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白露已经放下的瓷碗,披上白姗姗拿来的披风,满是笑容的朝门外一望,道:“你们说这人,是怎么办了好?”
时候已经不早了,丁承希换下外衣,抱着神农百草经靠在床上看,短短几天,他已经将上百味药材记在心里。
突然地,一阵疾风吹开了丁承希的房门,只听见嘭的一声,房子里的灯全灭了。
幽谷里到了晚上是有比较大的风,可也不曾这般大过,丁承希欲起身探探究竟,可刚转过头就看见寒光一闪,丁承希心道:不好!连忙伸手去挡。
血肉之躯哪里挡得住神兵利器,来者气势汹汹,分明是要取丁承希项上人头!
丁承希心里一凉,没想到摔下苍龙岭没把自己摔死,反倒让这不知名的人给弄死了。但是却迟迟不见兵刃劈下来,丁承希心中疑虑,睁开眼睛抬起头看。
只见一股幽光从自己手腕处发出,形成一层若有若无的淡蓝色光圈,将自己护在其中,来者的长剑被死死的吸在光圈上,动弹不得。
那人似乎没有预料到是这种结果,一时情急,从怀中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欲刺下,只见丁承希手腕处的手钏红光大作,一条光带抽在那人手上,顿时皮开肉绽。
丁承希心中大喜,抬腿一踹,硬是将那人踹飞到桌脚处。
于此同时,房里的灯忽然亮起,白露站在门口,问:“何人擅闯我地?”
看到地上那个高大的男人蜷成一团,冷汗直冒。想是刚才丁承希踹对地方了。
“在幽谷里撒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此语一出,白露身上现出阵阵幽光,就连白露的神色,都被衬的十分恐怖,看样子像是生气了。一条凤凰尾羽悬在空中,盘旋在白露身边。
丁承希见白露来了,顿时放下心来,问:“我说白露姑娘,你是在门口站着看着我们玩够了才准备动手吗?”
“不看着你们动手,我怎么会知道这家伙的目的。”
白露往前踏了两步,凤凰尾羽瞬间化为一根铁链,将那人死死的捆住。
丁承希不禁打了个哆嗦,幸亏白露捆自己时将凤凰尾羽幻化成了红绫,要是被这么粗的铁链倒挂在房梁上,不恶心死也先硌死了。
“沧澜,搜身。”
一声令下,从白露身后走出一名青衣女子,丁承希也是见过几面的。此女神情冷漠,下手也是极其的狠重。
一把提起蜷在地上的男人,连看都没看一眼,一双手就在他身上摸索。
“姑娘,只有这个。”说着,把从那男人衣襟里取出的一枚玉佩承到白露面前,白露拿起来看了两眼,轻声道:“原来是林家的走狗,行了,沧澜,拉出去活埋。”
男人闻听此言,一张铁青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饶……”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白沧澜用一颗药丸毒哑了。发出吱吱呜呜的叫喊声。白露听着心烦,一收铁索,抽陀螺一样将此人抽走。
“哎!我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呢?”丁承希朝着门外叫了句,被白露拦下,后者道:“他要杀你。”
“不是这个,他就算是要杀我也要有个原因吧。”
“你又何必知道,就算知道又能怎样,你什么都不记得,难道你指望他告诉你你失忆前是哪家的公子又娶了几房姬妾吗?”
丁承希无言以对,不明白这白露到底是怎么了。
只过了一会,白沧澜走进来,对白露说:“姑娘,已经埋在三里外的万人堆里了。”
“恩。”白露点点头,接着道:“你先出去吧。”
等白沧澜走后,白露收起盘旋在空中的凤凰尾羽,化作红绫自己系在腰间,然后走到丁承希身边,拉过他的手,仔细看了看。
“别让自己受外伤,明天去百虫谷,毒气要是从伤口进去,有的你难受的。”
丁承希点点头,取下手腕上的两串手钏,问:“白露姑娘,你是不是知道这是什么,知道它为什么能在危难时救我性命。”
白露点点头,拿了一串把玩了一会,重新放回丁承希手中,道:“这透血珠是一条玄龙的鳞片在地底生成的东西,是大凶之物,寻常人若是不知道将他戴在身上,只戴一颗,不出半月就会被这东西吸去所有精气。”
丁承希一阵错愕,心想幸好当时拿给白露让打孔了,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救我的是什么?”
“是我在上面加的阵法,能抵挡内外戾气,免得你被吸成人干。没想到还能救你一命。”
只是有一点白露还是没有说,刚才那幽光确实是自己加持的法术,但是那打在刺客手上的光带,分明是透血珠自己伸出的。至于为什么透血珠会护着丁承希,白露觉得八成和丁承希身上的那条龙有关。
沉默了片刻,白露转过去,道:“你好生歇息,明天有你累的。”
丁承希应下,上床睡觉,盖好了被子,听见本都出去的白露有走回来了。
她坐到丁承希床边,道:“我不管你之前是得罪了多少人,总之你在幽谷,就是我的人,有我在,别人休想动你一根寒毛。”
丁承希正想问白露特意回来说这些是干什么,白露就已经离开了,弄得丁承希越来越莫名其妙,也越来越想知道,那透明石棺里的人,究竟是谁,和白露又有什么关系?
一夜无眠,丁承希的头疼了又疼,快天亮的时候才浑浑噩噩的睡着。
第二天出门见到端来洗漱用具的白姗姗,都觉得自己眼睛睁不开。
白姗姗唤来当日的蓝身喜鹊,带着丁承希御空而行到了百虫谷,而比他们晚出发的白露,早已经到了百虫谷门口。
过了谷口的守卫,丁承希只觉得鼻腔里瞬时充满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再看谷中奇景,虽已经是正午,可谷中还有薄薄的雾气,甚至那雾气还是泛着绿光的。
如此大凶之兆,就连白露脸上都有一股凝重之色,从怀中掏出两方丝巾交付于白姗姗和丁承希,等他们带好了才踏进这薄薄的轻雾之中。
丁承希非常快的进入了角色,将竹笼背在背上,紧紧的跟在白露和白姗姗身后,接过她们采集的毒虫以及草药。
这毒王大赛都当做特殊奖励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丁承希打眼一看,就凭着自己所学认出了十几味药材,还不论地下到处爬行的各种昆虫。
短短两个时辰,丁承希背上的竹笼已经填进去一半,也是白露眼光高,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半个时辰就填满了。
日近黄昏,白姗姗清理出一块干净的石头,白露屈膝而坐,闭目养神。
丁承希就坐在一旁的乱石堆上,从腰间取出酒袋好饮一口,只想说一个字:爽!本就是个酒鬼,多日不曾饮这琼浆玉液,今日饱了口福,又有两位绝世美女相伴,怎能不爽。
下一口酒还没喝进嘴里,丁承希突然感觉脚腕处一阵麻痛,登的叫了出来。
白露睁开眼睛看过来,直接丁承希抬起右腿,脚腕的地方,还挂着一条红宝蓝蛇,蛇身子通体幽蓝,身子两侧是两道白边,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目露凶光,一看就是有剧毒!
白露一笑,道:“姗姗,给他看看吧。”
白姗姗应下,道:“是。”说着,单手就抓住了此蛇的七寸,拿在手里打了两个结放在一边,丁承希此时已是面如死灰,一股青黑剧毒之气由腿而上。
白姗姗并不着急,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陶瓷小罐,倒了些药水在丁承希被蛇咬伤的地方,顿时一股淡淡的金色逼退了黑气,一路扶摇而上,到让丁承希的精神比之前还要好上百倍。
丁承希刚好,抬脚就要踩在那红宝蓝蛇身上,白姗姗一时情急,扑到丁承希身上拦住他。后者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馨香扑鼻,竟是白姗姗闯入自己怀中。
“公子脚下留情,这红宝蓝蛇是百虫谷独有物种,接天地灵气孕万物而生,是不可多得的奇兽。就这么被踩死,可是暴殄天物啊!”
话语间,也不曾从丁承希怀中退出。倒是白露一声:“姗姗。”这才让她反应过来,连忙从丁承希身上退下,跪在白露面前。
白露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起来吧。”
丁承希站起来,想要把白姗姗拉起来,但后者却纹丝不动,只是低着头,似乎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了。
回头看去,白露依旧是那副样子,微微闭着眼,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双颊蜜粉。清风徐来,雪白的衣袖和鲜红的腰带在风中摇曳。
比平时不知道平和了多少,不知道白姗姗究竟在怕什么。
这时刚才那条被扭在一起的红宝蓝蛇竟然自行解开了身子,有灵性的看了看面前这三人,一眼断定这三人中那坐在石头上的绝色妖女并非等闲之辈,卷起尾巴一点一点的逃走。
丁承希看到红宝蓝蛇那好笑的模样,一把抓住他,骂道:“你个畜生!咬了人还想逃跑?没门!”
那红宝蓝蛇自知此劫难过,奋力又给丁承希手腕上来了一口。却不见毒气上行,许是白姗姗那药还在丁承希体内,蛇毒已是无用。
丁承希紧紧握住蛇头蛇尾,拉皮筋似的用力猛拽,亏得这是条得道老蛇,筋骨还算强劲,要换做其他蛇类,早都被丁承希拉断了。
白露见此状况,伸出手,道:“寻墨,不许胡闹。”
丁承希反应过来,手里一松,只见那红宝蓝蛇竟然一跃而起,跳到白露手上,一路逃窜到了白露另一个肩膀上。然后还给丁承希吐了吐鲜红的信子,看那神态,倒是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
丁承希心想:好你个畜生,狗仗人势!
入夜,丁承希升起了篝火,百虫谷里的东西他实在不敢碰,只得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干粮和花生米,吃了两口,又喝了一口酒,顿时神清气爽。
再看白露肩头那红宝蓝蛇,竟然还没有离去,反而乖乖的伏在白露肩头,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提溜提溜的看着丁承希包里的一颗鸡蛋!
一旁坐着的白姗姗有些心绪不定,还在微微喘着气。见白露不曾注意这里,丁承希坐过去,却不知道说什么。
丁承希只是微微顿了顿,从手腕处卸下一条龙鳞手钏,塞进白姗姗手里。
道:“今天都是我害的,这个你拿着吧,当做赔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