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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落荒而逃

郦筱在大二的寒假回到家中,过年的氛围愈加浓烈,聚会也就愈发频繁起来。逃不掉岁月的过滤,大家想见到的人往往只是亲密的朋友罢了,所以郦筱在参加同学会时见到的也只是寥寥几个人罢了,但在饭桌上谈谈笑笑却特别心暖。N县往往没去处,而在阴寒的天气中更是寸步难行的,所以他们就直接步行到了附近的KTV。实际上早高中毕业之前的郦筱从没想到过任何的娱乐场所,但在毕业之后,她郁闷地发现,可能N县的所有的KTV都跑遍了,她还是没可能在迷宫式的地方轻易找到出口。以前总是有周子铭陪在身边领着她,陪她兜兜转转找到出口,格外安心,而现在,已经习惯独自摸索。即使身边有再多人陪着,走在KTV的走廊上,那一幕幕的记忆都会如同影片般在脑海放映,挥之不去。

郦筱不是个善于唱歌的女生,所以大家也不会勉强,这群人中也只有苏静的嗓音好听,能在沉闷的包厢也唱出了一片晴空。然而这次,大家似乎都不肯放过安静待在一边的她,最后经过讨价还价,苏静同意陪她一起唱。筱喜欢听歌,却不曾练过歌,脑海里最后只蹦出几个字《美丽心情》。也不清楚过了多久,苏静的声音已经停了,只剩下筱的声线。包厢的门突然被拉开,筱的歌声戛然而止,只留下那忧伤的旋律在包厢里流连,但却无法从那扇打开的门中溜出去。

包厢中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化解这场所谓的“重逢”。“你来啦?”拿着话筒的郦筱出声了。

“嗯,唱得不错,大家继续啊~”他笑着坐下。

就在此时,屏幕中出现下一首歌,筱将话筒递给了他人……她坐下,端坐在好友身边,手被苏静握住,好友的暖意从指尖逐渐将她的寒气驱逐。但包厢的气压却越来越低。好容易熬到四点半,周子铭提议大家去KFC,说是作为来晚了的惩罚。筱在出大门前接了个电话,和苏静说了声:“家里有事,我先走了。”便撑起伞,出了门。下了雨的冬天格外的阴冷,筱以前就怕冷,如今衣衫单薄的她更是经不住地打颤。她快步走到临近的站牌,泪水却流出来,其实那个电话铃声只不过是她自己放的音乐,目的只是为了逃离。看到依旧可以微笑的他,筱还是没有办法自如面对。这是她的悲哀,不被原谅的人从来就是不容易面对的。

在郦筱离去之后,剩余的朋友没有显出多少轻松,而周子铭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察觉,从开始到现在,对郦筱,也多多少少是有所了解的,以至于到最后的分手,他也是在尽力做到不伤害。但是听到郦唱的那首歌“也只有被辜负而长夜流过泪的心,才明白这也是一种幸运”着实地,在他的心扉撞击了下,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筱沉郁的声线,富尽沧桑。郦筱的离去,他看出她的恐慌,早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女孩,所以他明白她并没有解脱。

他的确后悔,郦筱是真的为他付出很多,而他只是喜欢,在确定自己爱上另一个女生时,他才明白原来为了心爱的女孩也是可以做到呵护与关心,而且心中盛有暖意。但是喜欢和爱之间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甚至换句话说,要是他不曾尝到爱一个人的滋味,那他就永远没办法了解郦筱的心情。但正是因为他后来的了解从而知道自己无法回报那份感情,可能是过于沉重的爱压得他喘不过气了,也有可能他只是在为自己移情别恋找的借口。但是不爱的人没办法继续下去。

大家在KFC吃过晚饭,就去了酒吧,苏静不是很开心,所以就猛灌自己。心情差加上猛灌,所以没过一会儿,苏静就挂了,却一直保持安静。晚上自然是周子铭送苏静回去的,一路摇摆的苏静对他自然是不大友善的,最后竟开始破口大骂:“你既已经做了决定又何必去伤害!你知道她心中隐藏的是什么吗?你的背叛!她需要的不过是你讲真话,但你呢?为何在她外公去世时还对她冷言冷语的?朋友?你配吗?”骂完后的苏静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昏睡了过去。周子铭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担任他如何叫喊,依旧没有回应。“主人,电话来啦!”苏静的包包里响起铃声,周子铭打开她的包,接了电话,“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那边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接着只有一阵“嘟嘟嘟….”的盲音,翻开电话记录写着“郦小筱”。

将苏静送回家后,他回到房间,从皮箱里拿出从H城带回的玻璃瓶,这是郦筱亲手叠的星星,从没想过小瓶里有什么,只是那个瓶体很熟悉。但在郦筱想要拿回瓶子后,他就一直带着,包括现在的女朋友也曾问过,这么普普通通的一个瓶子,为什么一直要放在书桌上。但他只是握着瓶子,然后盯着它发呆。正当他无聊地转动着瓶子的时候,他看到瓶底有覆盖着一张纸,上面若隐若现有一些字。他急忙将瓶子里的星星都倒了出来。

抽出纸时看到熟悉的字迹,他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原本他对她的字就蛮熟悉的,老师经常会把郦筱的作文贴在后墙,那种娟娟秀秀的字体配上清新的文字总能给班里增加一份生气。纸上的字本来就比较淡,但是印痕还是颇为清晰的,他打开台灯,看到一小行字“子铭,你记得吗?这是你买给我的第一瓶饮料,我做了个纪念品给你哦!”

周子铭突然有一种和郦筱心灵相通的感觉,他仿佛能感受郦筱写下这段话时的感受,他陡然间觉得他或许真的把这个女孩伤到了。苏静的那些奇怪的话再次盘旋在他的耳边,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失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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