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枪出如龙
此刻,嘉文身披染血破损的金色战甲,紧握着已经有些残缺的长矛,伫立在山丘顶端的军旗下面。在夕阳金色余晖的映衬下,宛如一尊屹立不倒的战神。
经过数日的苦战,嘉文的战甲已有几处被击穿,身上的伤痕也添加了不少,手中长矛的利刃也变得有些迟钝。但是,想着敌人被自己的长矛戳穿而死和德玛西亚大军出征的的情景,嘉文越发地斗志高昂,愈战愈猛!
是的,此刻的嘉文虽然身陷绝境,粮尽兵绝,但是内心深处对战斗和杀戮的渴望却愈发地强烈。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嘉文深情地望着自己面前列阵整齐的德玛西亚战士,感到无比的自豪和欣慰。虽然部队已经伤亡过半,但是战士们的士气依旧高昂,斗志踌躇。因为他们是高贵的德玛西亚战士,是高傲的皇家御林军!有如此的部下相随,嘉文自然更加欣慰坚强,他要更加地冲锋杀敌,为部下做好表率。
德玛西亚的士兵不会因为敌人的死亡而心存怜悯,只会依旧无情地将敌人脑袋用钢刀削下来!
德玛西亚的士兵不会因为战友的倒下而感到悲伤,只会将对战友的情义化成浴血奋战的信念!
统帅死战,士兵战死!
这是德玛西亚士兵的战斗信仰!
身份高贵的皇子尚且披坚持锐、冲锋陷阵,那么高傲的德玛西亚士兵怎么能惧死苟活,畏缩不前?
他们是高贵的德玛西亚战士,是高傲的皇家御林军!
为了捍卫德玛西亚的信仰准则,为了守护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为了赢得军人的至高荣誉,为了护卫高贵的德玛西亚皇子,他们只有死战明志!
嘉文回首望向那迎风飘扬的军旗。军旗上那些破损的缺口是这几日来战斗悲烈的见证。身为德玛西亚的皇子,他要捍卫这面军旗永远地飘荡在德玛西亚的领土,哪怕战斗到最后一名战士,流尽最后一滴血。
“嘟……”一阵低沉响亮的号角声从远处传来。
嘉文循声望去,看到是一大片儿一大片儿包围着自己的诺克萨斯的军队在缓缓地列队移动。那低沉的号角便是在敌人的方队里回荡着……
那号角声是再熟悉不过的诺克萨斯军队准备进攻的征兆。面对即将来临的新一波进攻,德玛西亚的士兵毫无畏惧,阵型纹丝不动,神情平静坦然地接受这一切,只是将手中的长枪钢刀握得更加紧一些。虽然,嘉文和战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一次的战斗活下来,但是有一点他们很明确,那就是自己绝对不会先于敌人倒下。
残血夕阳,冽冽晚风,滚滚草浪,将无声地见证又一次的宿敌厮杀!
强敌来袭,嘉文和他的勇士们誓死血战,构成了这一天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道风景。人皆道的视死如归,想必就是描绘这般情景吧!
相对于德玛西亚士兵的淡然和平静,诺克萨斯士兵的脸上多了几份戏谑的狰狞冷酷之色,如同猎人看待落网挣扎无助的猎物一般。是的,他们的大军已经将嘉文的部队层层围住,逼得他们粮尽弹绝,再一次地活捉德玛西亚的皇子是迟早的事情。这种对于德玛西亚的羞辱要比直接将嘉文的脑袋砍下来更加值得去慢慢玩弄!
诺克萨斯军队的阵前一阵骚动,却是士兵们有些惶恐地让出一条通道。一个手提双刃巨斧的军官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那军官目露凶光,面部狰狞可怖,浑身有着布满了伤疤的健硕肌肉。军官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士兵,随机转身盯着前方的德玛西亚士兵,眼镜直勾勾地锁住山丘顶部的嘉文,说道:“我又回来了!”。
嘉文同样目光冰冷地盯着那军官,狠狠说道:“塞恩,果然还活着!”
不错,那军官就是诺克萨斯的战斗机器亡灵勇士——塞恩。
塞恩露出一丝冷笑,回头望向身边的号令兵,伸手狠狠地拍了士兵的脑袋,道:“别再犯二了!赶紧吹响冲锋号!”
被打趴在地的号令兵立刻站了起来,昂首挺胸,举起号角,鼓足一口气,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嘟……”嘹亮激昂的吹风号角在诺克萨斯的军队中相互呼应着吹响了起来,传荡开来。与此对应的是德玛西亚军队里同样响起起了作战冲锋的号角声。
“嘟……”
“嘟……”
对峙交锋的两军列队中,冲锋的号角此起彼伏,相互呼应着。彼此的号令兵都在用吃奶的力气吹着号角,希望可以盖过对面的号角声,增加自己的士兵,先赢一筹。
两军阵前的士兵早已经将磨得蹭凉的钢刀长矛亮了出来,寒光闪闪,顿时整个战场空气中的水分仿佛也凝结了一般。
塞恩可不会等着号角声决出了胜负在进行进攻。塞恩举起手中的巨斧,嚷道:“小子们,给我冲!我带着你们去打仗,去杀戮!”
得到号令的诺克萨斯的士兵如野狼一般,吼叫着,如潮水般冲向了德邦的阵型。
嘉文在山丘顶部,看见敌人的进攻,激昂道:“兄弟们,让我们并肩作战吧!视死如归,就在今天!为了德玛西亚,击垮敌军!冲啊!”
德邦的阵前士兵训练有素地将手中的标枪狠狠地投掷向冲锋而来的诺克士兵,接着举起手中的武器,步伐整齐地列队冲向诺克的先头部队,就想一只骄傲捕食的雄鹰一般儿。
像潮水一样的两军撞击在了一起,顿时厮杀声、惨叫声、盾牌撞击声音、金属戳投身体的声音混在了一起。一股浓浓的血腥滋味从战场的最中央弥散开来……
此时此刻,生命变得脆弱廉价,不堪一击。杀戮也变的简单纯粹,需要任何理由。一切都化成士兵心中的怒火和仇恨,猩红的眼睛中只有一个字眼,那便是:杀!杀!杀!
伴随着“咣”的一声金属撞击的闷响,嘉文的长枪击打在一名诺克士兵的头盔上。士兵应声而到,殷殷的鲜血从头盔中流出,却是被嘉文击碎了头骨而亡。
宛如浴血战神的嘉文收回长枪,重新作出进攻的姿势,望着围着自己的诺克士兵,冷笑道:“德玛西亚,无可匹敌!”
就算是久经恶战的诺克士兵见识到嘉文的威武,也不由地心生一丝怵意,向后退却几步。
嘉文见状,大笑道:“诺克萨斯就没有能打的么?给我找一些更强的敌人!”
“一群废物,给我让开!”一阵恶骂从诺克士兵的背后传来,却是塞恩走了过来,带着鄙夷之色瞅着嘉文,说:“这里就交给我吧!嘉文小子,我来陪你玩玩!”
两名德玛西亚的士兵见到塞恩的到来,毫无畏惧,提枪冲上去。面对刺上来的长枪,塞恩不以为意,任由枪刃刺在自己的身上。“咣当”枪头刺入了塞恩的身体发出闷响,德玛西亚的士兵却感到仿佛刺入了铁块儿中一般儿震得手掌发麻,却是发现枪头半入塞恩的身体任自己再怎么用力气却也是刺不动了。在德玛西亚的士兵看来就像拿长枪刺石头一样。塞恩冷笑着挥动手中的巨斧,却是连人带着长枪一并砍为了两半,随后将自己身上的枪头拔下扔在地上,任由鲜血直流。
嘉文让自己的士兵退后,见了塞恩的神情,自然感到不爽,恶道:“已死之人,何以言勇!”
塞恩闻声,大笑,道:“呵呵,不错!严格来说,我的确已经死了!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还轮不到你这个诺克萨斯脚下的俘虏来说三道四!”
提及嘉文的伤疤,嘉文自然怒不可遏,道:“诺克萨斯,拿命来!”
说着将一柄德邦军旗投掷向塞恩。军队行军时的军旗大多是绑在长矛上的,此刻,那面军旗矛刃处闪烁着寒光,带着夺命般的呼啸声向着塞恩狠狠地飞刺过去。
塞恩虽然可以无视普通士兵的长枪,却也不想让嘉文的长矛捅在自己身上,只得侧身后退想躲过嘉文的攻击。突然,塞恩感到脑后一阵冰凉的杀意袭来,一股生死攸关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塞恩眼角瞥见身后的草丛中,闪现出一点寒芒,向自己袭来。塞恩认得那是什么,那是德邦总管赵信手中长枪枪尖折射的致命寒芒。却是嘉文故意被激怒,利用塞恩躲避时的破绽,给赵信的击杀创造机会。
忽地,在寒芒之后,伴随着一声巨喝,同样身披金色战甲的赵信一跃而出,冲着转身的塞恩袭来。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塞恩的生命将要被依法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