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俊的功夫。”裴行俨难得的收敛了傲气,说出了番肺腑之言。
“你也不差。”祾月看着裴行俨,心里觉着这样的结果可能是最好了。
“不过今日没有分出胜负,他日有机会还要找你比试。”裴行俨依然嘴硬。
“恭候。”祾月笑笑,绿羽走过来挽她。
“现在做你跟班儿倒没觉得那么不舒服了,不过,并不是说我愿意啊,只是皇命难为。”裴行俨说话风格没变,言语间不满的口气却淡了许多。有一种人他们很实在,会真心敬服值得钦佩的人,而不是明明自己只有半瓶子,却见不得别人有八分。
“我知道。”祾月道。
“不早了,我回去睡啦。”裴行俨摆摆手,大步走回了自己的营帐,篝火旁只剩祾月绿羽。
“公主,你没事吧,方才吓死我了,那个裴行俨,出手毫不留情,我真生怕你有个好歹。”绿羽拉着祾月,祾月摸得到,她手心都是汗。
“没事了么不是,小羽,多亏你机灵。”祾月觉得心里暖暖的,身边能一直有小羽陪着,真好。
“开始我倒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你不能有事,后来才觉着谁赢都不好。”绿羽说着还觉得心怦怦直跳。
“是啊。这个裴行俨,行事莽撞又争强好胜,没点真本事还真是不能镇得了他。我也是太冲动了,竟然就应了他。”祾月有点后悔,怎么就没坚持住不受他挑唆,还说了什么把兵器拿出来的话,太不冷静了。
“公主,他都逼咱到那份儿上了,哪还能顾得上那么多呢。不过正好让他见识见识咱的实力,以后也别那么狂妄。”绿羽安慰道。
“呵呵。”祾月也拉紧绿羽的手,只是笑。
“不过我就想不通了,陛下怎么就挑中这么个人来保护你呢,一直跟着咱多招人恼啊。”绿羽觉得这个裴行俨功夫虽好,但是人实在是不讨人喜欢。
“陛下托他,是因为他值得相信。他是种一眼能看到底的人,也看得到他的忠诚。”祾月向裴行俨的营帐望望。
“话虽如此,不过跟他同行,三天两头要交手啊什么的,累也累死了。”绿羽长叹一声,做出很无力的样子。
“呵呵,你呀你,走了,回去睡啦。”祾月拖着绿羽也回了营帐,心里还想着刚才一幕。裴行俨在杨林面前的言语足见他绝不是个莽夫,该圆场的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含糊,陛下的眼光错不了,只是还需要多多历练。
这样行了几日,裴行俨倒是再没有生事,偶尔晚间歇息之前在帐前与其他兵士过过招,图个热闹。
眼见离敌军越来越近,晚上有时不那么太平了。
夜很深,云又厚重,天幕一片黯淡。
“有敌来袭!”突然帐外值夜兵士一声惊呼,接着传来兵刃相接之声。
祾月绿羽都是和衣而睡,又警觉些,听到声响立刻跳起直奔帐外。
只见几个黑衣人被团团围住,三两个倒在旁边,但是他们武功不弱,普通的士兵一时无法近身,只能勉强将他们困住。
裴行俨也已经来了,挥舞双锤,倒下的人多半拜他所赐。
“留活口!”杨林离得还远,看这阵势忙大喝道。他需要探听敌方虚实。
众黑衣人见插翅难逃,互相递了眼色,竟毫不犹疑挥刀自刎。
“啊?”裴行俨没想到他们如此烈性,一时没来得及反应,眼睁睁看着他眼前一人倒下,正要出手制止他人,却也见那人刀在颈上,从容一抹。
突然一根银链飞出,将一人手中正要举起的护手刀紧紧缠住,再一收,此刀脱了手飞出老远。见此变故,那人似有些惊愕,掌间蓄势欲凭掌力自决。
裴行俨见势忙在这人颈后一击,那人没防备,昏死过去。
短短片刻工夫,来敌活口竟然仅余此一人,让众人心有余悸的同时也不免唏嘘嗟呀。
杨林一挥手,几个兵士上前搜了此人衣袖前胸,未发现有价值的物件后便摘了此人面巾,将其牢牢绑住。
“啊?”绿羽看到那人的脸,吃了惊。虽然身形高大,可这张脸却真是个孩子。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圆圆的脸,安静地一动不动,让人难免不想起自家乖巧的弟弟或是可爱的儿子。
“带下去好生看管,待他醒来我要问话。”杨林发话,兵士忙将这少年带了下去。杨林看着祾月裴行俨,对刚才二人的表现还算满意。“没事了,该休息的休息,该值勤的值勤去吧。敌营将近,大家都警醒些。”
“是!”众人应道,各自散了。
“公主……”绿羽拉着祾月衣袖,还望着那少年被拖走的方向。
“走吧。”祾月知道绿羽想的是什么,可是敌我分明,即便是孩子也没有办法,这就是残酷的战场。
见裴行俨走来,朝祾月一笑,道:“我们俩联手,所向披靡呢。”
祾月却不理他,拉着绿羽就走。
“哎,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夸也不行?”裴行俨摇摇头,女人,太难理解了,怎么都应付不了,比起来还是战场简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