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央楼

第十六章未央楼“小姐，他……不适合待在您身边。”莫问微微躬身，倔强地握拳。我扫了一眼司空南崖，若无其事：“我说的话是你要用生命去维护的东西，不要试着揣摩我的心思。”“恕莫问逾越。尤物就是您的侍卫了。”莫问抬头挺直背，手负在身后：“小姐可有兴趣去参观移花宫门下的企业？”“有何不可？”我反问。乘着檀木的马车，来到莫问口中的“情报站”，未央楼。繁华的街市上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我们。我走在最前方，尤物和司空南崖分立两边，莫问欲言又止。——————未央楼刚踏进未央楼，便传入一股脂粉味，楼中的女子身上香气袭人。我猜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青楼，古代都喜欢开青楼收集情报？“姑娘？”门口清秀的女子挡住我，“这可不是你能进的地方。”尤物上前：“哎哟，我家小姐来找相公，你们管得着吗！快走开！”女子明了地冲我点点头，装作委屈跑开了。尤物装得开心：“滚得越远越好！离我家小姐远点儿！”和司空南崖打着哈哈。我看了他一眼，“你不必再叫尤物了。”尤物不解：“那奴婢？”“江南。”我回答他。他掩嘴一笑，“江南？真是个好听的名儿！”白了他一眼，与莫问快步走进客房，江南与司空守在门两边，关门，将外面的喧嚣声，歌舞声阻断。——————客房“把招牌们叫出来吧。”我吩咐道。“是。”莫问垂眸，手一挥。从精美的屏风后刹那间飞出数名女子，有的国色天香，有的美若仙娥，还有的窈窕玲珑，似百花争齐斗艳。都披着隐约的薄纱，宽大五色的丝带缠在手臂、腰间，内衬各色华丽锦裙，裙摆拖地。一女子一袭短白衫，乌发披肩，手挽粉带，垂至小腿。即使身穿青楼服饰，却都是一脸执着严肃。“你是花魁？”我径直走到白衣女子面前，问。她直身，瞄了我一眼，美眸中闪过惊艳，迅速被掩饰。我曾经照过镜子，比起后世的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是标准的瓜子脸，柳叶细眉，小巧的嘴唇上涂抹了淡色口脂，耳边挂下一束珍珠发链，白嫩的手臂上套着一只玛瑙细镯，价值不菲。“是。”她伏伏身，正色道。“何名？”“花斐。”我思考良久：“我更喜欢冷画屏。”她二话没说，跪在地上语气平静：“画屏谢少宫主赐名。”我微点头，继续说道：“其他美人的名字，本宫主想好后会派人通知你们，以后未央楼中，只可卖艺，不可卖笑卖身！”莫问看着我，抿嘴微笑。其余人动容，皆跪于地：“谨听少宫主教诲！”我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她们，“还有，做我的人必须时刻铭记一句话‘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的原则。”她们对视，然后点头。“去办事吧。”她们应了一声，一个个迈着莲步浅移出去，轻灵地离开。——————未央楼我跟着走出去，站在最高层的过道上，俯视楼下饮酒欢声、形形色色的人们。空地中间设有一个正八边形的舞台，金碧辉煌，四周是一片生长繁密的曼珠沙华，妖娆娇媚，渲染了全场炽热的气氛。四周挂上红色的透明帷幕，几名艳装女子隔着纱帘弹奏着舒畅的曲子，冷画屏与另三名白衣女子排着方阵在宽大的台上卖力地舞动着长长的丝带，丝带跟随着她们的移动，辗转反侧，上下翻飞，如梦如幻。我勾起嘴角，想起了那日蓝衣女子跳的舞蹈，那样一枝独秀，高傲自信。突然想起一件事：“莫问，南宫嫔音是哪个国的？”莫问思考一阵：“应是秦朝，若所记没错，您现在应是秦国的朝阳郡主。”“什么！”郡主！南宫嫔音是秦国人也罢了，怎么偏偏是郡主？！我的呼吸轻缓了下来，楚宫律应该是知道我的吧，那他会跟少羽说吗？他一定希望少羽憎恶我吧。毕竟我是他的仇人，且我还可能破坏他的计划。心微微地扯了一下，我轻按胸口，突然觉得好闷。“小姐。”莫问递上一层雪白的面纱，“若是不开心，就去舞吧。也算是为未央拉点生意。”我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点头。戴好面纱，飞身下楼。轻巧地落在旋转在一起的四人中间，撒开宽带，蓝色与白色互相辉映着。——————台中众座哗然。我撒开裙襟，露出双臂，手指轻盈翻飞，越旋越快。她们默契地散开，退至一旁弹奏古筝和琵琶，是我让乐师记下的谱子，《仙剑赋》。乐声悠扬，轻烟袅袅，几层衣衫抖动，层层叠叠，似六芒星在渺渺天地间孤寂转动，散发耀眼的光。少羽，若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还会选择相信我吗？闭眼，心中有丝恐惧，怕他用厌恶与愤怒的眼神看我，怕他认为我是要害他。是，正如楚宫律所说，我怕是喜欢上他了。从来都没有如此在意一个人。穿越过来的这几天，没有想起过现代的亲人朋友，脑海里唯独会闪出他的身影。零星小雪从露天的天窗落下，不知不觉铺成了薄薄一层。“天哪！她简直就是仙女啊！下雪了！”“可以和燕国妃雪阁的雪女一舞媲美了！我原来还以为世间找不到这样的第二个女子了！啧啧…”“那面纱下定是绝色！”台下的人窃窃私语，一个富商样子的男人与周围谄媚的人津津乐道。...曲毕，我收了力，宽带风中余旋，扯起一地纷扬白雪与花篮中的各色花瓣，丝带两边纵横交错，一直垂至八边十二阶白汉玉台下的曼珠沙华丛中。淡淡地看向好奇的人群，直立在台上，上百根蜡烛将舞台照得分外明亮。“小女子初进未央，给公子老爷们献丑了。”“姑娘是什么花名？”台下问。“公子唤我逆蝶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