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长孙无忌,却是太放肆了。”李世民一脸怒气进了绮云殿。
“世民与他斗这气却是不值。”祾月袅袅婷婷而来,手捧茶盏,在李世民身旁坐下。
李世民接过茶碗,灌下口茶汤,只觉喉间清透无比,胸中怒气竟也登时消散大半。“也只有你这里,能让我心静。”李世民在祾月面前称“我”而非“朕”,足见不同。
“无忌今日找我。”祾月从绿羽手中接了茶点,摆在几上。
“竟敢来找你?”李世民放下手中杯,复腾起怒气。“他定是觉你心软,从我那没讨到好结果,便向你处来了。”
“我把他赶走了。”祾月淡淡道。
“嗯?”李世民颇惊异。未打下江山之时,礼数不像现今这般繁复,彼时祾月与无忌更是颇有交情,这倒不像祾月作为。
祾月眼神往绿羽处一投,绿羽便知趣地持托盘退下了,难得的乖巧。
“我虽未见着无忌,但无忌所思,亦是我所想。”祾月说的诚恳。
“裬月?”李世民看着祾月,满是不解。
“前日里,你提出欲立我为后,我思忖着必有忠臣相阻,就也不多言语,免得扫你兴。可如今,你竟是谁的话都听不进了,让我担心。”
“这是家务事,与他们何干!只是提了个议,就再三进言,弄得我好生无趣。我便是偏要立心头好又能怎样,况且以你德行,别说后/宫内苑,天下都可付得,那些一根筋的家伙不知在固执些什么!”那些满口君臣的朝廷要员却拂逆李世民自己最在意的事,着实让人恼怒之极。
“陛下,您是君。”祾月字字吐得清晰。
李世民愣了下,这个称呼从裬月口中说出,竟万般陌生而遥远。
“您是臣妾的夫君,却更是天下人的君主。是君,臣妾便不能为后。”这也是祾月第一次称自己“臣妾”,郑重至极,“众人的顾虑,陛下何尝不知,却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么?”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祾月,你不要如此这般言语,让人心疼。你知道,我心中一直有愧,明明你是天边月,我却要将你强拘于深宫,还要让你与众多女子来分我,我……”
祾月双手覆上李世民之手,望他望得深深,“世民你不必再言,路是我自己选的,自是有担当。”
“让我说下去,祾月。”李世民脱开小手却将己手相握,“所以,我想给你尊崇,给你这唯一的位子,能与我并立的人原本就只有你。”
“世民,我能在你心里有着唯一的位子就够了。”祾月温婉一笑,眼中有点点光闪,听这一番肺腑,哪个女子能不心动。“但是我却真的做不了你的后。”
“祾月,你还是不应?”李世民有些失望。
“世民,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更不应借此来表明心迹。你需要的皇后,应该要血统尊贵,贤良淑德,而最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我不能为的一点就是,要有足以牵制朝廷的力量——强大的外戚。而且我是前朝遗孤,外人虽不明,却也心中有猜测,非我族类,其志有贰,我不想你因我失了民心。”
“我不想我的皇后是我如此功利选出的,不想。”李世民依旧不松口。
“世民,我说的这些你早就心如明镜,却还是要一意孤行,置我于风口浪尖么?”祾月使出了杀手锏。
果然,此招奏效。
这也是李世民极担心的一点,正因为如此,立祾月之事才迟迟没有定音,也是考虑到了这个层面。他不想所爱之人卷入暴风中心,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对祾月的疼惜,对政治的经验,让他再三犹豫。
“立长孙姐姐吧。”祾月趁热打铁,“她闺阁之时就贤明远播,为人又大器持重,无忌之妹,不二人选。再者,她本就是正妻,理所当然,古时汉宣帝之举亦为他搏尽美名。而且长孙姐姐与我素来就好,待人仁厚,你可以放心了。”
“祾月……”眼前这般玲珑剔透人儿,自己还能再说什么呢,“唉,罢了,依你。”
闹得轰轰烈烈的立后之争总算是有了个结果。
武德九年,长孙氏册为后,杨氏同册贵妃。李世民却因皇后体弱为由,将后/宫诸事托予杨妃打理,更兼付凤印。杨妃恩宠,宫中皆明。李世民此举也是为了杨妃考虑。无外戚无依托,这后/宫之中,最是乱世。做掌舵之人,稳操全盘,才可无虞。
众臣悬着的心得以放下了,只是李世民心里却永远添了道堵,虽与了权印,总觉着差些什么,让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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