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飞来横祸
春秋末年的时候，吴国和楚国之间发生了一场战争。
我们知道中国的文明是从轩辕黄帝开始的。我们中华民族也被称为炎黄子孙，黄帝和颛顼、帝喾、尧和舜，这五个人被称为五帝，他们的事迹被记载在《史记》的《五帝本纪》里。五帝是禅让的，尧禅让给了舜，舜禅让给了禹。到禹之后没有禅让，把他的位置传给了他自己的儿子启，从此开始了中国的第一个家天下的王朝，这就是夏朝。所以后代的人在谈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认为禹的道德已经不及尧和舜，所以说禹尽管也被称为帝禹，但在另外一方面，人们也称他为大禹王，就是把帝号改为王号。在这个夏朝，它的国祚一共是四百年，到夏朝末年的时候出了一个王，叫做桀，夏桀非常暴虐，后来夏朝就被汤王推翻了。汤王推翻夏桀之后建立了商朝，商朝的国祚一共是六百年。在商朝末年又出了一个非常暴虐的帝王就是纣。我们知道有些成语像“助纣为虐”这都是跟商纣有关系的，包括《封神演义》讲的都是在商朝末年和当时周朝在建国的时候的一些战争。到了武王伐纣之后，建立了周朝，周朝是中国历史上国祚时间最长的一个朝代，它的时间跨度达到八百年。这八百年又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前面的二百多年，具体年代已经很难统计了，前面这二百多年叫西周，后面五百多年被称为东周。周朝其实是一个封建王朝，因为武王伐纣在胜利之后就把他的天下分成了很多的国家，然后把三部分人分封到不同的国家里去。传说是周武王一共分封了八百个诸侯，其中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亲贵子弟或亲戚，比如他弟弟周公旦被封到了鲁国，当然周公旦并没有去鲁国，他把他的儿子伯禽派到了鲁国去治理国家，周公旦主要是在中央政府，负责为周朝制定礼乐以及辅佐成王。还有一部分分封的诸侯是属于在战争中立下很大功劳的，就是以功勋封国的，比如姜子牙被封到齐国，就是现在的山东省，我们说齐鲁大地就是山东那个地方，整个一个非常大的区域是封给了姜子牙，还有一部分是前朝的遗臣，比如箕子。有人说箕子是商纣王的堂兄有人说是商纣王的叔叔，他被封到了朝鲜，就是现在的朝鲜半岛，箕子是第一个在那里建国的。所以周朝分封了八百个诸侯，包括这么三部分人，它实际上是一个封建国家。这些人一旦被封到他的邦国里之后，要在国境线上把土翻起来然后在上面种松树，这就叫封。“封建”两个字，“封”指在国境线上把国土翻起来种上松树，“建”就是由天子指定一个国君作为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因此“封建”实际上是“封土建国”的意思。到周朝以后，经过西周、东周，最后统一于秦，到了秦朝以及之后从来都没有做过“封建”的事情。秦朝实行的是郡县制，并没有把一个人封到一个地方去建立一个国家，领土、主权、税收、财政、人事任命权，这些都没有。秦朝之后是中央集权国家。因此说秦朝以后中国是封建国家这个概念是不对的，周朝的时候他才是一个封建国家，分封了八百个诸侯建立了八百个诸侯国。周朝时候所说的“国家”和现代意义上的“国家”不一样的，是邦国。尽管诸侯在他的邦国里有自己的军队、主权，但实际上他是以周天子作为进贡的对象。诸侯也需要得到周天子的策命，所以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独立国家，只是邦国的概念。秦朝之后一些朝代也试图恢复部分的分封制，比如刘邦在建立汉朝之后封了很多异姓王，如韩信被封为楚王。但刘邦在他称帝之后，终其一生都是在做消除异姓王的斗争。后来刘邦觉得异姓王不可靠，又封了很多同姓王。但是这些同姓王后来也相继作乱，在汉景帝的时候发生了吴楚七国之乱。就是从秦朝之后，一般来说如果建立一个朝代要实行分封的话，或者是说有一些像唐朝的时候有些藩镇，它的实力过大的时候就会造成一个战乱的局面。所以秦朝后基本上中国是一个中央集权制的国家。
周朝这八百年分为两部分，前面二百五十年左右叫做西周，后面这五百五十年左右叫东周。前面为什么叫西周呢？因为都城定都在镐京，就是现在的山西省岐山县，西安附近。后来到了平王的时候东迁到了洛邑，现在的河南省洛阳市。所以都城等于从西安附近迁都到了河南的洛阳。因为一个都城在西面所以叫西周，一个都城在东面就叫东周。
东周大概五百五十年，从公元前770年到公元前475年，这三百年时间被称为“春秋时期”，从公元前475年到公元前221年，这段时期被称为“战国时期”。到公元前221年的时候，秦始皇统一了中国。春秋和战国时期是中国历史上变动最大的一个时期，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学、哲学，国家管理的方式，法律系统等等都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并且定型的，所以说这一段时间是中国历史上各种学术思想和各种文臣武将非常活跃的一个时期，也是一个个性张扬的时代。
那么我们讲的这个故事就是从春秋末年吴国和楚国之间的一场战争说起。主人公叫伍子胥，他在中国历史上有非常大的影响，这个影响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对民间的影响。在民间有很多行业，所谓的三百六十行，都要找一个祖师爷，比如说屠宰业是以张飞作为祖师爷，认为张飞是杀猪的。这在《三国志》是没有记载的只有民间的传说。编织业呢是以刘备为祖师爷，因为刘备他织草席，编草鞋即织席贩履。那么梨园就是戏剧业是以唐玄宗为祖师爷，因为唐玄宗非常通音律。那么伍子胥是哪一行的祖师爷呢？他是乞丐的祖师爷，因为伍子胥他曾经要过饭。在《史记》中有一个记载，就是伍子胥在逃亡的路上他从楚国往吴国跑的路上曾经要过饭，“未至吴而疾，止中道，乞食”就是说还没到吴国的时候就生病了，然后再半中间停了下来向别人要饭。后面还有些传说伍子胥在吴国都城中也曾吹箫乞食。所以乞丐就把伍子胥作为祖师爷。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好像不同行业他们都要找一个地位很显赫的人做祖师爷，感觉这个行业好像做起来并不是一个没面子的事情。我当时还曾经想过一个问题，他们丐帮为什么没有把朱元璋作为祖师爷，因为朱元璋是真正职业要饭的，他跟伍子胥还不太一样。后来我想还是乞丐这一个职业出现的比较早，朱元璋是大明朝的开国皇帝，实在是太晚了，这有点时间上对不上。
当然伍子胥对中国社会的影响不仅仅是要饭。伍子胥在公元前五百年左右，他帮助当时的吴国，就是现在的江苏省，营建了都城—姑苏，现在的苏州市，直到今天苏州城已经存在二千五百年了。伍子胥是一个文武全才，对中国历史影响非常大，叱咤风云将近三十年，有很多故事、成语都跟他有关系，比如戏剧中有文昭关就是讲伍子胥过昭关的故事，成语如掘墓鞭尸、日暮途远、倒行逆施、卧薪尝胆等等。他的文韬武略对后世有非常大的影响。他的一生也非常具有悲剧性的色彩，他的父亲和他的哥哥都是死于非命，他自己也经历了一个非常困难的逃亡时期。
伍子胥本来是楚国人。楚国是非常大的国家，当时占据了中国的湖北、湖南，包括从湖南再往西南、东南方向都是楚国的，也就是长江流域除了江苏、浙江那一块，一直向南都是属于楚国的地盘，而且还包括长江流域以北的一部分地方，比如河南、安徽、山西的一部分地方，还有四川、贵州等一部分地方。所以许多人考证说楚国是当时世界上疆域最广大的一个国家，有一百多万平方公里。同时它也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在公元前529年，楚国有一个公子叫弃疾，它采用了一种欺骗的方法杀死了楚王比，自己即位成为楚平王，楚平王有一个太子叫建。楚平王给太子指定了两个老师，一个老师叫伍奢，另一个叫费无忌。伍奢的官职是太傅就是大老师，费无忌的官职是少傅就是二老师。这两个老师性格非常不一样，伍奢这个人非常刚直、正直而且非常直率，有什么说什么。费无忌呢是一个谗佞的人，是一个小人。当然这两个老师的关系就搞不好了，伍奢就很不喜欢费无忌，不仅仅是伍奢不喜欢费无忌，太子建也不喜欢他。费无忌非常坏，他就想太子不喜欢我，有一天他要即了王位怎么办，我的想一个办法把太子废掉或者杀掉。到了楚平王二年的时候，有一天他跟楚平王说太子年龄不小了，为什么不给太子纳妃呢？当时太子建多大呢，只有十五岁。然后楚平王就问他说，你觉得哪一个国家的公主适合跟我们楚国联姻？因为当时在春秋年间，诸侯之间经常联姻，比如说结秦晋之好，秦国和晋国是春秋时期很大的国家。这个时候费无忌就跟楚平王说，秦国是一个很大的国家。当时秦国的都城在雍，就是现在的山西省宝鸡市附近，而不是咸阳，咸阳是在商鞅变法之后迁过去的。晋国也是一个很大的国家，但是晋国和楚国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太好，经常打仗。他说，如果我们要是能够跟秦国联合的话就可以一块来对付晋国了。楚平王就同意了，然后派费无忌为使者到秦国提亲。当时秦国的国君是秦哀公，他有一个妹妹叫孟赢，就把孟赢许配给了太子建。费无忌一看见孟赢，就产生了一个坏主意，为什么呢？因为孟赢长得非常漂亮。费无忌就带着孟赢回到了楚国。到了都城郊外的时候他跟孟嬴说，你先在这等一下，按照我们出国的规矩先要拜见太子的家人然后才能够成亲。然后费无忌就自己星夜赶进都城去见楚平王。楚平王第一句话就问费无忌说：“秦女相貌如何？”。这是一个你一听就知道他是个好色之徒，一般来讲给太子纳妃都会问一些出使的情况如何啊？对方国君是不是高兴啊？没有什么交代啊等等，都是类似要问这样的话。费无忌一听就马上顺杆儿爬上去了说，哎呀，我这一辈子见过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什么过去传说中的妹喜，什么妲己啊，什么褒姒啊我觉得都不及孟赢的万分之一。当时楚平王听了之后满脸通红说，哎，寡人哪，做了这么大一个国家的国君，不能够娶这样的绝色美女实在是人生的一大憾事。费无忌说那你就娶了嘛，楚平王说这个恐碍人伦吧，费无忌说他们还没有成亲呢，既然已经到了都城，你就自己娶。楚平王说那太子怎么办？费无忌说陪嫁的人中有一个齐国的女子，容貌非常端丽而且行为举止非常和礼仪，干脆就把齐女嫁给太子，您自己就娶了秦女孟赢算了。就这样他们这一商量就干了这么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按照《史记》《十二诸侯年表》的记载，公元前527年费无忌出使秦国为太子建纳妃，秦哀公将妹妹孟赢许配给楚国太子。孟赢是绝色美女，而楚平王又是好色之徒，费无忌正在寻找机会离间楚王和太子的关系，于是撺掇楚平王娶了太子妃，将陪嫁的一名齐国女子送给太子建完婚。这一场掉包计为楚国埋下了亡国的祸根”
那么结果奇女嫁给了太子建。楚王在娶了孟赢之后，第二年孟赢就怀孕了，生了一个儿子，楚平王爱如珍宝，就给他取名叫做珍，这就是后来的楚昭王。到了公元前523年的时候，楚平王娶了孟赢已经四年了，那么楚王与太子建的关系已经比较疏远了。费无忌就想要趁这个机会让他们再疏远一下。有一天他就跟楚平王说，我就得城父这个地方很重要。就是现在的安徽省毫县附近，与河南交界处。也是楚国的边境。他说这个地方为什么不让太子去镇守。楚平王说一定要太子去吗？费无忌就跑到楚平王耳朵边上说，您娶了太子妃，太子天天在您面前晃，这个事情迟早是要败露的，赶紧趁这个机会把太子发的越远越好。楚平王就明白过来了。然后他就把太子建和他的大老师伍奢一块派到了城父，同时派去的还有一员武将叫奋扬。让他去做城父的司马。司马是一个什么官职呢，就是掌兵的，城父司马就是在城父最高的军事长官。那么在司马奋扬临行之前，楚平王根司马奋扬说过一句话“侍建如侍余”，就是说你对待太子建要像对待我一样的忠心。这样呢太子建就带着伍奢和司马奋扬就到了城父。到了第二年的时候，费无忌有一天又跑到楚平王的边上说，大王，听说太子在城父招兵买马，聚草屯粮，结交诸侯，看样子是要造反啊。楚平王说不会，我儿子一向柔顺，怎么可能造反。费无忌说你不知道啊，您娶太子妃的事情被太子知道了，太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楚平王这个时候不信也信了。费无忌说，现在不能抓太子不能打草惊蛇，因为太子的老师伍奢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赶紧把伍奢从城父叫来，问一问伍他是怎么回事。楚平王就把伍奢叫到了都城。楚平王说太子要谋反你知道不知道。伍奢一听就知道是费无忌在后面搞鬼。伍奢说“王纳子妇已过矣”你娶了你儿子的老婆已经很过分了，“大王奈何以小臣疏骨肉”就是你怎么能够听一个小人的话去怀疑自己的骨肉至亲。当时楚平王又羞又怒，费无忌也在旁边听见了说，你看他现在已经对大王非常不满了，这样发展下去还了得，赶紧关起来。就这样楚平王就把伍奢抓到监狱里面。然后他就跟费无忌商量说太子怎么办，费无忌说你不要把你儿子招回来，现在给城父司马奋扬写一道密令，让他就在城父把太子解决掉。楚平王就写了一道密令交给城父司马奋扬，是一个字“杀太子受上赏，纵太子当死”，如果你能够杀掉太子的话我就给你最高的赏赐，如果你要把太子放掉的话那么我就杀了你。司马奋扬看到了这个命令之后立刻通知太子赶快逃跑，然后司马奋扬就命人造了一个囚车，自己坐在囚车里面回都城来见楚平王。楚平王看到奋扬之后就问他太子呢？奋扬说，跑了。平王说密令是我写的，只有你一个人看到，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奋扬说，我。平王说有什么可解释的吗？奋扬说，我在临行之前你曾经告诉我侍太子如侍寡人，就是告诉我对太子要像对您一样的忠心，当时我看到您的密令的是时候，跟您原来说的不一样啊，太子也没有一个谋反的明显的证据呀，您这样杀掉太子之后，国人会议论您，那是您自己的亲儿子啊，所以我决定把他给放走了。放走后我又想违反了大王的命令是死罪，如果我要一块儿跑的话是第二条死罪。所以我就来这儿来见您来了。楚平王听到那句话后也很感动。他就跟奋扬说“归”，就是说你回去吧。然后你还去继续继续做你的城父司马。就是说你虽然没有听寡人的命令但是忠心可嘉。这个时候这个太子已经跑掉了，他跨过一条河，如果要看地图的话，我们看到太子跑到宋国，宋国的都城在现在的河南省商丘市，从城父跨过一条河就会到宋国。伍奢现在是在监狱里面，楚平王就想要不要杀掉。费无忌就跟楚平王说，伍奢现在不能杀，因为他有两个儿子都非常厉害，大儿子叫伍尚，二儿子叫伍员（音同云，），就是伍子胥。如果杀掉伍奢就会有很大麻烦，最好是把父子三人一块杀掉，斩草除根。楚平王就问有何办法。费无忌说您命令伍奢写一封信把他两个儿子召到都城，就说能够把他两个儿子召到都城的话就赦免他的死罪，如果召不来就说杀掉他。当时楚平王跟伍奢一说啊，伍奢一听就知道是要把他们父子三人一块抓到杀掉。伍奢就说，信呢我可以写，我作为一个忠臣一个大臣，国君的命令我是会听的，但是我可以告诉您，我大儿子回来，我二儿子是绝对不会来的。楚平王说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情，但是信你一定要写。伍奢就写了一封信送到了城父。当时伍尚和伍子胥两人读了这个信之后，伍尚说平王叫我们回去，如果一旦回去后就可以赦免父亲的罪，我们还是回去吧。伍子胥就说千万不能回去，之所以楚平王不敢杀死我们的父亲就是因为顾忌你和我在这个地方，如果我们要回去的话就会速父之死，让父亲死得更快。“楚人畏吾兄弟在外，必不敢杀吾父。兄若误往，是速父之死也”。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回去，如果楚王敢杀了父亲，我们就为父亲报仇。伍尚说父亲召我们，如果我们不回去就是不孝，如果父亲死了我们又没有能力为父亲报仇就是第二层不孝，我自己的能力跟弟弟比差得实在太远了，还是我以回都城跟父亲一块死作为尽孝的方式，如果我和父亲都死了的话，请你以报仇作为尽孝的方式。兄弟二人对拜了四拜，以为永诀。因为很多时候活下去其实必死更难。回去被人杀掉了，也尽了孝道了反而简单。但是如果活下去报仇的话实在是太难了。如看赵氏孤儿也是这样，当时为了营救赵氏孤儿的时候赵盾的两个门客，一个是程婴，一个是公孙杵臼，他们两个就商量说一个是慷慨赴死一条路，另一条路是把孤儿保护下来，抚养他成人，最后报仇。哪一条路更容易？当时程婴说当然死更容易了。杵臼就说那我去死，你活着留下来最后辅佐赵氏孤儿来报仇。所以后来程婴含垢忍耻十五年把赵氏孤儿抚养成人。这中间经过了很多艰难困苦，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对于伍尚来说他是跟父亲一块死了，但是对伍子胥来说这就是一个天大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公元前522年，在费无忌怂恿楚平王做**之事五年后认为时机已经成熟，要一举除掉太子建、太子太傅伍奢和伍奢的两个儿子。但是太子建被忠心耿耿的城父司马奋扬放走。伍奢被囚，伍奢的大儿子伍尚准备和父亲一起死以成全孝道。伍奢的二儿子伍子胥则要保留有用之身为父亲和兄长报仇”
那么就这样，伍尚就准备跟着使臣回都城。伍子胥当时就换了一身衣服准备要逃亡。当时派来的这个大臣叫武城黑，听说伍子胥要走就派了兵车去追，伍子胥就站在道旁，拿着一把弓一支箭，拉满了之后对着使者的车。当时武城黑吓得抱头鼠穿，跑掉了。因为伍子胥这个人是非常勇敢的。《东周列国志》描述“伍子胥监利人，身高一丈，眉广一尺，目光如电，有拔山扛鼎之勇，经文纬武之才”（1丈就是10尺，周朝时候的尺有两种不同的长度，一种长度是19.91厘米，另一种长度是不到23厘米，我们往小的说19.91厘米一尺的话，一丈就是1米99）伍子胥相当于两米这么大的个子，非常魁武。文武全才。伍尚就跟着使臣回到了都城，到了之后跟伍奢一块在这个市面上就被斩首了。斩首之前，伍奢说了一句话，我就知道我二儿子是不会来的，从此楚国的君臣恐怕吃饭和睡觉都不安稳了。
伍子胥就踏上了逃亡之路。第一个问题就是逃到哪里，因为太子已经逃到了宋国，所以他就准备到宋国去投奔太子。就在他刚刚刚刚踏上逃亡之路的时候，还在楚国国境上看到远远一支军队开过来，伍子胥当时很紧张，因为他不知道是不是来抓他的，就藏身在路边等军队走近的时候，发现领军的人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叫申包胥。伍子胥就出来站在路旁。申包胥看到伍子胥非常奇怪，他说：为什么你在这个地方呢？伍子胥就把他自己的经历哭诉了一遍，我的父亲，我的哥哥已经被楚王杀死了。申包胥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伍子胥说，我一定要到一个地方去借兵回来，把楚王杀掉。申包胥就劝他：你啊，从你的祖父那一辈开始，世世代代都是拿的楚国的俸禄，国君虽然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但是如果你要想杀死国君岂不是不忠的行为。当然申包胥是从一个忠臣的角度来劝说申包胥。伍子胥怎么回答呢，楚王做了四件非常坏的事情：“衲子妇，弃嫡嗣，信谗佞，害忠良”。首先是衲子妇就是娶了他自己儿子的老婆，这是**的事情，败坏人伦；第二件事弃嫡嗣就是想要杀死自己的太子，自己立的太子，亲生的儿子；第三件信谗佞，听信小人的话，就是费无忌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第四的话害忠良，把他的父亲和哥哥都杀死了。伍子胥说，如果我现在带兵入郢是为楚国扫荡污秽，那是真正为楚国的江山社稷着想，怎么可以让这么一个道德败坏的人做楚国的国君呢。所以伍子胥从大义方面来讲不落乱臣贼子一边。当时申包胥也想了想说，如果我同意你报仇的话呢是我对君王的不忠，可是如果我不让你报仇的话呢又是陷子于不孝，因为你没办法为你的父亲尽孝。他说这样吧，对我来说实在是一个两难的事情，但是我跟你做一个约定，作为朋友来说，朋友之义我不泄露你的行踪也不抓你，你可以去带兵把楚国灭掉，但是等你把楚国灭掉之后我一定要把楚国再恢复起来，就是“子能危楚，我能安楚”，你能够让楚国危险，我可以让楚国安全，你可以尽孝，最后我还是要尽忠的。就这样申包胥告别了伍子胥，使得伍子胥离开了楚国到了宋国。
伍子胥现在要给他的父亲跟兄长报仇面临了三个难题：第一个难题就是必须要逃离楚国，保全自己的性命；第二点呢他必须得到一个国家的权柄，可以调动这个国家的军队；第三点必须在调动军队跟楚国作战时能打赢。这三件事情一件比一件难。楚国它是一个非常大的国家，在春秋的时候呢曾经有五个人相继称霸：齐桓公、宋襄公、晋文公、秦穆公和楚庄王，此谓春秋五霸。其中齐桓和晋文他们都曾经跟楚国打过仗，就是以他们这样一个春秋年间的霸主，当时联合很多的国家联军作战和楚国打仗也只能跟楚国打一仗就得赶快停下来。因为他们的实力实在是没有中原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消灭楚国。所以楚国就是这么大的一个国家。作为伍子胥来说要想为父亲为兄长报仇就必须把楚国灭掉，难中之难。况且如何保证到了一个国家，这个国家的国君就会替你出兵呢？这可不是演义中的“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那只能是像李逵或者鲁智深这样的人，而绝不会是一个国家的国君做的事情。而且过去还有一句话叫做“万乘之主不为匹夫兴师”，什么叫万乘呢?就是古时候在春秋战国年间作战时，是以兵车来作战的，那个时候人不骑马而是坐在车上。兵车一辆叫做一乘，兵车一乘是甲士三人，中间的人是御者，御是儒家的六艺之一。作战的武官实在右面，主将是在左面。两个车相错的时候武将用戈来作战的。当然还有一些远射型的武器如弓箭，一些防御型的如铠甲、盾牌等等都是用兽皮做的。因为做一辆兵车很贵很贵的，所以那个时候就是兵车一乘甲士三人，还配七十二名步兵，合起来就是七十五个人了，再加上二十五个后勤保障人员，所以兵车一乘相当于一百个士兵。千乘之国相当于有作战部队十万人，万乘之国就相当于作战部队一百万人。所以过去这个话都是这样讲的，万乘之主不为匹夫兴师，它有这么大实力的一个国家不可能为了一个普通人报仇。因此对于伍子胥来说他现在就面临这样一个难题。当然首要的是它能够掏出楚国，那么这些难题，伍子胥苦心深谋十六年最后把这些难题一个个的解决了，最终完成了报仇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