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楼前挤满了人,数十张桌子摆了开来,桌子上放的不是鸡鸭鱼肉而是笔墨纸砚,每年元宵节,永乐楼的掌柜的都会在此举办赛诗大会,有学识的才子,有才气的佳人都可参加,夺冠的便可获得永乐楼掌柜的准备的礼物,这掌柜的虽说是生意人倒还真喜欢舞文弄墨,平时也甚是喜欢收藏名家字画。他的曾祖父做过举人,祖父做过秀才,父亲做过进士,到他这本想家中会出现一个状元的,可不想先是科举制度废除,后又是百年的大清王朝灭亡了出现了个什么中华民国,时代更替,见读书做状元无望,那掌柜的便弃了书本用祖上留下的一点丰厚的家产经起商来,虽说经了商,可寒窗苦读数十年,那股文人的气息早已渗透到了骨髓里,怕是一辈子也难以拭去。
大红花掩映的锦盒悬挂在门廊上,竟惹人注目。锦儿道:“小鸥,你也去参加吧!我倒真想知道那锦盒里装的是什么宝贝。”
沙鸥走上前去,站到桌前拿起笔来。一声锣响,数十个人一齐动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周围看的人不禁伸出大拇指叫好,那掌柜的背着手在数十张桌前走来走去,不时的向那桌子上瞟几眼像是巡考官巡视考生不让其作弊般。别人都在那认真的写着,沙鸥则像作画似的在那轻描勾勒,惹得众人议论纷纷,锦儿也是满头雾水搞不懂沙鸥在做什么。掌柜的走到沙鸥跟前,细细的看着,他捋着胡须,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笑意似乎已看出了其中的奥秘。
又是一声罗响,时毕,众学子放下笔。旁边的人拿起宣纸来欣赏这那强劲有力的字体,都大肆赞道,掌柜的扫视了一下数十幅字画,当有人问道今日之魁是何人时,那掌柜的笑了笑,拿起沙鸥面前的字画,说道:“此幅字画为最佳作品。
”众人争相议之,其他学子也颇有不服,因为那幅字画看上去不识是更不是画像是小孩信手涂鸦般,掌柜的把那幅字画翻转过来,众人皆大呼,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其他学子也拍手称赞自愧不如,锦儿看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因为她此刻已看懂了那幅字画的内容,“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正看则非字非画,反过来则是一首秀丽俊美的《江雪》诗,掌柜的卷起字画递给店小二,然后走到门廊处取下锦盒递给沙鸥,接着又是一番称赞,并邀请沙鸥与他一同共饮,沙鸥拉着锦儿走进了永乐楼和那掌柜的把酒共谈。
夜很深了,深不见底;夜很黑了,黑的无法用笔描绘他的深沉。渡口的船只慢慢离去,沙鸥重新升起炉火,鱼哥和阿青还没回来,沙翔和鳞儿也不知去了何处。围着炉火,一阵阵暖意直侵入人的体肤,那寒气也被一股脑的全赶走了。
锦儿道:“小鸥,还不快打开你的战利品看看是什么宝贝?”
沙鸥打开锦盒,一道道亮光从盒中射出,看去竟是一支金簪,锦儿惊得合不拢嘴,沙鸥把锦盒递给锦儿,说道:“送给你了。”
“我不要。”锦儿推辞道,“这是你得来的。”
沙鸥道:“这是女人用的东西我也用不着,送给你了。”
锦儿依旧推脱着,沙鸥举起锦盒,说道:“你要是不喜欢,不要的话,那我就把它扔进白沙河里。”
“别扔!”锦儿忙叫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扔了太可惜了。”
说着接过了锦盒。沙鸥笑着说道:“锦儿,你戴上这个金簪一定很漂亮。”
说着拿出簪子插在了锦儿的头上,沙鸥笑着说道:“美极了,可以当新娘子了!”
锦儿没有笑,她拉着沙鸥的手,轻轻地握着,然后缓缓地把手移到嘴边,轻轻地吻了下去。沙鸥揽着锦儿的肩膀在她的额头上深深的吻了去。
烟花已从天空的舞台上退出,夜已很深了,锦儿躺在沙鸥的怀里慢慢的睡了去······
过了元宵,那年也渐渐远去了,春天悄悄地走来了,她挥一挥手,万物复苏;她眨一眨眼,万紫千红。天空的云依旧洁白,地上的草依然嫩绿,山上冰消雪融一片春,山下万紫千红春一片。白沙河水像个欢快的孩子般奔腾而去。
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的早,特别的怪,天气也是变化无常,早上一片寒意直逼人,到了中午就成了暖洋洋的一片。那白沙河水近来狂涨,连游鱼似乎都难以忍受跳到了河滩上去了。傍晚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滴滴答滴答答的打在红枫树的枝干上似在唤醒那沉睡了一冬的嫩芽快快起床般。那雨越下越大,那风也愈吹愈狂连那最后一点的春意也消失殆尽了,丝毫没有了春天的诗意。雨,不停地下着,白沙河水依旧在涨,到了夜晚,那风的呼啸声,河水的隆隆声让人着实不能心安。
天放亮的时候那雨才停下演奏,那风也停止了舞蹈。白沙河水依旧在奔腾那气势像是草原上万马狂奔般着实壮观。
水涨高了,没过了堤岸流到红枫林中,阿青起初还担心那河水再涨就把红枫林给淹了,把那小木屋冲走了,那样她就无家可归了。不过这样的担心倒是大可不必,到中午的时候,那河水像一个玩的疲惫了的孩子般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阿青坐在门前的长椅上看着书,那屋檐处还在滴答滴答的滴着水。鳞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老远就喊道:“阿青,我姐在你这吗?”
“没有啊!”阿青回答道,“她不在家吗?”
鳞儿跑到了跟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道:“昨天我姐去了白沙镇说是下午回来,下午天下起了大雨,她没回家,我以为她来你这了呢?”
阿青放下书,站起身来说道:“那我们去找找她吧!”
阿青划着船,鳞儿四下寻找着,瓜子站在阿青的肩膀上咯咯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