙膏的。后来她才知道当时的林雨馨和林家乐是多么互相爱着彼此,把彼此都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依托。这样的姐弟俩世间本不多见,只不过江采晴见到了时间上最亲,最依赖彼此的姐弟而已。

“采晴姐,想什么呢,那么专注,是不是在想某个男的!”林家乐突然凑到江采晴的身边。

“你这混小子,大清早的,没事拿我开涮是不是,小心你姐看到你这样油嘴滑舌又该训你了!”江采晴看了看自己旁边正在锁车的死党,这个林家乐也就只有林雨馨才能制服的了。

林家乐看了看旁边正准备拿起书包走向他们这边来的林雨馨。

“采晴姐,我先走了哦,这几天我们那个变态老师每天早上都在查迟到诶!”林家乐说完顿时就消失在上学大军的人流里面了。江采晴看着这个害怕姐姐却又爱着他姐姐的林家乐,顿时笑开了。江采晴只是不知道的是,林家乐爱着林雨馨这个姐姐,爱到后来为他姐姐献出了生命。

“笑什么呢,大清早的,就笑的这样花枝乱坠,又在想哪个男人了!”林雨馨看着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江采晴,一个人在那里自顾自地笑着,她就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今天是什么情况呢!

真是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连问的问题都一样。江采晴白了林雨馨一眼,上前拉着她的手,没打好气地说道,“我真是服了你们姐弟俩了,一起来上学,连说声再见都没有家乐就向见了仇人似的跑了!”

“江采晴,不要扯开话题,不要提林家乐那个臭小子!”林雨馨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林家乐看我回到家怎么收拾你!

“哦,哦,好,好,好,不提他,不提他!”江采晴无奈。

“采晴,你今天怎么也来这么早啊!”林雨馨看到采晴没有再提林家乐那个臭小子了,就突然想起,今天她来这么早干什么呢?

“你呀,是不知道,今天我爸要来我们学校做话题讲座,当然作为女儿的我要早早来了,不然让他看到我每天都是迟到早退的那个,回家指不定怎么批斗我呢!”

“你是说,江伯伯要来我们学校!”林雨馨惊得睁大了眼睛。

林雨馨口中的江伯伯,就是江采晴的父亲,江文川。此人从林雨馨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像某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一样,被周围的人谈论着。江文川,今年53,独身,膝下有一女。早年曾参加过抗美援朝,并立下赫赫战功。抗美援朝结束以后,他回到国内,从事教育工作,慈善事业,政府机构当局重要领导人,石油事业,等等众多领域。如今已经成为一个神话般传奇的人物,是广大学生励志的楷模。每年都会有很多高校邀请他到学生礼堂,向学生传“道”布“业”,此道乃学术之道,此业乃学业之业。

林雨馨当时自然也是想见见这个拥有传奇经历的伯伯,听旁边已经见过他本人的姐姐们说,他并没有传说中53那样显得老气,相反他属于老帅哥那种级别,最多看起来40出头。林雨馨心里暗暗骂道,一个老男人了,还保养的那样好,难不成还要出来勾搭小妹妹。直到林雨馨看到他本人的时候,她才知道传言并不虚假。江文川的确不像53岁的人,充其量40岁。13年的岁差,林雨馨到自己27岁时每每想到江伯伯,就好想知道他是到底是怎样保养的,这样自己又可以回到初中那年和某人以树为媒,执手相伴的时候了。

初一那年,爸妈把林雨馨和林家乐从墨家湾中小学转到镇上一所知名的中学—缘木中学(缘木中学有直隶小学),刚开始到学校报到的时候,林雨馨满世界找林家乐。当时的她个头很小,皮肤黄黄的,头发也没有多少,稀稀零零的亚麻黄,还被林家乐每天以各种造型蹂躏着。

林雨馨和林家乐相约好,她去完初一招生处报到,就到六年级转校报到处找林家乐。但是当林雨馨从初一报到处来到六年级转校报到处时,并没有看到林家乐。林雨馨当时确实是惊慌失措了,他知道林家乐很调皮,但是也不至于不听她的话,当时那个年代手机还没有普及到今天这样普遍,林雨馨也不能打个电话就能找到林家乐。她满校园满世界的找林家乐,都没有找到,伤心无助,却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没有一个相识的人。她颓废的往教学楼一楼的角落里蜷缩,眼神呆滞,思绪纷杂,“林家乐,你死到哪里去了”。

这时一个温柔甜蜜,略显稚嫩但是又不失知性的女声传到林雨馨耳朵里。

“你是在找林家乐吗?”我好像刚看到他在那边的走廊尽头睡觉。

那是林雨馨第一次看到江采晴和她身边的江伯伯,父女俩长得其实并不相像。当后来林雨馨看到江采晴妈妈的遗照时,才觉得她长得更像她妈妈。

“刚刚我看到有一个男孩在六年级转校招生处外的走廊长凳上睡觉,那个地方是办公室外面,恰好今天我是走廊负责的同学,我就跟他说,‘小弟弟,这里不让睡觉’,哪知他跟我说,‘我姐姐等一下要来接我要是她找不到我怎么办?’我就跟他说,你先到走廊的尽头长凳那里去睡一会儿,等你姐姐来了,我让她来接你,顺便我看了看,刚招办负责人发给他的学生证,知道他叫林家乐。本来我在走廊外面等你的,但当时恰好我爸爸来看我,一时走开,真是不好意思啊!“江采晴终于说完了,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林雨馨气结,你直接告诉我林家乐在哪里不就好了吗!

“哦,我知道了,没事儿的!”林雨馨说完就飞到走廊尽头。林家乐,你上辈子是睡神变的吗,这样硬的板凳,这样凉的二月天你也睡得着。林雨馨一手抡起林家乐,把他放到自己背上,这小子除了小时候背过他之外,长这么大了,11岁了吧,还确实没在背过他了呢。

林雨馨背着林家乐从容从校门口出去的时候,看到了江采晴和江文川。她向他们招招手,她已经记不清当时江采晴张开的嘴是能放下一个鸡蛋,还是两个鸡蛋了。只记得旁边的江文川到是笑颜盈盈目送林雨馨出了缘木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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