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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山求存

任飞醒过来,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雨过天晴,缕缕阳光穿过洞口层层的茅草照射进来,在洞内的石头上留下块块斑点。

任飞看着爷爷的尸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已经没有了少年应该有的天真和活泼,变得坚定而深邃。苦难让人成长,经此巨变,任飞一夜之间长大了,变得成熟,单看那一双隐藏了心底许多秘密而显得幽深的双眼,谁也不能相信这双眼睛的主人竟然是一个年方六岁的少年。

任飞对着爷爷的尸身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走出了山洞。他决定去外面捡一些树枝回来,把爷爷的遗体的火化掉,因为他担心如果自己把爷爷的遗体掩埋,为爷爷立坟,那么就会留下痕迹,等黄鑫那些人贼心不死,再回来搜寻,就会找到爷爷的坟茔,他不会再让爷爷死后受辱。

由于昨夜的大雨,现在山林里面还很泥泞,根本就没有干树枝。任飞经过一番艰难的找寻,也只找到了一些不是特别湿的树枝。

回到洞内,任飞把这些树枝堆在一起,堆成一个方垛,然后把爷爷的遗体抱起来,放在树枝上。任飞从身上拿出火石,却发现火石经过昨晚的大雨一淋,也湿透了,根本打不着火。任飞心里一急,全身气息涌动,一丝丝五彩之气焕发出来,攥在手里的火石经过任飞先天真气的洗练,竟然被烘干了。任飞料想不到先天真气竟然还有这样神奇的力量,心头暗喜,打着了火石将树枝引燃。

眼前的方垛很快就全都着起来了,熊熊窜动的火苗将任重的尸体包围在其中,任飞看着爷爷的遗体慢慢在大火中消失不见,胸中悲伤涌动,脸上却毫无表情,双眼也没有掉一滴泪。他已经将悲痛、愤怒和仇恨都深深埋藏在了心底,虽然爷爷任重临终嘱咐他不要报仇,但此灭门之仇,岂可不报!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按照爷爷留下的天地阴阳诀,努力修炼武道,成为天下最强者,然后为爷爷和父亲报仇。”他要让黄鑫为了他的恶行付出代价,他要让整个黄家来为任重陪葬!

火化了爷爷任重的遗体,任飞开始考虑自己今后的生存问题。以前有爷爷和父亲在的时候,自己根本不用考虑这些问题,但现在自己成了孤身一人,这些问题就只有靠自己来解决了。

回青阳镇?白家的白水衡有意收自己为徒,自己现在去白家投靠他,应该是一条不错的选择,而且有白家的庇护,黄鑫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自己不利,自己就可以在白家专心修炼,等待报仇了。可是任飞却不想回去找白家,一来任飞骨子里有一股傲气,男子汉应该要独立天地间,向人摇尾乞怜、托人庇护,不是英雄好汉所为;二来任飞在白家展示武道被黄鑫识破,这才引出父亲和爷爷双双身死的惨案,白家虽然不是罪魁祸首,但白水衡对黄鑫颇为礼敬,这让任飞心里对白家的印象大打折扣;三来任飞现在知道了自己所修炼的天地阴阳诀是武道至宝,连四大家族之一的黄家都为了它不择手段,也难保白家的人发现后不动歹意。所以,任飞决定不回青阳镇。

任飞觉得这青龙山山势复杂,为自己提供了天然的避难之所,虽然环境可能会恶劣一些,但比起世道人心的险恶,这恶劣的条件简直不值一提。而且山中野果野味不计其数,足够自己充饥果腹,自己在这大山之中,倒可以不受任何的打扰,安心修炼天地阴阳诀。等到自己的武道修炼成功,自己就可以下山去找黄家报仇。

这样打定了主意,任飞便决定在青龙山中生活下去,就把这个山洞当成自己的家,一直到自己成为武道强者。

任飞首先把山洞收拾了一下,将洞里的碎石都清理了出去,在洞内捡了一些干燥柔软的杂草铺在一块大石头上,算是有了自己简单的床铺。做完这一切后,任飞感到腹中饥饿,又出去采摘了一大堆野果。这些野果任飞都叫不上名字,甚至有些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本身有没有毒,能不能吃,因此,任飞吃得极为小心,而且也没敢多吃。

填饱了肚子,任飞就拿出了任重留给他的那个小册子,封皮上写着“天地阴阳诀”五个字,任飞认得那就是爷爷任重的笔迹。任飞坐在地上,面色凝重地打开册子,这对他来说不仅是一本记载了武道修炼心法的宝典,更是爷爷任重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具有非凡的意义。

任飞之前虽然修炼了天地阴阳诀,而且还达到了武士级别,但那时是作为一个戏法来学习,爷爷任重也没有对他详细解释天地阴阳诀的原理和思想,他对天地阴阳诀还是不甚了解。现在一页页翻过,看完了这个小册子,任飞总算对天地阴阳诀有了一个大体的认识,知道了这独门心法的修炼原理,从而对创立这门心法的瘸子剑圣充满了敬仰。

天地阴阳诀最核心的思想就是气旋,在身体内形成一个快速运动的漩涡,利用漩涡产生的吞噬力量,达到借用吸收天地之力的效果。瘸子剑圣认为天地之间存在着最原始、最强大的力量,如果能把这种天地之力吸收到人的体内,那么不仅会大大缩短武道修炼时间,还能快速增强实力,实现突破。同样是达到武士级别的两个人,修炼天地阴阳诀的那个人的实力一定要比另外一个强很多,因为他体内的先天真气是吸收的天地之气,毕竟人体自身通过修炼所产生的力量是无法和天地之力相比的。这也是天地阴阳诀的神秘所在。

任飞按照天地阴阳诀上所说,摆好姿势,缓缓引导自己身体里的先天真气周身旋转运动,形成固定的轨迹,然后慢慢地加快运行速度。随着先天真气旋转速度的不断提升,在体内形成了快速运转的漩涡,任飞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个漩涡的强大吸力,自己身体周围的气息不断地被这个漩涡吸收吞噬,并且融入其中,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伴随着吸收外界气息的增加,这个漩涡的力量和速度也在不停增加,此刻任飞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无底黑洞,贪婪地吸收着天地之气,身上所透出的五彩之气也越来越明显。

经过了半天的时间,任飞的额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感觉身体有些疲乏,而且吸收的天地之气也在渐渐减少。任飞知道这是一次吸收饱和的前兆,因为自己的丹田还没有打开,吸收转化的先天真气都散布在全身各处,自己的身体承受力有限,不能再吸收过多的天地之气,否则反而会损伤自己的身体。等到自己打开丹田,将全身的先天真气都贮存在丹田之中,那时就可以完全随心所欲的吸收天地之气。

任飞撤去姿势,停止运功,身上的五彩之气慢慢消失,擦干了脸上的汗水,走出山洞,发觉天已黄昏,遥远的天边半轮明月垂挂高空。平常这个时候,任飞会在铁匠铺里一边听爷爷讲故事,一边等着父亲做饭,而现在自己却只能在这茫茫大山之中,面对着空旷的天地,独自伤怀。任飞毕竟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少年,诸多往事浮上心头,眼睛不由有些湿润,一种深深的孤独充斥着他幼小的心灵。

任飞伸手抹去即将留下的泪水,小小的眼神里掠过一丝坚定,他决不允许自己表现出软弱,在火化掉爷爷任重的遗体时,他就暗暗发誓,此生绝不会再掉一滴眼泪!他要变成一个真正的强者,强者是不会流泪的。

任飞站在山洞外,心潮起伏之际,突然听到了一阵说话声,在这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清晰。任飞心里一惊,以为是黄鑫他们不甘心,又去而复返,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急忙钻进了山洞,把洞口封得严严实实,以防被人发现。

说话声渐渐近了,并且可以听见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有不少人,任飞心里更加惊疑:“黄鑫他们就只有三个人,怎么现在一下来了这么多人?难道其中还有白家的人?”任飞知道,除了白家,在青阳镇哪里还有这许多武道高手?看来白家应该也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而且跟黄鑫一样有所图谋,从而更加庆幸之前没有回白家求助,要不然岂不是自投罗网?

“大哥,你确定那灵帝最后就藏匿在这青龙山里终老而死吗?”一个粗犷的声音在洞外响起,说话之人听来就站在洞口不远处。

任飞的心一下子揪紧了,生怕他们发现这个山洞,同时心里疑窦丛生:“灵帝?那是什么人?难道这伙人来这里跟自己毫无关系?”

“不错。”此时洞外又响起一个沉稳而又颇具威严的声音。“据我这么多年的暗中调查,当年皇室内乱之后,灵帝被迫出逃,就逃到了这青龙山里再也没有出去过,十有八九就死在这山里了。”

“一代帝王居然最后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了却残生,真是可怜又可叹啊。”另外一个低沉的声音接道。

“二哥又乱发感慨了。”先前那个粗犷的声音再度响起,“只要能找到他身上的藏宝图,得到武帝宝藏,管他可怜不可怜呢。”

听到这里,任飞恍然大悟,原来这伙人是冲着武帝宝藏的藏宝图而来,他们之所以会到这青龙山,是因为一个叫灵帝的皇帝最后死在了这座山里,灵帝身上有藏宝图而已,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不禁放心了。武帝宝藏任飞曾经在白家演武场上听人说起过,好像四大家族和那个巨商焉家都十分感兴趣,只是不知道这伙人跟四大家族有什么瓜葛,任飞带着浓重的好奇心继续听下去。

“武帝宝藏,人人觊觎。这次四大家族和焉家聚在一起,十有八九就是为了这个,可能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咱们一定要快,赶在他们之前,找到藏宝图,得到宝藏。”那个稳重威严的声音说道。

“大哥说的不错。”那个低沉的声音接着说道,“据我们的探子回报,好像是焉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份藏宝图,然后联合四大家族一起去挖掘宝藏。他们已经决定了,由焉培基、白水衡、沙东河、洪亮、黄鑫五人领头,带领着五家的人去挖宝。”

“焉家人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那个粗犷的声音又说道,“他们自己得到了藏宝图,为什么还要和四大家族的人一起去?这不是替别人白忙活吗?”

“我看是你的脑袋有毛病!”那个沉稳威严的声音骂道,“武帝宝藏,非同小可,藏宝之处必定危险重重,焉家已经富甲天下,而且不参与任何势力争斗,一副超然世外的样子。挖掘武帝宝藏面临的危险极大,他们让四大家族去解决,只要在得到宝藏后分一杯羹,轻松安全,这才是焉家真正精明之处。”

“大哥说的极是。”那个低沉的声音附和道,“有四大家族的人坐镇,即使别人有夺宝之心,也不敢轻举妄动,焉家乐的坐享其成。”

“废话少说,咱们还是抓紧寻找灵帝身死之处,拿到藏宝图,赶在四大家族前面找到宝藏,大家都给我睁大了眼睛好好找,不要漏过一点痕迹!”那个沉稳威严的声音命令道。

“是,大当家的!”十余人的声音应和道,整齐的声音在山里来回传动,划开了安静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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