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夜幕凄凄
塞恩自感在劫难逃,但是凭借着多年沙场厮杀的经验和本能强行扭动身体,躲开了致命一击。
赵信出其不意的一枪,一下子刺在了塞恩的左臂上,顿时血涌如泉。这下子,塞恩的左臂算是暂时报废了。
见一击没能致命,赵信抽回枪头,将枪杆横扫,一下子打在塞恩的腿上,将其击倒。随机,赵信准备上前补上一枪,可是四周的诺克士兵见状却是蜂拥了上来,想要保住自己的统领。
这时,赵信也顾不得塞恩,面瞅着四下冲上来的敌人,怒喝:“休要妨吾!”
只见赵信舞动手中的长枪,力拨千斤,一招“新月横扫”将涌上来的敌人纷纷击飞。
嘉文瞅准机会,手举长矛,阔步向前,准备结果了塞恩。
塞恩眼见自己命在旦夕,扭头大喊:“妈的辛吉德还不出手么?”
此刻嘉文的长矛已经对准了塞恩的喉咙将要刺下去,闻声不由地一顿,下意识地望向塞恩叫喊的方向,只看见一个装满了墨绿色液体的瓶子冲着自己飞了过来。
嘉文知道那是炼金术师辛吉德的化学药剂,危险而又致命,不敢大意,没有用长矛挑开瓶子,而是自己放弃了击杀塞恩的机会,一跃躲开。
果然瓶子落地摔碎,一团墨绿色的烟雾生起,随即浓重刺鼻的化学药味快散开来。附近的几名诺克士兵躲闪不及被烟雾缠绕住,立刻变双手捂住喉咙,脸部扭曲,痛苦倒下去。
嘉文见到连自己的士兵也毫不留情地攻击,暗骂道:“可恶!”
接着,辛吉德一手拿着一瓶化学药剂,迈着诡异地步伐,摇晃着走上前来,嘴里念叨着:“摇……摇……晃……晃……嗯……摇,还是不摇,是个问题!”
却见辛吉德身后背着一个大型的药剂罐子,带着一个丑陋的面具,浑身裹着绷带,散发着让人闻而远之的化学药味,几处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溃烂流脓,甚至还冒着气泡,可谓恶心至极!
辛吉德看了一样倒地的塞恩,露出鄙夷之色,继而望向赵信,声音诡异地道:“未想到你这个奴隶到了德邦还真是长了本事,塞恩这蠢货果真不是你们的对手!”
赵信喝道:“没人能突出我的抢围。辛吉德,今天你的命运将作出死亡的选择!”
这时,嘉文也靠了过来,和赵信并肩而立,共同面对周围的敌人。
辛吉德闻声,发出一阵鬼哭般的大笑,将手中的药瓶伸向赵信,道:“你要来一杯么?”
塞恩,在士兵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巨斧,冲着辛吉德吼道:“该死!怎么才来?”
辛吉德冷淡地说道:“尝到失败的滋味了么?这对于你这个头大无脑的蠢货是一件好事。你应该长长教训,否则你就会习惯刚才那种被人打倒在地的感觉。记住,下次就没有那么好运让我来救你了。”
塞恩闻声怒不可遏,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辛吉德卖了,想巨斧劈向辛吉德,但是面对辛吉德伸到他鼻子前的那瓶化学药剂,只能强忍着作罢。
嘉文道:“你们要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啊?”
辛吉德道:“我们一个也不上!我可不是什么讲究荣誉的蠢货,这里是战场,现在是战争,用不着讲公平!小子们,给我上!”
伴随着辛吉德扔过来的药剂瓶子,四下的诺克士兵蜂拥一般扑向嘉文和赵信。又是一场恶战开始了!
等嘉文和赵信击退面前的敌人,却发现辛吉德和塞恩早已不见了踪影,却是已经走了。在辛吉德看来,如此优势之下,亲自上战场真是愚蠢之极,更何况加上一个受伤的塞恩,对抗赵信和嘉文实在是太不理智了。这种事
情交给士兵就行了,赵信和嘉文虽然很能打,但是在重重包围之中迟早是要力竭被俘,那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这场恶战厮杀从黄昏开始,一直到夜幕降临,双方才鸣金收兵。
单从战场上双方留下的尸体数量上来看,是德玛西亚占了上风。但是,经过此次战斗,嘉文部队那脆弱的防守阵型彻底被摧垮了,丢失了不少的山丘阵地,防线被撕裂分割了。现在嘉文不得不将将剩余的兵力集中在那个主山丘附近,准备着最后的战斗。诺克萨斯经此一战将包围圈进一步缩小,严重威逼了嘉文部队的生存空间。
停止了战斗,双方开始在自己的阵地生起篝火,一边照明警戒,一边烧煮食物。由于大量地形有利的山丘丢失,赵信也没有办法率部驻扎一个山丘和嘉文形成掎角之势,相互照应,只得和嘉文一起留在了主山丘上。
此刻,二人在山丘半腰的一处篝火处围坐着。篝火上烧烤着战死的战马的肉,那是两位德邦部队最高统帅的晚餐。
嘉文用折断的一截枪杆撩拨一下篝火,使其燃烧地旺盛一些。
赵信说道:“已经是第七天了,想必这场战斗也要接近尾声了吧!”
嘉文应道:“信哥,放心!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伟大的德玛西亚的!坚持住,援军很快就会到达!他一定会来的!”
赵信最早是侍奉嘉文的爷爷,嘉文二世的,这么多年来一直勤勤恳恳地为光盾家族效忠着。因此,虽然嘉文的身份要比赵信高贵得多,但是嘉文还是将这个年纪比自己大对自己很照顾的家族管家视为自己的兄长,称其为信哥。
赵信说:“我担心将士们扛不住了,会垮掉的!”
嘉文说:“将士们的士气一直都很高昂,斗志昂然。德玛西亚战士的荣誉和勇气是不允许怀疑的!”
赵新说:“我从不怀疑德玛西亚士兵的战斗勇气,但是倒下并不一定是被敌人击倒,也很有可能被自己击倒,毕竟战争的胜负不单是由士兵的勇气来决定,勇气是不能完全弥补处境的劣势。我们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了。”
嘉文叹道:“是啊!食物确实是一个问题。战士们的干粮已经吃完了,就连荒野上也找不到猎物的痕迹了。”
赵信说:“这片荒野猎物本来就少,加上连日的捕捉和营地的缩小,战士们找不到猎物也很正常。就算我们不捕捉,连日的战斗也早将动物们吓跑了。水泡子里的水也不能喝了,有问题,应该是辛吉德搞的鬼!”
嘉文骂道:“可恶,该死!”
赵信说:“和诺克萨斯大军奋战了七天七夜,我们还是没能明白,诺克萨斯大军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嘉文说:“活捉了几个软舌头儿,但是也拷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不管如何,现在我们与他们交战,缠住他们,暴漏了行踪。他们想再做什么也不那么容易了。”
赵信说:“连自己的士兵都不知道大军集结的目的,可见诺克萨斯在策划着一盘大棋!这才是可怕的!不知道奎因能否将情报安全送达到皇帝陛下那里!”
嘉文说:“放心吧,奎因是被誉为德玛西亚之翼,是德玛西亚最出色的侦察兵,一定能将情报送达到父皇那里,援军也很快就会到达的。”
赵信说:“嘉文,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我们三千人能和诺克的几十万大军战斗七天?若是奎因已经将情报送到陛下处,为何迟迟不见援军的踪影?”
嘉文闻声,神色严肃地,说:“这是为何?的确,诺克萨斯的大军想要击垮我们易如反掌,他们真想再次俘虏我,来要挟父皇,羞辱光盾家族么?我是不会让他们如意的。奎因一定会把情报安全送达的,他是第一时间脱身的,不可能被诺克萨斯的大军包围拦截住的。”
赵信淡淡地说:“这里面只怕有个卑鄙的阴谋,我们被诺克萨斯当成诱饵,来引诱德玛西亚的军队来送死,这是一个典型的围点打援战术。这一段时间,我们和诺克萨斯相对太平,没有大规模的争斗,联邦的大军分散驻扎防守在各处要塞。一时间是没有办法全部集结。若是皇帝陛下求子心切,分批派遣军队前来救援,只怕会中了诺克萨斯的诡计,在半路中被一个一个击破消灭,然后大举进攻德玛西亚本土。”
嘉文闻声大惊,一下子将手中的枪杆折断,说:“什么?诺克萨斯真心诡异阴险,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信哥,我们该怎么办?”
虽然嘉文骁勇善战,但是在军事素养方面,他还是要比赵信差一些的。
赵新淡淡一笑,说:“我们迟迟没有见到援军,这是一件好事,说明奎因已经将情报送达,皇帝陛下也没有上当,只有等大军全部集结完毕才会开拔出发,前来救援。只是皇帝一定心里很难受吧,毕竟爱子之心,人皆有之!”
嘉文闻声,放心了不少,说:“如此倒也放心不少,至于父皇,谁叫他是德玛西亚的国王,我是德玛西亚的皇子呢。父皇关心我,那将士们的亲人也应该是如此吧。我们一定要奋战到底,等到大军的救援,否则只有战死而已。不过,我想,我一定能等到他的到来!”
赵信笑道:“你口中的他,是指盖伦吧!我倒是真心不放心他,怕他闻你被围,违逆陛下的旨意强行带领着无畏先锋军团来救你,正好中了敌人的埋伏。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还想再欠他一次救命的恩情啊?”
嘉文闻声,也哈哈笑道:“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样子,希望他别乱来啊!”
赵信说:“盖伦救援打头阵也好,以他的行军风格,诺克萨斯不一定能成功埋伏了他,相反被他的一阵横冲莽撞,或许会先乱了阵脚。”
“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两位统帅那里传来,给漆黑悲壮的军营夜色增添了一丝乐观之意,默默地鼓舞着此刻还活着的德玛西亚士兵,给枕戈待旦的困境勇士一点清凉的慰藉。
(注:赵信原本是诺克萨斯的一名奴隶,在参加角斗中,被嘉文二世所救,并效忠德玛西亚。因为他在未正式宣誓效忠之前为嘉文二世挡下一箭,赢得了光盾家族的信任,成为其私人管家。嘉文二世驾崩,赵信奉命效忠嘉文三世,有点托孤的味道。因此可以推断,赵新的年纪和阅历是要大于嘉文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