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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牧羊人

他是一个山里人,他是带我走出迷途的牧羊人。我们在大山深处相遇。

观赏完双乳峰,吃过午饭,黄林他们开车把我送到董箐电站旁的那座山的山顶上,建议我从叫油菜冲的小山村进发。按照他们的指点,我们在油菜冲村头挥手道别,然后迎着强烈的阳光,独自进入包谷林中的那条若隐若现的羊肠小道。

离开油菜冲侧面那座山峰,眼下已经是走在大山深处了,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凭感觉前行。脚下的羊肠小道牵引着我小心翼翼的在山间攀爬。

走啊走,翻了两座大山后,突然就陷进了大山的腹部,顿时整过身心像落尽了一个盆子底里,一下找不到了自己,恐惧随之而来。这可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回的大山深处哦。退回去?那比前进还困难。

我站在天地间我站在大山里,所谓的孤独无助此刻的感受最为强烈。前进无路可走,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被困死在这里吧。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时我发现对面的山间有一个人在灌木丛里晃动,我以为那是条小山道,有人从哪里走过。我激动地叫喊着,那人终于听见了我声嘶力竭的呼喊。他从半山上走下来,他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明情况后,他说这里根本没有路到江边,沿江也没有路可以上行。能走到这个地方虽然很了不起,但危险也无所不在。要是走到前面的山峰里,那就难以走出来了。

很幸运遇到他。我问他名字?他说,他叫向启明,是油菜冲村的。听他说话不像布依族话,就问他是什么族。他说他是汉族,布依族有些话他都听不懂。我又问他在这大山里干嘛?他说放羊。这时我才发现对面的山上,有羊儿在灌木丛中跳动。原来那灌木丛里躲藏的不是一只羊而是三十多只,因为都是黑色皮毛,也难怪在无助时没看到生命之“希望”。

老向见我很焦急,表示带我走出困境。不过,他强调此去路途艰辛,后面的路更难走。我说,难走也要走,别无选择。

老向拔开荆棘,带我走下山岩,穿过一片乱草坡,寻到了一条细细的路径。

老向停住脚步对我说,此去就是董岗。到了董岗再问路,总之,沿江上行更难走,要多加小心。

分别时,我拿出10元钱表示感谢,可老向坚决不受,但我还是坚决塞给了他。虽然10元钱不能说明什么,甚至还有亵渎人家的朴实情感,但我只能这样做。也许当我走出这大山后,我们再也不可能重逢。不能重逢,那人家为我的付出(虽然人家没有这样考虑,可尊重人的价值和劳动应从小事着眼)就理应得到相应的回报。

老向站在山崖边,看着我走向山弯。

此时,我不知道老向在想什么,而我想的是下一站还会遇到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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