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钰又呆了两日,一行人便要回硒陵了,那日夕白与曹家小姐分开之后,便去寻了一些会武之人护送,那位曹家小姐因为得知夕白要回硒陵便也跟着一同回去了,一路上只见那位曹小姐同夕白说说笑笑,可夕白却也只是安静的听她说着什么,时不时的点点头。一时间她竟有些同情夕白,他这样安静的人倒也真能受得了有人在他耳畔如此。
因为担心清婉的身体,他们这一路走的并不算快,清婉倒也不嫌慢只当是在欣赏风景。故而,回到莫府已经是五日后,稍事梳洗便同香儿一起去给莫远请安了。
厅堂之中,莫远和柳氏同坐在主位上,林氏坐在旁边的位子上,听着夕白说起这一路的凶险时,林氏的面色显然惨白了不少,当即站起询问夕白的伤势,夕白这人倒也恩怨分明,将她如何照顾他的事悉数说出,林氏这才稍稍放心。
见夕白并无大碍,又听闻清婉受了惊吓,莫远的面色竟还有几分担忧,转头便关切的询问清婉“婉儿的病如何了,为父这便让人去寻大夫过来再诊治一番。”
清婉摇了摇头,只说并无大碍了。
莫远的这般关切,倒是让清婉有些诧异,长这么大,她倒是还未曾见过他这般关心过自己。
果不其然,闲聊了片刻之后,莫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婉儿,昨日,落寒山庄遣人到府上来提亲了。”
“落寒山庄?”清婉楞了一下,脑海中旋即想起了凌睿寒在百绝楼说的话,原以为他不过是戏言,谁曾想竟是真的。
“落寒山庄原是世代营商为生,只是这些年有涉足武林之中,算起来落寒山庄也是大户人家,这些年我也常听其他的老板说起落寒山庄,听闻早些年凌庄主伤重闭关之后,这些年一直都是凌少庄主在打理着落寒山庄的营生,凌少庄主年纪轻轻便能有此番能耐着实不易,前些日子还听说酒肆的程老板欲和落寒山庄的二小姐攀亲,可是却被凌少庄主一口给回绝了。”
听到这番话,清婉若有所思看向莫远道“不知父亲是何意?”
“为父的意思是凌少庄主无论从人品或是相貌而言都是上上之选,再加上落寒山庄实力非凡,若是我们莫家能攀上这门亲事自是再好不过了。“
莫远的意思其实不必问也是很清楚的,落寒山庄在生意上对莫家是一个极大的靠山,这样一个机会是任谁也不会放过,更何况是莫远。
转头看了眼一直低着头不语的莫夫人,清婉询问道“那母亲的意思呢?”
柳氏缓缓抬起头,似有些不舍的言道“若这位凌少庄主当真是人品还有相貌都是极佳,那于婉儿而言也却是门好亲事。”
听柳氏这般说,清婉便也不再说什么,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则她此行的目的也原本就是落寒山庄,思索至此,清婉深吸一口气答“如此,一切便由父亲做主吧。”
见清婉这般爽快的答应了,莫远心中惊讶之余,更多的是高兴。
得了清婉的同意,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寻人根据她和凌睿寒的生辰合八字,清婉知道这点小事于凌睿寒而言是再简单不过了,即使到了最后他们八字不合,他也一定有办法让那人口中说出的事大吉大利的话。
凌睿寒这个人,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是在月蓉的口中,后来因为月蓉的关系她不免留意了不少有关他的传闻,他是凌沐涯的独子,所以凌沐涯此生的希望便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听月蓉说凌睿寒自幼聪慧因此便极得凌沐涯夫妇的喜爱,只是彼时的他有些贪玩,所以对他凌沐涯常常很严厉。
他六岁那年,谢氏病重而逝,彼时的月蓉方才两岁,谢氏死后凌沐涯一度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半年后在一座画舫上遇到杜氏,凌沐涯将她带回家中。月蓉说见她的第一眼便觉得眉宇之间都像极了母亲,杜氏进落寒山庄不足一年便诞下月兰。自此凌沐涯的眼中便再也看不到他们,因此他们那段日子也是不大好过,可是却是因此凌睿寒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他不再贪玩,有时会常常彻夜不眠的忙碌着。
凌睿寒十八岁那年正是月蓉被掳走之时,恰逢凌沐涯接到严万雄的战书,那一战凌沐涯战败重伤,凌睿寒自此便肩负起落寒山庄的重担,刚开始许多小门小派曾聚众到落寒山庄挑衅,也是他战败了一轮又一轮的挑衅,最后还差点因为失血过多身亡,幸好尹家堡堡主尹坤及时赶到,保了他一命。
虽说落寒山庄有尹家堡的庇佑自此之后没有再遭到那些人的寻衅,可凌睿寒还是在醒来后的第七日便游走于各大门派还有落寒山庄门下的商行之中,听雨薇说,他那样重的伤至少要在床上修养一个月。
其实莫远说的没错,凌睿寒单单人品和相貌都是万中无一的上上人选,当年曾听说御林军将领韩琦有位独生女名唤昭莹,是后宫中和洛婕妤并称王城的两大美人,洛婕妤善舞,而韩昭莹善画,曾作画一副赠与凌睿寒以表明心意,只可以却被凌睿寒素来不爱画为由婉拒。彼时心凝还曾打趣了月蓉许久。
合过八字之后落寒山庄又安排了人纳吉。再往后,凌睿寒派了人送了聘礼到莫家,似落寒山庄这样的大户,聘礼自然不会太轻,所以在莫远看到那些聘礼之后曾高兴了好几日。
喜日定在了来年的二月十三,正值入春,在此之前莫远特意让柳氏将她带到硒陵最大的绸缎庄给她量身制嫁衣。还亲自给她挑选最好的发簪,看的出来那段日子,莫府上下除了林氏和夕白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最欢喜的笑容,就连柳氏也眼角也少了些许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