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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临终遗言

山洞之中,任重算计着时辰,想着此刻差不多天已经黑了,黄鑫他们应该回去了。入夜山林里也是万籁俱寂,只剩下雨打树叶的“沙沙”声。任重挣扎着慢慢坐起来,小任飞赶忙坐到任重身边,扶住任重沉重的身躯。

任重爱怜地看了小任飞一眼,满目慈祥,艰难地抬起手抚摸着小任飞的脑袋,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小飞,咳咳,现在爷爷有话要对你说,你仔细听着。”

小任飞担心地说道:“爷爷,你先休息,等你养好了伤再说。”

任重摇摇头:“爷爷的伤是养不好了,有些话现在不告诉你,就永远不能说了。”

小任飞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哭道:“不会的,爷爷你一定会没事的,你还要教我变戏法呢。”

“乖,小飞不哭,要好好听爷爷说,爷爷要说的就是关于戏法的事。”任重替小任飞擦干了眼泪,继续说道:“你也已经知道了,那不是戏法,就是天地阴阳诀,世间最神秘有效地武道修炼之法。呵呵呵,想不到,我最后还是因它而死,果然是注定的劫数啊。”说道最后,任重忍不住悲凉地笑了起来,笑声之中,满含沧桑。

小任飞非常后悔自己在白家卖弄自己的实力,哭的更厉害了:“爷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在白家泄露了秘密,那姓黄的老头也不会找到爷爷,更不会连累了爹,我不要修炼武道了,我不要什么天地阴阳诀,我只要爷爷你没事就好。”

“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从我把天地阴阳诀教给你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会有今天。”任重安慰着小任飞,“你的武道天赋世间罕见,好好地修炼,会有大好未来,可惜,爷爷看不到你扬名立万了。”

“天地阴阳诀是三百年前瘸子剑圣所创,神秘莫测,威力无穷,所以黄家的人才会不择手段地想要得到它。一般的武道修炼心法都是炼化自身,发掘自身的潜力,而这天地阴阳诀却是讲究融合自身于天地,借助天地无边之力来提高自身实力,根据修炼阶段的不同,借助的天地之力也不同。”

任重说着从身上拿出一本有些发黄的小册子,递给小任飞,一脸的庄重:“这就是天地阴阳诀,原本已经在三十多年前我和黄鑫的争斗中毁去,这是后来我自己回忆写出来的样本。这上面的字你都认识,你要好好保管,用心修炼,不要辜负了爷爷的苦心。”

小任飞泪眼朦胧地接过小册子,双手紧紧握在怀中,用力地点着头。

任重一脸欣慰,又忍不住咳嗽几声,咳出了满嘴的鲜血。小任飞急忙扶住任重,嘴里不住地说:“爷爷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

任重知道自己大限来临,即将离世,但是还有话要对小任飞说,强提一口气力,苍白的脸色竟然慢慢红润起来,眼神也重新焕发出了光彩。小任飞不明所以,还以为爷爷就要没事了,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

任重明白自己此刻是回光返照,急忙抓紧机会说道:“小飞,这天地阴阳诀是极高深的武道修炼心法,而且武道修炼过程中也是凶险重重,容不得半点马虎,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走入歧途,走火入魔。你的武道天赋虽好,却没受过系统的武道训练,武道知识所知太少,武功招式一窍不通,我是不能再教你了,这一切就看你以后机遇了。我大体跟你说一下武道修炼的过程阶段,其他的,你就自己领悟吧。”

小任飞很奇怪,爷爷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好,为什么说的话却句句像是交代后事呢?他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认真的听着。

任重继续说道:“武道修炼分为五个级别,分别是武者、武士、武将、武圣、武尊。武者级别是煅力阶段,化力为气就是突破到武士级别,就是你现在的境界;武士级别是凝气阶段,聚气为元就突破到了武将级别;武将级别是培元阶段,炼元通神就突破到了武圣级别;武圣级别是淬神阶段,修神成罡就突破到了武尊级别。武尊境界是天下武道至高所在,到了这个境界便可以傲视天下。”…

“武道修炼的最大关口就是各个阶段之间的突破,不仅需要实力的不断积累提高,还要看各人的悟性,这便是最难之处。小飞你现在已经达到了武士级别,身体内的力量转化为了先天真气,你现在就需要聚气,修炼天地阴阳诀,吸收天地灵气,增强自身先天真气,打开丹田,将散布在全身各处的先天真气贮存于丹田之中。当你的先天真气注满丹田,就是到了突破阶段,成功地把丹田内的先天真气转变为先天真元,就达到了武将级别。”

“先天真元就是以前我给你展示的五彩小球,因为修炼天地阴阳诀是借助吸收天地之力,所以咱们的先天真气和先天真元都呈现出天地间基本的五彩之色,这是天地阴阳诀最基本的标志,这也是为什么在白家黄鑫一看到你展示技艺就看出你修炼的是天地阴阳……”

说到这里,任重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接着喉咙一热,一大口鲜血猛然喷出。小任飞被下了一跳,喊道:“爷爷,你怎么了?别说话了爷爷。”

任重脸上的红润慢慢褪去,眼神也渐渐失去了光彩,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重,意识变得模糊,身子忍不住躺倒在石头上。任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走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断断续续地对小任飞嘱咐道:“爷爷不行了……说不完了……小飞,你……要答应爷爷,好好修炼武道……好好活着,不要……不要去找黄家报仇。”

小任飞这下明白了爷爷现在真的要离自己而去了,刚才的恢复只是假象,不由悲从中来,放声哭道:“不,爷爷,你不要丢下我,小飞不要爷爷离开。”

任重已经没有了意识,嘴里依旧喃喃模糊地说着:“答应爷爷……不要报仇……答应爷爷……”终于双手垂落,嘴里也没有了声音。

“爷爷!”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响彻了夜空,在青龙山里回荡,久久不息。在父亲任永丰惨死之时,小任飞感受更多的还是震惊和恐惧,而现在,小任飞感受到的则是痛彻心扉、深入骨髓的悲恸,是一种从此以后举目无亲的孤独。

小任飞抱着爷爷任重渐渐变凉的身体放声痛哭,短短的一日间,两位至亲先后离去,悲伤和愤恨宛如无边的潮水,一次次强烈拍打着小任飞幼小的心房,小任飞的整个思想完全湮没在无尽的苦痛之中,到最后嘶哑了嗓音,流干了泪水,小任飞也在声嘶力竭之下昏睡了过去。

这一夜,小任飞做了无数个梦,在梦中,一切都不是现在这样,一切还都很美好。

小任飞梦到了自己三岁那年,骑在父亲的脖子上,跟着父亲去山里采集打铁原料。那时天很蓝,清澈的一如小任飞的眼睛,云很白,纯净的仿佛一团刚做出来的棉花糖,让人有忍不住去咬一口的冲动,小鸟在枝头欢快地歌唱,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曲调,小任飞就在父亲的肩头天真地叫嚷着,稚嫩的童音应和着小鸟的鸣唱。父亲任永丰也是一脸的微笑,逗弄着肩头的小任飞,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爽朗的大笑,在长满野花的山谷里传来传去。

小任飞梦到了自己三岁生日那天,爷爷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自己爱吃的菜,自己坐在爷爷的膝上,一家人痛痛快快地享受天伦之乐。自己最喜欢吃爷爷做的大龙虾,吃得满嘴满脸都是油,还用自己沾满了油的小手时不时揪下爷爷的一根长长的胡须,然后看着爷爷疼的龇牙的模样哈哈大笑。那天爷爷和父亲都很高兴,两人喝了很多的酒,爷爷走路都走不直了,父亲则直接醉倒在桌子下面睡着了。自己也偷偷地用手指头蘸了一下酒,放到嘴里尝了一口,不好喝,很辣,辣的自己眼泪都出来了。

小任飞甚至还梦到了自己素未见面的母亲,小任飞的母亲在生下小任飞后就因为失血过多和劳累过度离开了人世,连小任飞的模样都没有能看一眼。在小任飞的梦里,母亲是个非常美丽聪慧的女人,一头乌黑迷人的长发,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母亲用亲切温柔的声音喊着小任飞的名字,张开了怀抱等着小任飞跑过去,小任飞高兴地蹦着跳着扑向母亲,和母亲嬉笑着缠在一起。

在梦里,小任飞经历了所有的美好,没有一点烦恼和痛苦。在那个世界里,没有武道修炼,没有天地阴阳诀,没有四大家族,更没有贪婪和狠毒,自己的爷爷和父亲不会离自己而去,自己也不会成为孤儿。

然而,终究有梦醒的时候,梦里的美好,无法阻挡现实的残酷,小任飞醒来后,还是要面对这残忍的一切。唯一不同的是,小任飞将会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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