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盛宴即将开席,凌睿寒带着她回到了座位前,清婉深吸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香茶刚要喝,却被凌睿寒用手挡住言道“茶凉了,换一盏再喝吧。”旋即又命人为她换了一盏热茶。
正饮茶之时,只听见一声‘帝君驾临’,侧目望去,轩帝正一手牵着雅妃朝着御案走去。在轩帝的背后还跟着诸多后宫的妃嫔,今日是轮新,依照宫规,凡是有品阶的妃嫔皆可参加。
清婉四下瞧了眼跟随在轩帝背后的婢女,却并未找到那位传闻中与她极为相似的颜彩荷,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依照轩帝对她的重视,这样的盛宴不会不让她参加,若是不在那就只能说明在忙别的,正思索之际,猛的听见台上轩帝提到了她,赶忙敛了别的思绪起身施礼。
轩帝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又道“早有传闻说凌夫人的相貌与与朕御书房内一名宫婢的相貌相似,今日一见,确实难以分辨。”轩帝说着不禁转头看向凌睿寒道“她们二人的容貌如此相似,听闻辰王也曾认错过,不知凌卿可否会认错?“
凌睿寒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道“帝君口中的那名宫婢,臣倒是见过几面,确实与清婉一模一样,不过,幸而臣与清婉夫妻多年,故而,应不会认错吧。
凌睿寒话音刚落,台下不禁一阵窃语,若是连他也这么说,那看来倒是极少有人能分辨的出她们两人了。
轩帝嘴角微扬,大笑了起来,道“朕到有一个主意,正好借此东陵侯,众位爱卿不如也一起吧。”
话音才落,便听得凌睿寒泰然不惊的言道“请帝君出题。”
轩帝瞧了眼两侧的凌睿寒的慕容辰,微微一笑,言道“方才听彩荷说,今夜会在袭上献舞火玫蝶,想来凌夫人也一定会,不如凌夫人就同彩荷同舞一曲,正好也可以让在座的爱卿顺道认一认,若是哪位能分辨的出,朕,有赏。”
清婉听此心中不由得一惊,她怎么也不曾想到轩帝竟会让她同颜彩荷一起跳舞,只可惜她自幼习得是武功而并非舞蹈,若此刻说出去她不会跳舞不但没人会信,许多朝中大臣只怕还会耻笑凌睿娶了个连舞都不会跳的夫人,让他成为今夜的笑柄。
轩帝话音刚落,一时间台上台下所有的人都在望着她,侧面做的这慕容昕瞧见这一幕,也不由得暗自抓紧了衣袖,屏住呼吸。身旁的凌睿寒本欲为她辩解,却被她忽然拉住,站起身言道“帝君之命,妾身自当应允,妾身听闻那位名唤彩荷的宫婢极善火玫蝶,故,恐舞姿笨拙扰乱了彩荷的绝妙舞姿,妾身倒是略通一些琴艺,若帝君不嫌愿为其伴曲助兴。”
轩帝眼眸暗聚盯着清婉,许久,正要开口,身旁的兰美人忽然言道“即使如此,君上,还是莫要为难凌夫人了。”
兰美人这么一说,轩帝倒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勉强了。”
……
趁着颜彩荷正准备之际,清婉也从宫人手中接过琴,开始调试,今日这样隆重的场面,自是不能出了任何差错,因为,清婉的调试便愈发仔细了。
闲聊之际,忽然,玉台上的四周的烛光尽数被熄,只留下台中那一盏。在一阵悦耳的琴声之中,一名红衣女子正顺着一条红绸缓缓落下,台上被遮挡的轻纱缓缓升起,首先映入众人眼中的是颜彩荷火红色的衣裙,裙摆处金黄色的凤凰花纹在烛光的阴照下闪发亮,自腰而上便是截然相反,金黄色的锦衣上绣着红色的花纹,宽大的花边衣绣犹如盛开花朵,红纱下雪白色的肌肤若隐若现,轻盈而又曼妙的舞步不免让台下诸人也看的不免入了神。
清婉边弹琴边时不时的瞧着面前的这个女子,那张长得与她别无二致的脸确是连她自己也难以分辨,若不是那双魅惑的眼睛,只怕连她自己也觉得这就是自己。这样魅惑的双眼让她的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熟悉,可是又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只顾得思索着,竟连拨弄的琴弦也有错了几个,待对上颜彩荷的双眸之时,清婉方才清醒过来,赶忙瞧了眼台下,幸好台下众人只顾着欣赏颜彩荷的舞,并未注意到她。
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心思,拨弄的琴铉上流出的曲子,与颜彩荷的舞步配合的倒是极好,就连平日里那些常常习舞的大家闺秀心中也开始暗自敬佩,正在众人都为台上颜彩荷的舞步而惊叹之时,慕容辰的面色愈发的阴沉了,他紧紧的盯着台上那个红衣似火的女子,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当日才从无双城归来之时。
那日,他同凌睿寒踩踏出御书房的石阶,依照往常,他们本该是各走各的,可是这一次,凌睿寒却在背后唤了他。
慕容辰心中一愣,缓缓转过头来,道“何事?”
面对他的冷淡,凌睿寒一如往常一般,神色淡然的言道“请王爷先随本候去一个地方吧。”
“去何处?”
凌睿寒也不答,便径直的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慕容辰犹豫了片刻这才举步跟上。不知在御花园走了多久,凌睿寒终于在园内的一个角落停了下来。
眼见凌睿寒停住脚步,慕容辰开口便问“你将本王带到此地做什么?”
凌睿寒也不答,只是朝着前面给慕容辰使了一个眼色,顺着凌睿寒看的方向看去,慕容辰瞧见,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一名婢女正在整理花草,慕容辰心中甚是不解,正要问什么,却见那婢女已经直起身子,回过头朝着这边看来。
在看清她的脸那一瞬,慕容辰整个脑海宛如被击中一般,一片茫然。那张脸居然和莫清婉的是一样的,慕容辰鬼使神差的朝着那婢女走去,就在将要走近她面前之时,那婢女轻轻俯身冲着慕容辰便施礼便言道“王爷。”
“清婉。”慕容辰缓缓抬起的右手正朝着那婢女的脸颊伸过去。
可就在触碰到的一刻,慕容辰的手居然停住了,他叹了口气,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失落,转身便要离开。
身后的婢女见状急忙唤道“王爷。”
慕容辰停住脚步,眼眸中流露出一阵失落,叹了口气,道“你不是她。”
话才说完,便听得一旁的凌睿寒轻笑了两声,走近道“王爷怎知她不是?”
慕容辰抬头瞧了眼凌睿寒一脸得意的神色道“这便是你带我来的用意吗?”
凌睿寒不答,只是依旧嘴角微笑着,见此,慕容辰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又道“她若是莫清婉,你会看着我如此对她吗?莫清婉向来最是看重礼节,方才我那么对她,若是放在以往,她必会出声制止的。”说完,只见慕容辰转过身,瞧着那和莫清婉长得一样的婢女的那双眼眸,又道“即使两个人长得再像,她们眼睛里暗藏的东西也绝不一样,她所经历的你并没有经历过。”
身后的听凌睿寒听此不由得大笑了起来,道“王爷不愧是杀手出身,就连观察也比旁人细致的多。”
慕容辰也不理会凌睿寒的讽刺,转过头冷冷的言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凌睿寒自知慕容辰是个话语不多的人,此番能将他引到此处,也只是清婉的缘由,便也不再与他废话,直言道“此番帝君派王爷出征南曲国,王爷可知帝君的用意。”
慕容辰面色一沉,冷冷的答道“知道。”
见此,凌睿寒又问“既然如此,那王爷可知,帝君是想引得王爷和洛相争斗,借此来分掉洛相的实力。”
慕容辰也不答,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凌睿寒。
凌睿寒见此,脸色也不禁凝重了起来,道“先前在无双城,云彦以清婉设计辰王的事,帝君已经知道了,帝君单单只提高王爷的势力和洛相相争,也是不够的,更何况王爷又出身江湖,不如朝廷中人这般容易控制,但,如今清婉一出现,帝君便知道了王爷的弱点。”
凌睿寒话为说完,便见慕容辰真张脸已然变了色,他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凌睿寒言道“你是说帝君会以她来要挟我。”
慕容辰说这句话的时候,凌睿寒的眼眸中迸射出一股寒光,那寒光就连一旁的颜彩荷也注意到了,就如同当日在木屋她伤害莫夫人时是一样的。颜彩荷心中一震,隐约似得察觉到了什么。
凌睿寒淡淡的扫了慕容辰一眼,语气生冷的言道“王爷想让帝君用清婉来要挟你吗?”
话已至此,很显然,凌睿寒也没了先前的耐心,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碰到慕容辰,他潜藏的怒气总是莫名的会被激起来,他是在妒忌慕容辰关心莫清婉,还是在妒忌在莫清婉的心里也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见慕容辰不语,凌睿寒又道“依照轩帝的性子,他势必会将清婉控制在手心里,即使不能也会让她入宫。”转过头盯着慕容辰,凌睿寒问道“你既然这般了解她,便知以她的性子最是不屑待在帝宫那样龌龊的地方。”
“所以,你便寻了她。”慕容辰看也不看身后的颜彩荷问道。
“要想让帝君放弃莫清婉,就必须让他知道你心里在乎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当日在无双城之事,帝君也只是听人禀报的。届时,你只需告诉帝君,你喜欢的的是她。凌睿寒说着手指指向慕容辰身后的颜彩荷”当日在无双城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你认错了人。”
“帝君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这些话平白无故的,他又如何回信?”
“为何不信?”被慕容辰一番质问,凌睿寒的语气也变得生冷,又道“你当日因故离开夺命杀手盟是事实,得知她即将入宫成为宫婢,你这才先她一步入宫。”
被凌睿寒这么一说,慕容辰也不由得回过头仔细的打量起了颜彩荷。
见慕容辰这般,颜彩荷抿嘴一笑道“方才侯爷才说王爷心思细致,怎么,这么快就认不出故人了吗?”
慕容辰一愣,不禁细细的凝视起了她。
忽然间,只见慕容辰眼前一亮,急道“颜彩荷。”
颜彩荷不答,只是笑了笑,道“在夺命杀手盟,都只知道义父叫我荷儿,可却没有几个知道我的全名,现下夺命杀手盟一覆灭,知道我的名字的,便更没有几个了。”
慕容辰自是也没什么兴趣听她回忆,一脸冷然的道“你怎么在此?”
颜彩荷淡淡一笑,答道“怎么,就许你突然成了王爷,不许我进宫吗?”
“你……”一时间慕容辰竟被颜彩荷堵着哑口无言。
见慕容辰有了几分怒气,凌睿寒打断颜彩荷道“颜姑娘的身份还要拜托王爷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清婉。”
“为何?”
“有些缘故虽不能与王爷言明,但是清婉的性子王爷应该很清楚,若是被她知晓,有人代她入宫,只怕她会心生愧疚,既然颜姑娘是自愿的,那就不必清婉再多想,故而还是请王爷不要将此事说出。”
虽然慕容辰奇怪凌睿寒所说的缘故到底是什么,但是为了莫清婉,他还是答应了凌睿寒。就在庆功宴的前一日,轩帝召见了他,不出凌睿寒所料,他果然问到了有关于在无双城之事,而他也按照凌睿寒的意思告诉了轩帝,谎称在无双城自己将莫清婉当成了颜彩荷,才会如此,虽然当时轩帝也有些半信半疑,可是就在庆功宴的第二日,宫中传来消息,轩帝已然将颜彩荷从御花园调到了御书房伴驾,慕容辰就知道,凌睿寒设下的这个局,轩帝已然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