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东部边境的路上,一队骑士护送着这十几辆大车,正缓缓向克里塞特前行,这些骑士都很年轻,为首的少年骑士正是威廉,他们从罗兰拉迪亚归来,车上装着的是从罗兰拉迪亚购买的一些日用品,都是领地上不能生产的,另外一些则是蛮族喜欢的工艺品。
当初威廉想到组建商会和野蛮人贸易的法子,得到了詹姆斯安德森勋爵等人的一致赞成,不过东部边境太过荒凉了,几乎没有出产,拿什么去贸易就成了大问题。
后来,威廉在整理父亲的那些契约时,发现一张画着酿酒作坊的图纸,仔细一看,居然是塞纳有名的烈性麦酒的酿造秘方,威廉大喜过望,野蛮人嗜酒如命,偏偏又不会自己酿酒,于是只好和其他种族贸易,以前塞纳河野蛮人的贸易,也是以酒为主的。
威廉找到詹姆斯以及管家贝多纳,三个人用多出来的粮食反复试验,花了大半年时间,终于酿出了还算合格的酒,又赶上第一批种下的粮食大丰收——不得不说,东部边境虽然荒凉,但并不荒芜,种下去的粮食没怎么管理,都能获得丰收。
威廉和詹姆斯一次把所有的余粮都拿去酿酒,如果来年收获不好,所有人都将有饿肚子的危险。不过好在两人下对了赌注,第一批酿造出来的酒让附近的野蛮人部落甚为满意,而且价钱比罗兰的商人要便宜一些,两人用这批酒从野蛮人那里,换到了大量的毛皮和琥珀,有个野蛮人酋长还送了几匹好马给他们,让他们下次多带些酒来。
第一次生意的成功大大激励了威廉他们,他们拿着这些毛皮,从罗兰商人那里换到了大量领地上急需的物资,尤其是铁器和农具。
第二年,有了农具的帮助,领地上的粮食产量进一步的提高,这就意味着可以拿出更多的粮食来酿酒,不过威廉没有急着提高酒的产量,而是把一部分粮食存了起来,毕竟好年景不是年年都有,一旦发生灾祸,而领地上没有存粮的话,那就不好玩了。
这一次贸易仍然十分顺利,不过他们遭遇了罗兰同行的竞争,不得再次降价。
对于威廉等人这种压价行为,几个罗兰的行商甚为恼火,毕竟他们离野蛮人要远上很多,一路上又是山区,就算他们酿酒的成本要比威廉他们低,可漫长的运输又会将这一块补上,甚至大大的超出。威廉他们已经把酒的售价压倒了他们的成本之下,逼得他们赔本甩卖,不然运回去又是一笔钱。
而商人们又敢怒不敢言,毕竟威廉是当地的领主,只要威廉在通向他领地的路上设上一道关卡,让他们交点税,就能把他们的生意挤垮,要知道,罗兰其他的私人领地都是这么做的。
其实安德森勋爵曾建议过威廉,让他在领地上设卡收税,不过被威廉拒绝了,威廉只提了一点,领地上很多日常用品都需要和罗兰其他地方贸易,东部边境本来就偏远,商人们不愿意来,如果设卡吓跑了所有商人,领地上的民众生活该怎么办?
安德森勋爵虽然不擅长民政——他以前是法官,但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听了威廉的话,也就没有在坚持自己提议。
现在克里塞特,名义上威廉是领主,实际上是由五个人共同管理的,威廉是领主,所有事他都可以过问;安德森勋爵主管领地事务,贝多纳总管在一旁协助,另外领地上的酿酒作坊也由他管理。詹姆斯掌管领地上的司法和涉外事务,主要就是和蛮族的贸易和交往,贝克特勋爵负责教导那些领地上的孤儿,另外兼职领地上的治安官和守备队长。
从前跟着威廉一起撤退的洛克和伍德,以及领主附上的仆人马丁,则跟随在威廉身边,马丁识字,所以既是仆人又充当书记官,在领地时还作为领主的管家,而洛克和伍德,这些年一直和威廉一起,接受贝克特的训练,现在实力已经超过威廉了(这样小领主很是失落了一阵),他们是威廉的扈从,等到他们实力达到骑士的水平,威廉就册封他们为骑士——在罗兰王国,子爵最高可以册封勋爵,但可以接受男爵的效忠,比如詹姆斯,就是空头男爵。
经过三年的磨合,这支精悍的管理团队,配合越来越默契,效率也越来越高,除了领主威廉经常性的跟着商队到处乱跑以外,其他人可以算的上呕心沥血了。
威廉跟着商队乱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东部边境毕竟是边境,并不安全,除了偶尔出来抢劫的野蛮人外,经常会有些盗贼团伙,流窜到这一代,大部分是来躲风头的,但是看到落单的无武装商队,谁也不能保证这些人会不会想要干上一票。威廉好歹是个见习骑士,加上两个扈从和领地上的十几个士兵,保护商队还是绰绰有余的。
本来贝克特想要承担这份工作,他害怕小领主出现什么意外,但领地上实在离不开他,所以只能作罢,至于其他人,公务更为繁忙,也只有还没成年的小领主最为清闲,所以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时间,威廉没有呆在领地,而是和商队一起走南闯北。
威廉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以前他因为健康的问题,被父亲向金丝雀一样养着,塞纳城堡就是他的鸟笼,结果当他不得不离开这个鸟笼时,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不会做,虽然他很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甚至不惜冒险亲自断后,结果没有帮上忙反而添了不少乱。
而威廉跟着商队之后,却学到许多东西,比如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如何打探消息,如何和对方讨价还价等等。都是他以前不曾接触过的,让威廉感到十分的新奇,也很有成就感,至少威廉现在可以自豪说,我是一个合格的商队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