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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布庄对策

上章说到一个女子突然高喊大祸临头,骇了众人一大跳。李明海回头一看,却见是他大哥的一个女婢,名唤小环。便笑道:“有什么祸事,竟然当众大呼小叫?”

小环走进来,上下打量李明海一番,道:“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李明海便收敛了笑容,道:“你且说我有什么大祸临头。”

“素芬姐正在家里发脾气,一家人都噤若寒蝉……”

李明海失声笑出来,道:“她生气关我什么事?说什么大祸临头来吓我?”

小环正色道:“她生气自然不关你事,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可是不好听。”

李明海不等她说完,脸色突变,道:“她没有说什么吧?”

小环冷笑道:“现在还没有说什么。不过她命令你赶紧回去哩。”

“她要我回去做什么?”

“谁知道?”

于是,李明海便告辞众人,匆匆地随着小环走出白马寺,骑上快马,往家里奔去。

柳风泽不知道这素芬是谁,竟惹得李明海急切关心,只怕是与他关系非常之人,于是笑道:“这素芬姐是谁?”

刘向金笑道:“柳兄不要误会。这素芬姐只是我少爷的大嫂而已。那丫头叫小环,是大少爷房里使唤的丫头。只因大奶奶未嫁之时,多跟我家交往。那小环跟她是极熟的,彼此以姊妹相称。婚后亦没有改变称呼。”

这解释却使柳风泽更加疑惑,但是,关系人家家中私密之事,亦不便多问,只是笑笑作罢。

李明海进了李家大门,便径直往大哥这边来。本来以为必定是一番剑拔弩张、疾风暴雨,谁知,庭院里却是寂然无声。只见花木收拾得错落有致,几盆玉兰正在开放,清幽的香味隐约可闻。翠鸟在绿枝上跳跃。地上是细碎的阳光剪影。微风时来,吹得花架轻轻摇动。

李明海于是放慢了脚步,道:“瞧你慌慌急急地把我叫到家里来,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小环道:“素芬姐的确很恼你们兄弟两个,怪你俩串通好欺骗她。她找不到你大哥,就叫我到白马寺传你回来。我只是奉命行事。信不信由你。”说着,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李明海只得紧跟了去。

走进小院子,只见地上落了些叶子,大概没有来得及扫去。地上也有些奇异的痕迹,不知道是怎么留下的。院子里静得出奇,一个人影都没有。平常都会有一些女婢妈子往来,此时却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不由得又叫李明海紧张起来。

李明海拉住小环,笑道:“你走这么急干什么?快跟我讲讲我大嫂怎么平白无故就大动肝火。”

小环甩开他的手,撅着嘴道:“她生气,自然是为了你们的事情已经东窗事发了。”

“我们的事隐藏得好好的,大哥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我大嫂怎么会知道?”

小环停了下来,看着李明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明海不禁皱起眉头,心中老大不快,不知道为什么小环今天老是给他碰钉子,自己平常虽然经常没大没小地跟她闹,开玩笑,但是也不至于决裂到这个地步。况且,她不过是李家的一个女婢,身份低微,屡次给他找别扭,又叫他吞不下这口气。不过,小环很小就来到李家,可以说跟他们兄弟三个是青梅竹马,真的要摆起少爷的谱,跟她使性子,又到底狠不下这颗心。于是,只得站在一边,不说话。小环看他不说话,便走进屋子里去了。

李明海不跟进去,只是坐在花架下的大青石上,两手将那花枝干拉来推去,心中自然烦闷无比。想要进去,又害怕看到嫂子那张青脸,一语不合,怪罪下去,只怕事情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想要离开,又担心嫂子突然叫唤,无人应答,致使她怒火中烧,将事情闹得更加复杂。怪只怪当初不该把这事告诉大哥。当时告诉大哥,只希望他可以给自己拿拿注意,想不到大哥什么忙都没有帮到他,反而给自己添了一大堆的乱子。

正在李明海闷闷地思索的时候,忽听得人咳嗽了一声,抬起头来,原来是大哥房中做杂务的李大妈,此时正抱了一大堆衣服往这边走来。李明海站起来,笑道:“李妈,忙啊?”

那李妈乍见李明海,倒有些惊异,继而道:“你怎么到这里来?”

李明海指指房里道:“是大嫂传我来的。”

李妈听言,长叹一口气,摇头道:“不是我说你们兄弟,也不该这样闹。怪不得人家生气!”

李明海吐了一下舌头,道:“她真的生气了?”

李妈道:“可不是!”指着地上的痕迹道,“这便是她刚才杂碎瓶罐留下的。才打扫干净,现在还有一些青痕在地上。”

李明海更是惊诧不已,道:“不管就是大哥在外面娶了一个妾,她便要这么了得?”

李妈道:“娶妾虽然不算得什么,但是,这么偷偷摸摸的,丢开家里不管,也真叫人看着生气。如今她要告诉你父母那里去。她向来也没有什么错误,你父母必定也是帮着她说话的……”

李明海不等她说,便急道:“她已经告诉我爹娘了?”

李妈道:“我也不知道。她摔了东西,人也累了,便一个人坐在花架下,哭了半天,怎么劝也不听。后来只是呆呆地坐着。我活计繁多,又是洗衣,又是收拾瓶罐碎片,一时不注意,便不见了她,不知道她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明海道:“那必定是到爹娘那儿去了,我赶去看看。”说未了,抽腿便往里面去了。

他走到王氏房子前,却听得里面有骂人之声,脚步便停了下来。他未必很怕王氏,但是,一有事情,她老人家就絮絮叨叨个不停,的确也叫人烦躁不已。如果大嫂真的已经跟王氏报告了,此时正不宜一头撞在风口浪尖上。幸好父亲如今生病,不能下床,光是母亲,不管她生大多的气,他都是不怕的。重者,被多骂几句;轻者,两天不见她,等她气消下去,就没事了。如果实在不行,就跟她闹脾气,她也不能奈我何。

李明海打定主意,转身就要走。却听得背后有脚步声,一个人叫道:“三少爷,怎么不进去?”

李明海只得转过身来,看见是王氏房子做事的张妈,松了一口气,便笑道:“怎么不进去?只是也没有什么事,且娘亲在里面生着气。我们做儿子的,虽然不孝顺,但是,也不至于添乱,是吧?”

张妈笑道:“你娘亲哪里是生什么气?”

李明海奇道:“那怎么我刚才好像听到她骂人?”

张妈笑道:“那都是戏里的人物。你的未来岳母何太太来了。她正在陪你母亲说话。说到她昨天看的一个戏,叫西什么来着。我忘了。说是一个书生遇到一个旧相国之女,结下生死之盟。只是夫人嫌他一介白衣,没有功名,所以劝他上京赶考,捷报传来之日,便是他们联姻之时。那书生果有过人才华,大殿上应对自如,才惊四座。皇帝御点为状元。相国之女也收到了消息,喜不自胜,满以为就此结成百年之好。谁知,却是久久不见回来。后来,相国夫人托人到京师打听,原来那书生已经成了公主的驸马,享尽荣华富贵,哪里还记得故乡旧地还有一个人眼巴巴地等着?你娘亲最看不惯这等忘恩负义、喜新厌旧之徒,听着这个故事,忍不住骂了起来。”

李明海于是笑道:“原来只是为了这事。真是吓我一跳。”又问:“我大嫂今天有没有到这边来?”

张妈摇头道:“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明海听得大嫂没有找母亲,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只是胡乱地应付一下张妈的问话,心想道:“既然她没有找娘亲,就证明没事。我且找郑霏霏去。”说着,便往外走。张妈问他不去和未来岳母说说话,他只当没有听到,三两步,转过屋角,就不见了影踪了。

李明海骑着马一直到通泰布庄来。通泰布庄只是城西一个小布商郑言举所开。郑言举的父亲乃是衙门皂隶,后来被裁了员,无法生计,所以将自己多年的一些小积蓄,和乡人开了一个布铺,靠着买卖所赚取的蝇头微利过日子。到了郑言举这一代,认识了许多黄河南北的人,人脉广,道路自然好走一些。随着收入的增多,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布匹的买卖,而是买进了七八台纺织机,雇人织布,再在自家店铺中卖出去。利润便比原来翻了一番。到如今,郑家在洛阳,也算是一个中上层人家。只是自古以来,人们都以“士农工商”来排列四民,商排在最后。这是郑言举唯一不能释然的。

李明海走到通泰布庄前,只见那店铺寂寂,几个伙计横着长条凳在说着闲话。偶尔有人来买布,便招呼一下。他们看见李明海来,都笑着站起来,道:“三少爷来了。”

李明海下了马,笑道:“今天怎么这么门庭冷落?”

伙计道:“平常时这时候也不怎么有人来。”

李明海不作理会,看着里面,问道:“你家小姐在吗?”

伙计笑道:“她在里面看书哩。午饭也不吃。”

李明海奇道:“她历来都不好学,一本《列女传》扔在一边,半年也不翻一翻的人,怎么今天判若两人?难道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一边笑着,一边走进去。

这店铺后面,便是一条走廊,走廊边便是七八间房子,也不怎么见得拥挤。那房子有的是用来储存蚕丝、麻丝的,有的是用来储存布匹的,有的便是用来住人。房子前面有一个小院子,种了一些花木,白的梨,粉的桃,此时都散发出阵阵幽香。走廊上,院子里,都是没有一条人影,双脚一步一步踏在走廊上,便听一声一声回响。真是幽静极了!只有几只喜鹊在树枝上跳来蹦去,啭着弄舌的鸣叫。李明海见那喜鹊闹得可爱,便起了个玩心,寻了一粒小石,打算打下一只来。就在他弯下腰去,细细寻找之时,忽而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长叹,接着幽幽地念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李明海一惊,继而想道:“与其打这没趣的鸟儿,我和不去吓她一吓?”想着,便慢慢抽身回走,蹑手蹑脚地往郑霏霏的房子走去。只见那窗户半开,向这院子。李明海慢慢靠近窗子,但是此时屋里却没有了声响。李明海透过窗缝往里窥探,却见郑霏霏一手托腮,另一只拿着书的手放在桌子上,只是发呆。

“啊!”李明海突然跳到窗前,大叫了一声。

郑霏霏尖叫一声,吓得跳起来,手上的书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因为跳得太极,膝盖撞到桌底,疼得她一下子倒在地上去。李明海看到郑霏霏跳起来,又倒下去,那一声叫,既像是受到恐吓的叫声,又像是一声惨叫。连忙冲进去屋子里去,看郑霏霏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满脸惊恐,还没有回过神来。膝盖上的裙子红了一块。李明海连忙上前扶起她,问道:“你怎么样?”

郑霏霏看见李明海,半天才回过神来,眼泪往外蹦,大骂道:“你这是找死……”说未了,膝盖上痛感袭来,又让她捂住膝盖,不断呻吟。李明海拉起她的裤子,却见膝盖上脱了一块皮,流了许多血,失声道:“该死!伤得这样重!”郑霏霏低头一看,也不禁失声叫起来,道:“怎么好?”说未了,眼泪更是簌簌地往下掉。

李明海也慌了手脚,急忙劝慰道:“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大夫来!”刚出到门口,便听郑霏霏叫道:“回来!”李明海又急急地转过身来,问道:“还有什么吩咐?”郑霏霏咬着牙道:“不过是皮外伤,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我这里的柜子里有些金疮药,你帮我取出来,敷上就可以了。”

终于包扎好了。郑霏霏只是冷冷地看着李明海,一言不发。李明海看她脸色苍白,便要扶她到一边坐下。谁知郑霏霏却推开了他,自己一只手伸到椅子上支撑着,然后将身子挪了过去,坐了下来。整个过程眉头紧皱,脸色紧绷,显得是挺痛苦的,却是一眼也不看李明海。

李明海知道她确实生气了,连忙上前赔罪道:“你也该生气。都是我的错!”郑霏霏两腮帮鼓鼓的,依然不理他。李明海于是靠近来,道:“大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那是无心之失。只因听你念了一句诗,觉得好玩,想跟你开一个玩笑。想不到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故!只要你不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说着,便来拉郑霏霏的手,作要她打自己状。郑霏霏将手一甩,扭过脸去。

李明海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郑霏霏。忽然,看见地上有本翻开的书。恍然记起郑霏霏刚才正坐在桌前看书,被自己一吓,书便不知道了影踪。原来掉在这里了。于是,他便捡起来,看了看封面,原来是《牡丹亭》。他轻轻地将书放到桌面上,笑道:“这故事我看人演过。讲的是一个女子与一个书生梦中相会,醒来便抑郁成疾,百般医治无效,最后怀春而死……”

郑霏霏将书从桌面上夺过来,攥在手中,冷笑道:“一个好好的故事,怎么到了你口中,就这么难听?什么叫怀春而死?”

李明海道:“为情而死罢。你们姑娘就喜欢这么说。不过,这个故事,在现实中,可要倒过来了。”说罢,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郑霏霏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些什么药。

虽然郑霏霏这一举动极为荫蔽,却是尽被李明海捕捉到了,心想道:“到底她没有真的想跟我恼。”于是紧蹙眉头,道:“你若一直不理我,我必定思念你思念得茶饭不思,想跟你说话又不行,一股抑郁之气郁结心中,便像一个毒瘤一般,十天半月,定会卧床不起。到那时,不管杜丽娘有没有为情而死,我就必定怀春而亡了。”说着,竟然掉下了两颗眼泪。

郑霏霏噗嗤一笑,将手一甩,骂道:“你少在我这里猫哭耗子,要哭回你家哭去。”

李明海听言,欢喜不已,上前牵着她的袖子,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郑霏霏将袖拉开,道:“我从此都不理你了。你自己要怀春而亡,你就怀春而亡去吧……”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明海看她不再生气,于是便扯了一张椅子在一边坐下,问道:“怎么一个人呆着这里看书?还发了这么一个大大的长叹?”

郑霏霏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说好昨天来找我,怎么一整天,连一个影儿都没有?”

李明海道:“我父亲病快好了。我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郑霏霏道:“这是什么话?人家巴不得自己父母身体安康,长命百岁。你倒好,却不愿意自己父亲病好。”

李明海道:“不是这个意思。父亲病的时候,我们怎么闹,他都管不着。如今他病好了,我们免不了要受到他的约束。比如说昨天吧,父亲刚能起来走动,就要查看我们武功。这不就耽搁了一天?晚上又有许多功课要做。真的,昨天真的是我这几个月来最痛苦的一天了。这还不行,今天还要给他到白马寺还愿、祈福。一刻都不得消停!”

郑霏霏奇道:“你父亲要查看你什么武功?”

李明海背靠着椅把,轻轻摇动着,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论起我们这个家,跟一般的官宦之家,大为不同。别人当官都是科举出身,而我父亲却只是一介武夫,文墨不多。三十多年前,江浙沿海一带,倭寇猖獗,百姓不胜其扰。其中有许多正义武林人士,看不惯朝廷腐败无能,奋起抵抗。又有一个戚继光将军,发誓扫尽东南妖氛。我父亲本来也就是一个武林人士,后来参加戚家军。最后,戚家军班师归朝,皇帝犒赏将士。我父亲也得到了任命。这十年来,他老人家为人勤勉,娴于治理,逐步升迁,如今就到了巡抚这个职位。但是,他为了表示不忘本,所以很多方面还是一个侠士作风。平常时,也多跟武林人士来往。跟许多义侠皆为生死之交。因此,对于我们兄弟三个,也要求我们熟悉刀剑。”

郑霏霏笑道:“真是想不到。不过你们三兄弟,一个个银样镴枪头,一点乃父之志都没有。如若他知道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不出息,他老人家岂不是要活活气……”

李明海仰头看着屋顶,伸开双手,道:“这也不能怪我们三兄弟。其实,自古以来,哪个钟鸣鼎食之家不是这样?如果我们都勤俭持家了,反而不符合历史规律了?”说着,便笑了起来。

郑霏霏将书放到桌子,回头看着李明海,正色道:“你认真告诉我,你父亲的病到底怎样了?”

李明海坐直身子,奇道:“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么?他已经能够起来走动了。”忽而又叹道:“据说他当年从刀林剑雨中走过,留下了不少大伤。如今年老了,又过了许多这富贵日子,骨头松动了,于是,疾病就多了起来。”

郑霏霏亦叹了一口气,转身向着窗户,往外看,道:“不是我说你,你也该关心关心你父亲的病。你们三兄弟是没用的,只知道斗鸡喝酒。一旦你父亲……你们又怎么好?”

李明海挨近来,笑道:“想不到你还没有嫁到我家,就开始为我家操心。以后必定是一个贤妻良母!”

郑霏霏听言,却皱起眉头来,道:“且不说这话!我看你也不似有诚意的。”

李明海急道:“怎么没有诚意?只是事情不似你想的那样简单。且说刚才,我本在白马寺替我父亲还愿的。小环一说我大嫂生气,我连午饭都没吃,就匆忙赶回来。我恨只恨当初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大哥。我以为他可以替我拿拿主意,谁知他尽给我添乱了,将这事告诉告诉了嫂子。嫂子一生气,就拿这事来要挟我!这次,我大哥在外面纳妾,也不是我的主意。当时只是碍于兄弟情面,不得不为之。她一经发现,就赖我跟我大哥狼狈为奸……”

郑霏霏转向他,问道:“那结果怎样?”

李明海摇头道:“我哪里知道怎样?我想,大嫂她大概还没有告诉我父母。”

郑霏霏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愁色,道:“你怎么就跟华山派的罗姑娘指腹为婚了呢?”

李明海也是烦闷无比,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父亲跟华山派掌门是莫逆之交,好得就像亲兄弟一样。我和那罗雪雰出生日期之差十天。他们喝了我的满月酒之后,就跑到华山喝罗雪雰的满月酒。常言道:酒后失言。他们多喝几杯之后,一时高兴,就定下了这门婚事。可是,我长这么大,只是在五年前见过她几面。”

郑霏霏双眉紧锁,道:“罗掌门既然跟你父亲是莫逆之交,你父亲又怎么会跟他毁了婚约呢?”

李明海正色道:“反正不喜欢那罗雪雰。毁不毁也由不得他!”

郑霏霏听言,怔怔地看了他半天,冷笑道:“这不是发脾气的事情。你可以跟任何人强来,但是,你就是不能跟你父亲强来!”

李明海站起来,道:“如果不能强来,我就逃走!我看我父亲到底是要那个儿媳妇,还是想要这个儿子!说起可恨,他们罗家总是巴结我们李家,平常时总是到我们李家来串门。这不,现在他们的老太太还在我们府上呢!”

郑霏霏亦站起来,道:“不是我说你,你就知道意气用事!照我说,他们罗家,你不但得罪不起,还需要多走动呢!”

李明海奇道:“这是为何?”

“你想想看,即使你父亲长命百岁,也有离开你们的一天。如果你们不趁着他还健在的时候,依靠他的关系,多方交结,为以后铺好道路,打下基础,一到不测的那天,你们该如何好?特别是你!你大哥至少跟一些名士有交往。你二哥也被你父亲派去参加许多武林的盛事。这一次,他不是到泰山去,参加泰山派掌门的六十大寿庆典?只有你,每天流连花街柳巷,只知道花天酒地,一点正事也不干……”

李明海听不完,已经老大不欢喜,道:“你别说这些!即使我什么都不做,光靠我父亲留下来的产业,也足够你我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两辈子的了。”

郑霏霏还想说,却见李明海早已没有耐心听下去,便住了嘴,坐在凳子上,心中有无限思想,千头万绪,乱糟糟的一团,怎么也理不出一个思路。心想着要极力劝李明海听自己这一次,但是,转想李明海逍遥自在惯了的,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这时却要他居安思危,无疑是逼猪上树,只怕到时真的会弄得彼此一拍两散。这话还是日后再找机会慢慢地劝说他吧。心里疲倦得很,只得摆手道:“你先回去吧。我们布庄还有一些账目,我还没有整理清楚。趁这会儿,正好整理整理。”

李明海想留在这里也无用,或许真的会惹得彼此更加烦恼,只得说了句“我明天再来看你”,便作别出门来。到了外面,那些伙计闪烁着双眼,笑道:“三少爷,你俩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大喊大叫,死去活来的?害得我们想进去又不敢进去!”

李明海抓起拳头,做敲击状,笑道:“你们找死!”说着,便出门骑了马回家。

才刚进家门,就有一个小厮迎面出来,看见李明海,叫道:“少爷,你到哪里去?害得我们这一番好找?老夫人正在找你!快进去!”

李明海一惊,想道:“难道素芬这女人找母亲去了?”

究竟老夫人找李明海所为何事,请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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