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多了些许忧伤相伴,厌江城搀扶着梦粲走了**,都没有说话,只有那一半浅浅的晚风同影相伴,有些微凉,最后化为乌有,厌江城不会因为段峰救了他而多生感激,梦粲更不会,黑夜中,不知走了多久,但月牙渐远,怕是到了凌晨了,湮谷城中的大街上也安静了许多,偶尔还有些巡逻的弟子经过,厌江城也都在黑暗中躲过,厌江城的伤势已有好转,但受伤更重的是梦粲,还有不可挽回的内心的伤痛,更让厌江城害怕的是梦粲至今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这样的她还能坚持多久?厌江城担心的看了看她,然后又用湿润的眼睛看了看月牙!天明了的话,他们就会暴露在湮谷城的大街上,虽然他们都是湮国的服侍,但他们的生面孔也会受到怀疑,还有身上的伤,怎么也掩饰不了,那样的话,谁也救不了他们,这一点厌江城比任何事都清楚,怎样才能在天明之前逃出去呢?厌江城伸出手掌,努力了很久还是感受不到一丝幻灵,没有幻灵,基功,剑术,剑灵,一切都是缪谈,就连力气,还不如大街上的寻常百姓,原来逃亡比救人更加艰难,厌江城有些力不从心了,荀翁说的那些计策,也从救出人后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还怎么办,怎么办?一个黑影从眼前急闪而过,并没有正面冲突,像是路过一样,急匆匆的样子,厌江城扶着梦粲,也加快步伐跟了上去,因为那是个熟悉的背影,厌江城相信自己的眼里,那人是唐。
梦粲也似乎知道了什么,默不作声的一起跟踪着,走了很久,像是又回到了湮国刑场的位置,而且越过刑场,以北的高山崖壁的一旁,厌江城依然记得那是白天从上面一跃而下的断崖,而现在想上去就跟登天似的。那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厌江城来到了一个洞口,不知道该进去还是离开,心想这个人是唐不会错了,而且找到他自己和梦粲基本得救了,唐虽然还是平平的幻梦决第一重的中等水平,幻灵也不强,但是智力,是厌江城见过最厉害的一个,在天成宫里的作战计划考试里,唐每次都是第一,而且和师傅穆冥雨下棋从来没有输过,孤曾经说过,他绝对会是一个天才,只不过却对诗画情有独钟,修炼只是个兼职而已!尽管这样,找到他,就等于得救了!厌江城不再犹豫,让梦粲在洞口等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进去了。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远远看去,在尽头灰灰的火光之下像是看到两个人影,在靠近一点点,厌江城惊出一身冷汗,潜伏在暗处,大气不敢出,一个是白色胡须的老人,身体的一半融入到了身后的山体里面,只有一只手和头部还看的清楚,像是被人封印到山体以内了,靠着山体微弱的幻灵勉强不死,只怕他永远也出不来了,另一个人,背对着厌江城,湮信。“哈哈哈哈”,湮信狂妄的笑着,“旬老头,如今我已经同时得到龙且,凤舞,你还是把它幻化成一,你说过,这世上只有你可以把两把不同剑灵的剑幻化为一,让我看看你幻出的龙凤剑到底有多厉害”?那老者沙哑的说到,“这么多年了,你的野心一点也没有减少啊”!“我要的是一个承诺,一个让天下人看见的承诺,就算十年前得不到,就再过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我也不会放弃”。石壁上的那人低头叹息“用一个梦之石换一个龙凤剑,值吗”?梦之石!厌江城为之一惊,梦之石不是一般自然形成的矿物石,而是内涵了惊人的实体幻灵,稍加控制就能和体内的幻灵融合,为人所用,但是他的用途远不止这些,那些更遥远的传说,厌江城也不敢相信,因为那种力量不亲眼所见的话,没人会相信的。“世上的事情没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湮信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想到雪国那帮家伙舍弃了一个梦家族,反而从我背后盗走了梦之石,还真是下了血本啊!害了我为抵挡攻占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厌江城听到这些话如万雷轰顶,他无父无母,但从小到大的这短短的二十年中,他心中的雪国是亲善的,仗义的,团结的,正义的,美好的,每一次的战争都是为了杀奸除贼,捍卫家园,保卫和平,每一个人都努力增强剑术,提高幻灵,为保卫国家,保卫家族为己任,但是湮信短短的这一句话,扰乱了厌江城二十年来的决心,如幻刃一般在脑海中开会穿刺,厌江城紧握着拳头,指甲都已经深深的刺入肉中,鲜血缓缓流出。“放着三百条人命没救,而从背后偷走了梦之石,雪国也就这般而已,是我把他们想的太高尚了,也许他们要梦之石有更大的用途!沙哑的声音从对面的石头中穿出。厌江城再也忍不住了,大叫着冲了出生,单手指着封印在石壁上的那个老者,“不是的,雪国不会这么做的,雪国才不会这么傻的去抢你们的什么破石头,你们杀的那些人,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哦”,湮信回过头,微微一笑,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原来是你啊,你还没逃走啊,一注香的时间已经到了啊,现在杀了你不算违约吧”?仿佛是在笑话路边无意跌倒摔伤的小孩子一样,只是其中还加杂着不为人只的酸楚!信的头微微上扬,明亮的眼神变得混茫起来,二十年前那场决定命运的赌局,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每个有志气男人的选择吧?我要让天下苍生看看这条路我走对了,这个赢了的赌局,我用一生来证明!“只是那场赌局,没有输赢,也许你是对的,也许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那老者也开始迷茫起来。厌江城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到能脱身的办法,或许不该这么冲动,但厌江城就是这样一个人,从不考虑过去,做事也从不后悔,左手扶着石墙,右手捂着胸口,自己能拖多久是多久吧,只希望梦粲快逃啊。偌大的崖洞内两把火炬,闪闪的不是很亮,三人这样的距离也不进不远,在火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赌局,但是我断定,你一定会输的很惨,因为你一直在错,天下是苍生的天下,不是你自己的,就算你能赢得了所有人,有一个人你也赢不了,那就是你自己,就算你能权倾天下,那也只是你一个人,孤单的一个人”。“你不该火灭梦家族,不该”厌江城说“你闭嘴,将死之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的错与对”,湮信嘴唇发抖着,没有了往日的威信,显然厌江城这话说到湮信的心里了,一股强大的幻灵在体外围绕,像龙卷风一样,几乎一个瞬间都能把厌江城捻个粉碎。“你以为你们雪国孤那小子不想得到天下吗?你知道他为什么只是偷走了梦之石而没有和我湮国正面冲突吗?有些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是啊,为什么,厌江城有些迷惑,论战力,雪国远大于湮国,两国交战湮国必败,可是?或许谢宇说的对,如果两国交兵,天下比生灵涂炭。“你以为孤那小子真是为了天下苍生的性命吗?他是为了他自己,幻梦大陆,浩瀚无边,还没有人去过或者知道它的尽头,在这个幻梦大陆上,不只是只有我们湮雪二国,只是我们这比较富饶罢了”。厌江城更加迷茫了,这些东西重来没有人说过,他也从来都不知道。一派胡言,厌江城愤愤的说到“一派胡言。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然后目光又转向湮信,老鬼啊。看来我俩猜测的事是对的了,孤也是有野心的人呐。在石壁内的那人说到”。“在我们的极西之地,有一个强大的家族,疆族人,我们称之为西疆,一直窥视着我们中土之地,还有极南之地的火家族,极北之地的无风一族,等一些弱小的家族分布其中,常年纷争不断,如果孤带领着雪国的你们这些弟子进攻我们湮国的话,那么湮雪二国将成为别人的盘中餐,口中肉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孤他老人家不会不说的”。“他当然不会说,他一心只有湮国,早晚会派你们打过来的,让你们知道了,你们还会以攻打湮国为己任吗?还会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吗”?厌江城的冷汗从额头上流到下巴上,这些事他从来不知道啊,自己该相信谁呢,还是该何去何从?“这些事情你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你的弟子吧”?厌江城反问道。湮信奸诈的笑了笑,从表情上回答了他的问题。“你们这些罪人,人在做天在看,早晚有血债血偿的那一天”厌江城不知道是说湮信还是雪国背后的哪位孤。“这合你已经没关系了,你去死吧”!说着湮信从远即近,充满幻灵的手掌重重的从厌江城头上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