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年都过去了,可这立后不成一事李世民一直耿耿于怀。虽有长孙氏为后,并且也已有两子,其中一子更是嫡长子,但储君之位却悬而不决。如今,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与她的儿子,才能继承这大统。
他已经想好了,虽然这个孩子可能同样面临血统的质疑,但是问题却已大大弱化了。若说前朝皇族难以为后,也就罢了,而这个孩子却是他李世民之子,有何人敢有异议。李氏一族本就是前朝皇室姻亲,与杨家关系紧密,就连李世民自己都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有非议,岂不是连当今陛下也质疑,谅还无人有此胆色。而且,祾月的孩子,无忌必不能有他心,也不忍心,这就通了。无忌在朝中颇具势力,此人无二话,他人也不敢多言。有无忌相佐,恪儿的江山,也就妥帖了。
有几个人心里却不平静。
长孙皇后从不多行多言,后/宫之事也由杨妃打理,自是闲来无事临帖行文,倒也自在。偶尔李世民也来,这是情分也是礼数,结发妻子他是不会弃之敝履的。她知道,李世民心中的究竟是何人,倒也不争抢,争抢了也是徒劳,那个人,任是谁,也是比不过的。如此想的透彻,心下是顺了,而其中甘苦,却也只有自己知。承乾是嫡长子,迟迟未立,莫不是在等那人的儿子么。而李世民的表现更应证得深。他对三皇子李恪的疼爱远远超出任何一个,不论嫡庶。自己已经是徒有其名的皇后,自己的儿子也得不到这储君之位么。手中究竟握住了什么?怕是什么都没有。
“兄长,枉你一番苦心,得以让我为他之妻,到头来,却是让我凄苦至极。”庭院里梧桐斑驳树影下独立一人,风姿绝代,却掩不住眉间的寂寥。墨发素衣,装戴极尽简朴,全无普天之下第一女人的华贵雍容。
“皇后娘娘,看这边儿花儿都开了,您也来瞧瞧罢。”不远处的侍婢凝翠兴奋地冲着长孙后摇着绢帕。
“无人赏之花,开得也寂寞,去看看吧。”长孙后不喜喧闹,故这立政殿常侍候的只有凝翠等几个婢子,偌大的宫殿却冷冷清清,静得仿若听得见花开的孤独的声音。
赵国公府邸书房,无忌褪去朝服,轻袍缓带,风度自流。
“陛下怕是已经拿定主意了。”无忌扶着椅背,自言自语。
“您说什么?大人?”总管杞岚托着茶盅进门问。
“没什么。”无忌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对了大人,这有您的书信。”杞岚放下茶盅,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呈与无忌。
“嗯,没什么事,去忙你的吧。”无忌接过信,封上却无字。
“等等,可知何人所送?”唤住正往外间走的杞岚。
“来人却不认得,但说您一看便知。”杞岚答道。
“哦,去吧。”无忌抖出书信,杞岚也躬身退下了。
“祾月!”无忌看到字迹,不禁愣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