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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死亡骑士之死

Abaddon无头的尸首被送到巫妖王的面前,连同他仅剩的遗物:霜寒之刃和一只食尸鬼,也就是后来的N’aix,第一军团唯一的幸存者。巫妖王缓缓从冰封王座上站起身来,走向Abaddon的遗体,他很想知道这名死亡骑士临死之前到底带着怎样的表情。

冰封王座两侧分别站着Pugna和Rotund’jere。Pugna此时佝偻着身体一言不发,仿佛知道自己就要大难临头,而Rotund’jere则一如既往挂着那阴森的,令人作呕的笑容。巫妖王冷若冰霜的声音打破了沉寂:“Pugna……你真的令我很失望。”

“大人,请听我解释……老朽以为凭着Abaddon殿下强大的力量,暗夜精灵应该不能伤到他才对……要不然……要不然老朽说什么也会誓死战斗下去。”

“够了,我不要听你的解释,我要的是真相。”巫妖王伸出手,轻轻按在N’aix的额头,“我要的是真相。”巫妖王重复道。

N’aix猛烈地抽搐起来,发出痛苦的低吼,巫妖王直接把自己的精神和N’aix的精神相连,从他模糊的记忆里搜索Abaddon死亡的那一段,从Pugna离开战场开始,接着巫妖王看到Abaddon带着残存的食尸鬼们从寒松森林里撤出,接着又进入了另一个更为惨烈的战场,他看到人类骑士们向Abaddon涌来,Abaddon是如何冲入敌阵,给其余几个军团的撤退争取时间,这时候画面一转,巫妖王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上埋伏着一群矮人狙击手,一颗子弹射穿Abaddon的胸膛,接着是两颗,三颗,四颗,数不尽的子弹向他倾斜而来,Abaddon的身躯向后仰,他全身抽搐,开始颤抖,但是Abaddon没有倒下,他被异样的绿色光芒笼罩着,这个场景诡异而可怖,他仿佛被重新注入了生命活力一般,重新握起手中的剑,勒住僵尸,调转马头,朝向矮人狙击手们占领的山坡。

“死亡骑士Abaddon,决斗吧,我以我的荣耀和圣光起誓,如果你能赢,我就保全你和你的人!”一个傲慢的声音响起,Abaddon循着声音回头,只见一位年轻的骑士正用手里的战斧指着他的胸膛。“我叫Tresdin,你会记住这个名字!”

但是食尸鬼们并不理会Tresdin的决斗要求,疯狂地向他扑去,Abaddon厉声喝道:“停!”食尸鬼们听话地停了下来,纷纷望着Abaddon。Abaddon环顾四周,自己的部队几乎就要全军覆没,如果这个年轻的骑士能够遵守诺言的话……“我接受你的挑战,骑士先生,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

“这个当然!”Tresdin拍马向Abaddon冲来,手里的战斧举过头顶,自上而下劈落,Abaddon机警地斜了一下身子,躲开了Tresdin的斧子,Tresdin马上反手横挥一斧,Abaddon把身子往后一仰,这一斧又落空了。

巫妖王不禁想:“眼前这个骑士的武艺平平无奇,和那些把斧子耍得如同旋风一般的兽人战士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Abaddon难道会败在这个小子手里?”

Abaddon已经清楚了Tresdin的实力,立刻展开了反击,他后仰的身子如同弹簧一般突然向前伸展,右手刺出一剑,这一剑实在太快,直接刺中Tresdin的左肩。他马上将剑收回,又凌厉地刺出,不断地重复这一动作,Tresdin疲于招架,Abaddon的剑却总像鬼魅一般绕开他的防守,几秒钟的时间里Tresdin已经身中数剑,凛冽的寒气顿时袭遍Tresdin全身,他的动作越来越慢,渐渐动弹不得了。“这个傻瓜,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手下留情”巫妖王发出一声叹息。的确,如果Abaddon不用刺击而用劈砍的话,此刻身首异处的肯定是Tresdin了。Abaddon把剑指向Tresdin,仿佛在宣告他的胜利,并要威胁Tresdin履行刚才许下的诺言。

突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枪响,半秒钟后Abaddon翻身落马,Tresdin身上的极寒气息顿时消散无踪,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抢身上前,用战斧抵住了Abaddon的咽喉。“死亡骑士先生,看来是您败了,您还有什么遗言么?”Abaddon口吐鲜血,挣扎着直起身子,他看到了那座山坡上有一个披着斗篷的白胡子矮人正倚枪站立,抽着烟斗,周围的矮人们簇拥着他欢呼……Abaddon转头面对着Tresdin,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嘲弄的语调,慢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那个白胡子老头,总有一天我会扯下他的短腿,再撕烂他的嘴巴,让他再也叼不了那该死的烟斗。”

Tresdin愣住了,没有明白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到底在说什么,随即反应过来了,从头到尾Abaddon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恼羞成怒的他一斧砍下了Abaddon的头颅。

巫妖王把手从N’aix额前移开,这只可怜的食尸鬼立刻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就不再动弹。巫妖王现在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他从Abaddon身边拾起霜寒之刃,拔出剑鞘,依旧是熟悉的幽蓝色的光芒,这把剑是巫妖王为Abaddon特别打造的,而如今剑的主人却永远不能再使用它了。巫妖王把剑一抛,张开双手念起咒语,十指间流出的魔法流让剑在空中一边悬浮一边旋转,发出的幽蓝光芒也越来越亮,直到一道众人无法直视的白光闪过,巫妖王双手捧着一块如冰一般的蓝色晶体,散发着逼人的凛冽寒气。

“我们是不是要为Abaddon找几个游吟诗人,为他写下几首英雄赞美诗?”巫妖王的手中的指甲如锋利的雕刻刀,开始在那块蓝色晶体上雕琢着什么。

“我们不需要英雄!英雄和弱者永远是一对好朋友……在这里的各位,我们有纯粹的精神,意志和力量。”巫妖王手指的速度越来越快,那块晶体开始呈现出一具人头的模样。

“而我们当中却有某人因为自己的愚蠢和傲慢,让我们损失了最优秀的将军……”巫妖王的“冰雕作品”已经完成了,那是一具可怖而邪恶的骷髅。“某人必将受到惩罚!”说到这里,Pugna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他握紧了手中的法杖,决意要和巫妖王拼个鱼死网破,Rotund’jere察觉到了这点,开始默念起咒语,随时准备反击Pugna的魔法,他不会错过这个向巫妖王表忠心的机会,如果这两个死灵法师在这里展开一场魔法大战,恐怕冰封王座自己就要崩塌了。

“Pugna大师,你不要紧张,我说的当然是我自己了。”巫妖王缓缓地说。

“这块万年不融冰是Abaddon从霜冻海岸那群海象人手里夺来的,叫什么来着?……”

“叫做Skadi之眼,大人,那群海象人认为这是他们供奉的掌管冬天之神Skadi的圣物。”Rotund’jere补充道。

“这里面蕴藏着无尽的霜冻之力,如大家所知,我把它铸造成剑赠送给Abaddon……他为我们的事业出生入死,现在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巫妖王的声音里充满了哀伤,事实上,这也是巫妖王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后悔这两个字的含义,他接着说:“把它和Abaddon葬在一起,直到我们寻回他的头颅为止。”巫妖王低下身子,把Skadi之眼铸成的头颅安放在Abaddon的脖颈上,接着一挥手,冰封王座四周的冰棱凝结在一起,构成了一副晶莹的棺材。

“好了,我很累……今天就到这里吧。”巫妖王径直离开,Rotund’jere本来觊觎着Skadi之眼中蕴含的魔法之力,但是巫妖王已经下了这个命令,他也只好无可奈何了,他不悦地对周围的几只食尸鬼下令:“你们,把Abaddon放进棺材里,好好安葬。”

食尸鬼在被死灵魔法复活的时候大脑被做了特殊处理,让他们对主人比如巫妖王,死灵法师,死亡骑士们的命令言听计从而不至于被敌人的命令所迷惑,食尸鬼的脑子已经失去了判断力,它们从来不会思考主人命令是否正确,如果主人在万丈深渊前下令,前进,食尸鬼们就会前赴后继地跌落悬崖,迄今为止从来没有成功复活的食尸鬼拒绝执行命令的例子发生,在战场上,食尸鬼们是天灾军团最基础的战斗力,而在平时,他们就是随时听候差遣的仆人和奴隶。

Rotund’jere瞥了一眼Pugna,这家伙吓得不清,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巫妖王心情不好,已经离开,今天的会议看来也该到此结束,他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呆在这里了,正当他准备走的时候,Rotund’jere看到了异乎寻常的一幕。

那只倒在地上的食尸鬼,也就是后来的N’aix,正在步履蹒跚地爬向Abaddon的尸体,要协助其他两只食尸鬼把Abaddon的尸首抬进棺材里。这点看似理所当然,但是对Rotund’jere而言这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令他兴奋,Rotund’jere知道巫妖王能够用自己强大而邪恶的精神力渗透进其他生物的精神世界中,通过这种接触,巫妖王可以控制这个生物,或者获得该生物的记忆,但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都基于摧毁目标生物精神世界的前提上,一旦巫妖王切断这种精神联系,那个倒霉的家伙难逃一死,至少,Rotund’jere没有看到过能够幸存下来的。但眼前这只不起眼的食尸鬼方才被巫妖王“精神拷问”过,现在居然还能行动……那是何等强大的精神力?

就像嗜酒徒闻到美酒,饕餮客看到佳肴一般,Rotund’jere嘴角扬起一丝阴森的笑,看来今天运气也不算太糟。他对N’aix说:“喂,你,现在跟我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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