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去罗兰拉迪亚,威廉最大的收获不是车上的货物,当然也是是他马背上皮带中的金币。
威廉收获的是一个合伙人,安东尼。
安东尼是罗兰拉迪亚北边的一个中等行商,有一家规模不大的商会,主要经营皮货和药材,前些年听人说野蛮人喜欢喝酒,于是从罗兰拉迪亚周边收购了一些劣等酒,到东部边境去碰运气,结果大获成功,不但把酒全卖出去了,还意外的发现野蛮人用来交易的毛皮,居然都是上等货色,尝到甜头的他,立即放弃其他生意,专门经营和野蛮人的贸易。
结果等待他的不是发财致富,而是差一点倾家荡产。安东尼先是被一群躲在北方的盗贼洗劫,随后又遇到威廉压低酒价,这两次遭遇让安东尼叫苦不迭。
这一次威廉等人贩卖毛皮到罗兰拉迪亚,正好遇见做回老本行的安东尼。威廉打听到安东尼的商会收购毛皮的价格还算公道,于是打算将毛皮卖给这家商会。
安东尼见过野蛮人的毛皮,所以当他一看到威廉等人的货,就知道这些人是从东部边境来的。而他并不认识威廉,加上威廉外出跟着商队,不想招摇过市穿着普通人的衣服(曾经穿着贵族的衣服,被人狠宰了一刀),所以安东尼只以为这个少年,是东部边境那个商会老板的孩子,现在跟着商队出来历练。于是想方设法的套近乎,拉关系,最后拐弯抹角的透露一点想要合作的意思,想让威廉帮他引荐一下商会主人。
威廉一听立即拍板,你就跟我谈吧。
其实威廉他们早就想要找个合伙的商人了,克里塞特人口太少,领地上到处都需要人,而随着领地的发展,商队的规模渐渐的不够用了,可偏偏他们挤不出人来扩大商队。
威廉他们也曾试着到别的地方招人,可大部分人一听去东部边境,立即转身离开,不管威廉他们说那里土地有多肥沃,气候多好,其他人也不动心。威廉十分纳闷,自己也没有撒谎,据他了解,单论土地和气候的话,连罗兰拉迪亚都比不上东部边境,要知道罗兰拉迪亚所在的平原是罗兰王国最为富饶的地区了。
至于招募到的那些,威廉也十分头疼,这些人很多都是一些游手好闲的懒汉,整天想着不劳而获,要是把这些人弄到领地去,那可真是自找麻烦了。
结果三年下来,威廉他们总共只招来了区区百余人,其中还包括十几个野蛮人,他们是被敌对部落追杀,逃过来的,现在几个成年的野蛮人,都跟在贝克特手下,做守备队使用。
缺人对领地的发展的影响越来越严重,使得威廉不得不想些办法,而拉拢外地商人就是对策之一,这样可以大大缓解商队规模小造成的影响,而且只要有外来的商人进驻,他们肯定也会带些知根知底的人过来,也免去了威廉自己招人的麻烦。
不过商人不能随便找,后台是贵族的肯定不行,不是诚心合作的也不行,于是詹姆斯提出一个办法,等合伙人自己找上门来。威廉一琢磨,这个办法最可行,自己找上门来的,肯定是诚心合作的人,威廉他们再对这些人进行甄别,把不合适的排除掉就行,的确最省事。
结果这一次出来,威廉果然碰到一个自己找上门来的商人。
“和你谈?”安东尼吃了一惊,随后眯起眼睛打量威廉。
“这个小孩的气势有些不寻常,很可能是大商人的出身,只有他们的子弟身上才有这种贵气。”商人的眼光一向毒辣,安东尼迅速在心中给威廉定位。
“那你说的话能算数?我可不想和你合作到一半,再被你的长辈踢开。”安东尼小心的试探着,他要看看威廉的话语权有多重。
“我说话绝对算,这家商会是我的,所以你的担心根本不必要。”
威廉的话让安东尼又是一愣,随后恍然,这个小孩的长辈可能都过世了,留下他经营这份产业。
“这是一个机会。”安东尼眼睛一亮,如果这家商会是小孩在经营的话,他也许能占点便宜,甚至吞下他的商会。
安东尼正在那里打着坏主意,又听威廉继续说道。
“我和克里塞特的领主认识,有他领地上毛皮的独家经营权。我可以把毛皮低价贩运给你,不过你必须自己去运。另外领地上缺布料和工具之类的东西,你必须用一部分货物代替货款。”
就像一盆冷水浇在身上,安东尼打了个哆嗦,他只是一个小行商,可不敢得罪贵族商人。打消了那些坏念头,安东尼只能在正当的领域小心的讨价还价。
“毛皮卖给我是什么价钱?还有你要的那些货物又怎么算?”
见安东尼讨价还价,威廉知道他真的想要合作,要知道罗兰的贵族商人可没有什么好名声,他们不但霸占着大部分最赚钱的生意,而且经常侵吞跟他们合作的平民行商。安东尼在知道他贵族商人的身份后,依然没有放弃,说明这次合作很可能会成功。
威廉心中有些小小的激动,以前出面谈判的都是领地上一个小行商,威廉只是在一边观摩,这一次因为人手有限,让贝克特带人护送小行商和野蛮人交易去了,所以威廉这次是名正言顺的商队领队。
“毛皮比你收购的价格低三成,我知道你把这批毛皮卖掉至少能赚三成以上,这都是上等的货色,所以给你低三成的价,绝对比现在挣的多。至于我们要的货,反正你不可能空车跑去北方,价格就以罗兰拉迪亚的为准,我们要的东西都不值钱,你要有门路弄到低价货也能小赚一笔,怎么样,干不干?”
威廉说完,也不看安东尼的反应,悠闲的喝着热水,他知道他不能表现的太热切,这回让对方发现还有杀价的可能,在他的领地,毛皮是最不值钱的货物,除了从野蛮人那里贸易来的,领地上的猎人也会收获打量的毛皮。
威廉的担心有些多余,安东尼自从知道他是贵族的代言商人后,就没打算还价,只要里面有点赚头,他就会应下来。安东尼打着和威廉‘身后’的那个领主拉上关系的主意,他就怕威廉趁机宰他一笔。结果威廉的条件出乎意料的优厚,不但不会赔钱,反而会大赚一笔,有这样的好事安东尼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好,我同意,咱们马上签契约,等你回去时,我跟你一起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