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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人性的基本矛盾(4)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就是因为我们违背了人性的基本矛盾,否定了由人的自需所带来的私人利益,忽视了人是生产力中最活跃、最革命的因素,忽视了人的自需是生产力发展的主观能动力量,也就是忽视了居于万物之灵的人的个体性和主体性,显现出共生体中的绝大多数的人都处于不思进取的无个体性、无主体性的状态——生产力中人的因素被极大地削弱了!事实上,在社会发展的这个时期,人的自需属性在人性的基本矛盾中正居于矛盾的主要方面。所以,这时,对绝大多数人来讲,仅当受私人利益驱动时才会产生出劳动和创造的巨大热情。自由主义经济学家也倾向于:人就是追求自我利益最大化的理性动物,如果一个社会压抑了人的追求自我利益最大化倾向,便窒息了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把追求自我利益最大化就等同于合理性,并认为这就是不变的人性,当然是不对的。没有什么永恒不变的人性,虽然人性总处于人性基本矛盾的规定性之中,但是,在生产力发展的不同阶段上有不同的表现形式。但我们必须承认这样一个统计事实:迄今为止的绝大多数人是追求自我利益最大化的。中国的社会主义改造运动已证明,大多数人的追求自我利益最大化倾向不会随生产资料所有制的骤然变革而很快改变。在计划经济时期,我们的劳动生产率低,就是因为人们追求私人利益的欲望被牢牢地束缚着,人们干多干少、干好干坏与私人利益的增减没有什么直接关系。那时我们党和国家的领导人想以最快的速度最大限度地发展公共利益,采取的根本措施有二:一是计划经济或经济的高度计划性;二是最大限度地抑制人们的私欲,提高人们的社会主义觉悟,要求他们一心为公。结果是私人利益被极度地压制了,公共利益非但未能发展反而日趋萎缩。这一教训是极其深刻的,它表明:公共利益和私人利益之间的关系并非绝对此消彼长的关系。过度压抑了人们的私欲和私人利益,便构成了对人们的需要和欲望的打击,因而,公共利益便失去了发展的基础。

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经济建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根本举措有二:一是逐渐变计划经济为市场经济,逐渐引入市场竞争机制,根据商品和服务的市场价格而不是根据计划去配置资源;二是废除种种扼制私欲的政治禁令和道德禁令,承认私欲推动之下的以谋取私人利益为直接动机的种种经营活动的合法性。全国农村最早的改革尝试是安徽凤阳某生产队的包产到户,这不是引进什么先进的制度,而更像回到过去的小农经济,但在全国推广后却释放出了巨大的农业生产力。农村的联产承包责任制在人类历史上算不得什么先进的制度,它不能代表中国农业的未来,但它在特定的历史时期确实解放了农业生产力。为什么?道理很简单,它激发出了农民劳动的主体性,它使农民的劳动与自己的私人利益直接关联起来,使农民们能够真正地多劳多得,从而调动了农民劳动经营的积极性。“一大二公”的人民公社未能真正促进公共利益的发展;包产到户责任制使农业劳动重新回到一家一户的经营,这似乎与发展公共利益背道而驰,却在改革开放以来直至今天的这一历史时期强有力地促进了公共利益,如今农副产品的极大丰富使人民群众彻底告别了计划经济时期的食品匮乏时代。

可见,私人利益和公共利益能够协调而联动地发展,既要求社会有较好的共生秩序,又要求社会能充分激发个人的需要和欲望,调动个人发挥个性特长和主体能动性。我国计划经济时期私人利益和公共利益都得不到发展,就是因为个人的主体能动性受到过多地剥夺,以谋求私人利益为直接动机的一切行为都被斥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行动,而人类的社会协作和分工一向依赖于个人以牟取私利为直接动机,同时又有利于他人的种种行动,资本主义正是因为利用理性化的分工和协作制度去刺激个人的这类行动而创造了经济发展的奇迹。所以,能给个人以此类行动的自由选择对于公共利益的发展至关重要,但是,由于人毕竟存在于人性的基本矛盾的规定性之中,都具有共生性,是共生体中的一员,每一个体都应受到共生属性的制约,所以,个人不能享有绝对地任意行事的自由。简言之,个人应享有追求私人利益的自由,但没有损害他人利益和公共利益的自由。我国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所提供的一个教训是:发展经济和公共利益不能单凭私人利益的驱动,当社会上以损害他人利益和公共利益的方式谋取私人利益的个人越来越多时,这个社会就必须下决心治理,不然这个共生体的正常运转就十分危险了。曾几何时,我们发现有人以甲醇充美酒,有人以陈年月饼馅制作月饼当新月饼出售,有人出售黑芯棉,有人改变药品的有效期而将失效的药品推向市场,有人制造出售劣质奶粉,有人侵吞和蚕食国有资产,有人破坏生态环境,有人用种种商业诡计骗取巨额钱财(如非法集资)……这些人滥用了改革开放后国家和社会所赋予他们的自由,滥用自己的自需手段去破坏自己的共生属性,这必然要受到社会共生体应有的制裁。

综上所述,为使个人利益和公共利益的良性互动,一方面要充分激发个人的个性特长和主体能动性,一方面要有公平正义的社会制度。如果一个社会将人们的私欲充分煽动起来,却又没有很好的法治和道德规范去确保人际间以私利为直接动机但却互惠的分工协作活动,同样也不能促进公共利益的健康发展。所以,大到国家,小到企、事业群体的管理必须遵循人性基本矛盾的作用规律,发展集体利益或公共利益必须从私人(个人)利益的得失入手,把公共利益的发展和私人利益的得失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使集体利益时时和个体利益发生联动,才能使共生体内的全体成员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使集体利益或公共利益最大化的同时个人利益也达到最大化。这种集体利益与个人利益的联动发展应该成为一个共生体发展的最基本原则。

六、全球共产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

人的发展包括两种发展:一种是作为个体人的发展,一种是作为类的人的发展。其中,个体的发展促进了类的发展,使类的发展沿着社会发展的台阶不断升级;类的发展又为新生个体的发展提供了现存的台阶,使不同时代个体的发展具有不同的起始台阶。这个台阶标志着人类共生体在一定发展阶段上所支持的生产力水平。作为个体人的发展,自需属性是个体发展的驱动力,人的共生属性是个体发展的必须轨道。作为类的人的发展,实质上也就是指共生体的发展,也包括类的自需属性的发展和类的共生属性的发展。

(1)人类自需的发展趋势。由于人的需要的发展具有明显的层次性,表现为需要的发展由生理层面到心理层面、由物质层面到精神层面的升华。最基本的需要是生理需要,最高级的需要是自我实现的需要。虽然人的自需属性是物质生活资料私人占有形式的理论基础,但是,当人的基本生存需要得到足够的满足后,人对这类需要的追求就会不迫切,就会相对迟钝,而这时高级的精神需要,如自我实现的需要就会成为个体追求的主要目标,就会成为当前最主要的内在心理驱力。所以,在进人生产力高度发展,社会物质财富极大丰富的未来社会中,人际之间的竞争就会从以物质需要的竞争为主,逐渐向以精神需要的竞争为主的转移,自我实现的需要逐步成为人们的第一需要。这时,人们的精神境界就会越来越崇高,奉献意识也会越来越增强,从而为基本生存资料的公有化提供了必要的心理条件。

(2)人类共生的发展趋势。首先,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分工的细化,人类的共生关系逐步由封闭走向开放,由简单走向复杂。原始社会的个体依存的是部落式的全封闭的共生体,没有社会分工而使共生关系十分简单。未来社会,由于信息网络技术等各种现代技术的发展运用,全球逐步一体化使全人类连结为一个共生体,人们之间的共生关系将会错综复杂,难以描绘。其次,从人类共生的发展史来看,人的共生关系是一个不断由自发到自觉的过程。早在原始社会初期,人们是不自觉地群居在一起,过着共生生活。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们越来越意识到,合作互助对自己发展的重要作用。所以,当今培养人的合作精神越来越受到教育界的重视。再次,从共生关系的起源来看,在一个共生体内,人人平等是共生属性赋予个体的基本权利。从这个角度来讲,个体利益服从共生体利益,个体需要服从共生体需要,人人关心共生体的整体利益是每一个体应尽的义务。综上可见,未来的共生是全球的共生,是人人自觉的共生,是人人平等的共生。

又由于人的共生属性是物质生活资料公有形式的理论基础,即人的共生属性客观要求物质生活资料归个体所依存的共生体集体所有,才能在共生体内排斥竞争,使各个体平等互利地发展,所以,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公有制形式会随着共生体的扩展而扩展,最终趋势是导致全球共产,这是全球共生的客观的必然的要求。

(3)人性基本矛盾对社会发展的作用。自需作为人的发展的心理动力,是推动社会发展的主观能动力量。我们知道。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物质推动力量。掌握相应科学技术的劳动者是生产力发展中最活跃、最革命的因素,是促进生产力发展的人的因素。而需要作为劳动者补偿自己身心缺失的心理驱动力,正是使标志生产力水平的劳动工具创新变革的主观能动力量。所以,劳动者的自需是促进生产力发展的主观因素。需要的内容是在科学技术和物质产品的相互作用中发展的,因而是客观的;需要的强度反映出人对生产劳动的积极程度和消极程度,因而是主观态度性的。可见,需要内容的发展速度要受到需要强度的制约。劳动工具作为生产力发展的客观物质因素,只能规定着生产力的发展方向;需要强度作为劳动者的主观能动因素,直接控制着生产力的发展速度。由此。一代代人的需要不断促使劳动工具的创新变革,使科学技术不断物化和积累在劳动工具中,从而使生产力不断地得到发展。所以,要想促进社会生产的快速发展,必须改革社会的经济结构,激发社会成员的合理的需要强度,而不能直接或间接地打压人的需要和欲望。人们的共生关系是生产劳动中的依赖关系,所以,需要强度也同时改变着人们的共生形态的发展速度,使共生关系不断深化。共生也时时在限制和排斥个体危害共生体利益的自需。使人的自需在有益于共生体利益的轨道上行驶。因此,劳动者的自需与共生既对立、又统一地决定着社会发展的进程。

(4)物质生产资料私有制或局部所有制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桎梏,共产主义取代资本主义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在人的自需属性的作用下,社会经济得到了迅速发展。然而,由于生产资料私有制或局部所有制的存在,使得人类个体具有各自的利益关系,从而使人类共生的发展至少面临着无法得到根本解决的三大难题。第一,生产资料私有制或局部所有制的社会,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人类生态环境被破坏的问题。从近半个世纪来看,全球性的生态问题主要是由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一些人不当的极端的自需造成的,但他们只努力改善各自的小环境,对全球性环境的整治不但不承担主要的责任,而且还在继续加重破坏全球环境,出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需要,它们不得不这样去做。所以,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要构建人与环境的和谐共生,从根本上解决可持续发展问题是不可能的。第二,生产资料私有制或局部所有制的社会,无法解决人类永久的和平问题,不能排除战争和日益加剧的军备竞赛问题。人的共生属性客观要求人类个体间合作互助,彻底消除相互排斥和相互竞争现象。所以,维持全人类的旷日持久的和平是人类共生体发展的必然趋势。而资本主义社会是建立在生产资料私有制基础之上的,人的自需属性在这种社会发展到了极端的程度,如果让这种制度永恒发展下去,将会彻底破坏人的共生属性,全人类将要无可避免地陷入灭顶之灾。第三,生产资料私有制不能彻底解决国内的两极分化问题,更不能解决全球的两极分化问题。由于先天因素、后天受教育因素和自身实践的不同,人类个体间存在着一定的个性差异,再加上人生发展机遇的差异,在人的自需属性的作用下,必然带来个体在生存竞争中利益分配上的不同,并逐渐导致个体间的贫富两极分化,从而导致各种社会矛盾的出现。而人的共生属性客观要求人人平等,人人都是共生体中的一员,都应得到同样的尊重,获得同样的利益,这就要求生产资料归共生体集体所有,彻底消除私有制,才能解决两极分化问题。

(5)全球共产是人类社会发展的趋势和极限目标。共产主义社会是一个无限发展的社会,即由生产资料的局部公有制向生产资料的全球公有制的无限发展的过程。从人的自需属性和共生体发展的现实来看,共产主义首先应是在局部地区实现,形成生产资料局部公有制的格局,全球局部公有制格局的形成标志着全球共产主义社会的初步形成。根据人的共生属性的客观要求,由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社会向生产资料全人类公有的发展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需要是人的属性,需要是不可能消解的,需要反映到现实中就是人际间的利益关系,这种利益关系就会导致人际间的竞争。人类个体之间或群体之间必须存在着一定的物质上或精神上的竞争关系,才能激发个体生存和发展的积极性,否则,人将会消除欲望,不思进取。随着社会由低级向高级的发展,人性的基本矛盾只能日益缓和,不可能消灭,因为人性就是由这一矛盾铸就而成的。所以,虽然全人类共产是全人类共生的客观要求,但是,这是一个长期的不断发展和无限接近的过程。所以。全人类共产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最高目标和极限目标。

综上所述,全人类共生在一个地球上,也像船员们共生在一条船上一样,如果船员们不保护这条船,甚至于破坏这条船,它总有一天会沉没的。所以,为了自己和所有共生个体的未来,我们必须从现在做起,从自身做起,处理好自需与共生的关系,爱护好我们共生的家园。

为什么有的人容易轻生,有的人却十分珍惜生命?人究竟是为什么而活着?这就是本章所要回答的人生的意义和价值问题。人生是有目的的,但是,目的要通过一定的手段去达成,这种目的和手段的统一构成了人的一般本质和个体本质。人生的目的就是追求幸福。劳动是人获得快乐和幸福的唯一正确的手段。人是自需和共生的对立统一体,人不仅是劳动的产物,而且是劳动的动物;不劳而获是剥削阶级的享乐主义行为,是自己排斥自己人性的行为,是理论上的非人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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