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忙碌结束,寸雨满怀心事的回家。昨晚发生的事,她还是耿耿于怀了。
踩着影子走着,在经过她所住的那栋民居楼楼下的面包店时,她顿了顿,然后顺着那股淡淡的奶香走了进去。
店里没什么顾客,但通过橱窗里那所剩无几的面包可以看出今天生意很好。
寸雨四下看了看,她爱吃的那种草莓果酱夹带碎花生粒口味的零售面包已经没了。
“是小雨啊!你爱吃的口味没有了。要不来块提子味的吧?”套着白围裙的老板娘端着盛满新鲜面包的盘子走出来,见是寸雨便趁此热情的与她攀谈起来。
寸雨点点头。
面包新鲜出炉,金色丶诱人的外皮也裹不住那香甜的奶香。老板娘在给她夹面包时吐出一句:“不给在你家的那位姑娘也买一块吗?”
寸雨一愣。脑袋里跳出杨桃那张脸。她很失态地大叫:“谁?”
老板娘动作卡了一下,看向寸雨的眼神满是狐疑,一向温婉的寸雨怎么……
“嗨!寸雨!”苏净从楼梯口冒了出来。
老板娘指了指苏净:“就是她啊。”
寸雨见是苏净,提在嗓子眼里的一口气总算顺了。面容缓合下来,对老板娘说道:“再给我一块抹茶的吧。”
她提着袋子走向苏净。苏净也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先等等,我去买块抹茶蛋糕!”
寸雨提起手袋:“我已经帮你买了。”
苏净扑过去,“咱家小雨最懂我的胃了!等你半天我真是饿了。”
苏净夺过袋子,含着蛋糕同寸雨走进楼道。
“小雨,我来找你是向你要件东西的。”都是熟人,她说话也就不拐弯没角了。
“什么?”寸雨低头在包里掏着钥匙。
“就是上次那个礼物我搞错了!应该是这个。”苏净将一个手镯伸到寸雨面前,继而确定一下的问到:“你盒子里装的是不是一块绿色花牌?”
“嗯!挺漂亮的!”寸雨接过手镯,“这个也挺漂亮的。一会儿进屋还你花牌。”她浑然忘了昨晚的事。
“嚓吱”一声开门响,两人走了进去。寸雨直接走到自己的房间去拿花牌。
“给。”寸雨将当初那个礼品盒递给苏净。
苏净喜上眉梢的接过,还来不及打开来看一下便瞥到寸雨捂嘴打哈欠的模样,于是顺嘴打趣道:“和你家韩含熬电话煲熬到半夜啊?”
“才不是,我是昨晚没睡好!”
“行了行了,你不用解释。”苏净暧昧一笑,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嗯。”
送走了苏净,关上门,小租屋里又是寸雨一个人了。
寸雨拖着脚步走进自己的房间,随手翻看了下日历。最近都没什么特别的事。只不过……
昨天是杨桃死后三年满的日子,有人说人死三年后可以重新投胎,他们的魂魄会重回阳间。
寸雨没在意的扯下那页日历丢进垃圾桶里,揉了揉头发爬上自己的床。
突然她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那香味在空气中愈加浓烈起来,像化不开的墨片在空气里纠缠不清,她闻着一阵头闷,几欲呕吐。
她还没有睡。没有做梦。可是这香味……难道昨晚是真的?
这时门“咯吱”一声自己拧上了。没有震天响的动静,也没有一呼啦的风。但这小小的一声“咯吱”却让她的心都吓空了。寸雨猛的坐起来,浑身都在打冷颤。
在这样的恐惧里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眼角扫向垃圾筐,那个鬼魂之说跳进脑袋。难道真的是杨桃?
窗户被人扣的“铮铮”响,寸雨闻声“唰”地望过去。只见窗户上贴了一张人皮。每一根眉毛每一根睫毛都清晰可见。人皮动了动,然后像张纸屑一样飘在玻璃窗后。她的嘴开始一张一合,但没有声音。那幅模样就像是在撕咬什么东西。
杨桃!
寸雨浑身的毛孔都灌进了寒冷的恐惧。她跳下床便往屋外跑,甚至没有穿上拖鞋。与此同时,在玻璃的人皮一点一点的从窗户缝里挤了进来。
门被反锁似的怎么也拧不开。而挤进来的那张脸却迅速膨胀变成了一颗脑袋,它就那样悬在寸雨的前上方裂嘴惨笑,头顶冒出黑密如瀑布般的长发,无风四飞,像只招摇的魔爪。
寸雨仓促地回头一瞥,却惊人的发现自己的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处蹿满了头发。它们像植物一样以快速的速度生长并向寸雨伸过来。
开门!开门!快开门!强烈的求生意识在寸雨脑袋里乱蹿,她感觉自己的脑壳都要炸开了。头发伸向房门,随之迅速将门掩盖。寸雨缩回手,看着黑压压的一片头发她的腿肚子抽动了几下,最后断了离开的念头。
她焦急害怕的连手都在明显的颤抖。发丝已经交织爬上了窗栏,屋内很快就没了阳光。
她绝望的回头,杨桃的脑袋“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来,并一蹦一蹦的冲她跳过来。
看到眼前这幅景象,寸雨吓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果真是有报应的。寸雨跪在地上害怕的痛哭起来。
杨桃那颗脑袋突然停下跳动,在寸雨脚边大笑起来。笑声空洞诡异,在房间里撞击、回响,然后夹向寸雨。
这刺耳的笑声刺丶激了寸雨,她的眼神暮然凶狠起来。她发疯似的扯过手边所以能拿到的东西砸向杨桃那颗脑袋。
杨桃的脸被划伤,更显诡异。可与寸雨扭曲的脸相比,后者更显狰狞。
最后寸雨抡起梳妆台前的板凳砸向杨桃的脑袋。人头跳动,砸了个空。
大脑在接收到死亡危险时人反倒变的无畏起来。寸雨伸腿踢足球似的一脚将杨桃的脑袋踢出老远。
“咚咚咚”的声音撞击心灵,杨桃的脑袋停下转动,双眼对上寸雨凶狠的眼睛,她的脸也愤怒扭曲起来,她厉声尖叫,声音刺耳。
寸雨还想攻击,但已经没机会了。有几束头发随着杨桃的尖叫飞了过来,迅速缠住了她的手脚,板凳掉在了地上。
她越挣扎越是感觉被缠住的地方阵阵绞痛。
杨桃的脑袋从地上飞起,张嘴咬向她,牙尖上泛着冷光就好像是世间最尖利的武器。
“啊!!”
寸雨凄凉的声音响彻整个租屋。杨桃的牙齿咬破了她的脖子,有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画面成了黑色背景,那置身一屋黑的白色身影唯显苍白。
脖子上的那一抹血被衬的刺眼夺目,空气中掺杂上了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