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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与此同时,蒋府也在这即将临近的婚姻里,掀起了一场波澜。蒋凝林与蒋凝依知道消息后的错愕和惊讶不亚于任何人,几天的时间,沈凌晗居然要成为别人的新娘。蒋凝林无论如何都没法接受。

“凌晗姐姐,是不是娘逼你结婚的啊?”这消息太过突然,蒋凝依根本都没回过神来。前些时间就有听说关于两家的婚约,只是,一直都不放在心上,也不想关心,现在突然把凌晗姐姐扯上了,看来似乎要成为定局了。凌晗姐姐,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再去跟娘求求情,蒋凝依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没有,我自愿的。”从看到母亲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不愿意都无所谓,她爱林佩文胜过一切,即使是这样的婚姻又何妨,沈凌晗根本就不在乎。她让自己的眼神发散,却还是与蒋凝林的目光不期而遇,那么忧伤,那么沉默,沈凌晗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可是,你都没见过韩家公子啊?你不是一向觉得我们这样包办婚姻的制度很可笑的吗?”蒋凝依依稀记得这个想法怪异的姐姐,提到的关于婚姻的看法,她说过她们那个世界的爱情,是男女之间彼此喜欢,彼此交往后才决定是否在一起。可是,现在,姐姐怎么就答应了呢?她跟韩家公子根本就是完全陌生的两人。

“凝依妹妹,感情有很多种,只是这一下子我没法跟你说清。”真的是没法说清,这样大名鼎鼎的韩夫人,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个无父无母的沈凌晗的母亲呢。知道解释没用,也就不做无用功了。但是伤害却是真实存在了。

“那哥哥怎么办?”蒋凝依看着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哥哥,都快急哭了。刚还在回来的路上跟哥哥讨论过姐姐,哥哥脸上那不时泛起的红晕和男孩般的羞涩都让她明白,哥哥是确确实实爱上了凌晗姐姐。凝依还鼓励哥哥,要对姐姐把自己的爱表达出来呢,可是这一下子,怎么就变了呢?

“凝依,凝林看着凝依,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一直沉默地听着她们的对话,蒋凝林知道,终还是失去了。这么急切地劝阻着妹妹,是因为他明白,再说,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我们还是尊重凌晗自己的决定吧。”蒋凝林起身离开,真的好伤,心好痛。他多想听到哪怕她一丝丝的不愿意,或是看到那一丝丝的委屈和不满,他都愿意去为他们争取,可是,她答应的心甘情愿,理直气壮。或许,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想到这里,蒋凝林觉得莫大的悲伤,第一次这么绝对的爱上一个女孩,却狠狠地被推开了,彻彻底底的,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姐姐,你~~~”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能够说什么,凝依欲言又止,有点小失落的朝哥哥的方向追去。

看着兄妹俩的背影,沈凌晗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凭什么轻易地走进别人的世界,而现在,又给予了重重的一击,这般无情的我,真的特别不配拥有那么简单、干净的兄妹俩的喜爱。对不起,对着他们的背影,沈凌晗含泪小声说着。只是你们不明白,母亲对于我的感情,超越一切。

“哥,你慢点走。哥。”一把抓住匆匆往前的凝林,示意他停下来。

“凝依,哥哥的事情,哥哥自己会解决好,你就别插手了好吗?”看着一脸气喘吁吁但是又关切和心疼的眼神,蒋凝林的心,也好沉好沉。

“怎么解决?眼睁睁地看着凌晗姐姐结婚,然后当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在你自己的爱情面前,你就不能果敢一点吗?”蒋凝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可是我怎么果敢?爱情是一个人的事情吗?因为激动,凝林也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你刚才也看到凌晗的表情了,她根本就无所谓。”知道面对的是自己亲爱的妹妹,凝林还是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那我们去求娘吧,好不好,去求娘,让她不要让凌晗姐姐嫁人?好不好?”特别心疼这样的哥哥。再她简单的爱情世界里,第一次,就被伤得体无完肤。

“没用的,凝依,不是其他的问题,是凌晗根本不爱我,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噙住泪水,属于男人的最后尊严都渐渐迷失在凝依给予的温暖里,转身大跨步离开,只想逃离,躲得越远越好。

留下一脸惆怅和无助的蒋凝依,黯然神伤。

沈凌晗远远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终究未能靠近。从蒋凝林跑出雅阁开始,沈凌晗也经历着翻江倒海的变化。她也很想告诉蒋凝林,震得不是不爱,原先以为没有爱情,可是,看着失落的蒋凝林觉得那般的心疼就明白,爱情其实是存在的,但是能说什么呢,即使追出来,依然还是没有勇气告诉他。沈凌晗还是害怕,是否一倾诉,所有的伪装都会无处遁形,那时,沈凌晗该面对怎样一切的结局。既然留在林佩文身边是归宿,那过程的喜怒哀乐,也得一起承担。

“对不起。”小声的自言自语。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大婚之日,张灯结彩,蒋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蒋夫人已经正式将沈凌晗认为义女,所以此次的婚约,算是名正言顺的蒋韩联姻。穿上大红袍的新娘妆,戴着厚重的凤凰霞帔,镜子里,她美若天仙。紫萱一直在幸福的说好美好美,也似乎迫不及待就想把这个待嫁新娘呈现在众人面前。

“凌晗姐姐,我舍不得你。”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蒋凝依一边对错失这样的嫂子感觉痛心,一边想想自己今后少了一个这么好的玩伴,有些许的失落。

“姐姐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你也可以常来看我啊。”看着故作坚强佯装无所谓的蒋凝依,沈凌晗觉得好心疼。

“姐姐就知道安慰我,嫁出去的女儿哪能常回家?况且一个大家闺秀,哪能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呢。”蒋凝依嘟着小嘴,算是一种撒娇。她极力表现得像平常一样,但是却依然能感觉到自己说话时的颤抖,泪水在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只能微笑。

一下子倒忘了时代,不过,沈凌晗倒真没顾忌这个,真想要回来,谁也拦不住。凌晗走过去,抱了抱强颜欢笑的凝依,“答应我,一定要狠狠幸福和快乐,你们都要这样,好吗?”蒋凝林和蒋凝依,属于你们的温暖回忆,一定要永远的延续下去。沈凌晗默默地想着。

“凌晗姐姐有看见哥哥吗?”蒋凝依突然想到,这大半上午,都未见他踪影。

“哦,没。”沈凌晗避开询问的眼光,转做其它事转移注意力。

昨天晚上的对话,依然还在耳边回想。

“其实,我喜欢你。我怕我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鼓了多大的勇气,下了多大的决心,他才敢把自己心里的爱说出来,他知道,一切都是一种定局,即使他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如果不说,这辈子,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他不知道会花多少时间忘记,或是隐藏,但是,无论如何,明天过后,他就要收起对她的感情了,所以今晚,让自己偶尔地放肆下。第一次碰到爱情,我不懂,也不知道如何去表达或是让你感受,所以,我想,可能都还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不过,没关系,就像你说的,感情一向都是自己的事情,你喜不喜欢我,于我无关。凝林露出了他哥哥般的微笑,佯装了无所谓的样子。嫁入韩府后,你也跟凝依一样,是我最最亲爱的妹妹,我还是可以像兄长一样的对你是吗?”退而求其次的委屈,谁能懂,可是,哪怕还是一点关联,就不觉得距离那么远。以后她的幸福,他静静地看着,感受就好了。

沈凌晗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法说出口,“对不起,谢谢你。”噙着泪水,第一次那么深情地对他说。既然结局都已经注定,就不需要再拖泥带水的,时间会冲淡一切,哪怕是曾经的爱情。

"你一定会幸福的。"凝林斩钉截铁地说。是的,一定要幸福,狠狠幸福。蒋凝林心里默默地说了好几遍。

泪水终于还是止不住,她一下子抱住了他,然后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不想被他看到她泪流满面的狼狈。平静了下心情,她又回归了自己一如既往的淡定:“恩,你也是,找一个爱你也是你爱的人,好好的,幸福地生活。”她微笑着说。刚才的拥抱,她能够感觉到他的微颤,只是这样的拥抱,错过了时间,不是因为风花雪月,仅仅是一种别离。

“哦,对了,这个送你,拿出一副字画,是蒋凝林不熟悉的字体。这个是我们那边的写字方式,送给你,当作留念。好啦,我要走了,我还要整理一些东西,放心,以后会常来看看你们的。故作轻松,勉强地挤出微笑,拍拍他的肩膀,以一种男孩子的豪爽说,那下次再见喽。”

转身离开,突然明白了那句话,有些人,你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翻开字画,人生若只如初见。赫然映入眼帘,看不懂,也未曾明白,只是因为是沈凌晗的,便显得珍贵。

黑夜,烛火斑驳琉璃,忽闪忽现的烛光下,看不清远方的路和未来的方向。

那个如阳光般温暖的男人,请你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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