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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拥抱

那个拥抱很短,刘念只是轻轻的碰到万默一的外套,算是完成了精神传递。他们两个一转身,就看见站在门内的萧逸远和秦乐乐。四目相对的时候,刘念淡漠如水的目光倒映在萧逸远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烙的他眼底生疼。每个人都很自然,至少表现的很自然,因为没有理由去羁绊,没有理由去不自然。万默一不说,是因为他觉得那拥抱再自然不过,无需提及。刘念不说,是因为没有道理去跟任何人解释来龙去脉,萧逸远不说是因为他在理清自己感情之前不会有任何动作,而秦乐乐不说,是因为——萧逸远不让他说。从爱上一个人到确信自己爱上一个人还有很多感性和理性的路要走,萧逸远已然在这条路上回不了头了。

“萧嘉和萧何呢?”刘念首先开口。

“在里面骑车的。”萧逸远回答,“我还是要去‘远方’一趟,乐乐,你跟老万帮我把两个小鬼送进去,我先走一步。”没等他们反应,萧逸远就跨开大步,留下剩下的三个人在原地茫然。

萧逸远刚一跨上车,就呼啸而去。他的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战栗,冷峻的面孔在车呼啸而过的风里变得模糊,眼底的沉郁任狂风也席卷不去。他停不了自己的思绪,自从秦羽菲离开,他出国游学,已经渐渐习惯了得过且过的日子,既然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那么为何不游戏人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收拾好了,可以把感情看的淡漠,可是,一场同学会让他的心平地起波澜。萧逸远对自己感到很沮丧,明明想做一个浪子,可是到头来发现自己只是提着个背包刚走出爱的门就开始思念爱的懦夫。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接受自己没有办法对感情无动于衷的事实。如果刘念已经渐渐走近他的心,那么羽菲呢,是否已经走出他的内心?爱一个人到底需要多长时间,只是短短几次的接触,真的可以爱上一个人吗?想到这,萧逸远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自嘲,不要再想了,如果真的爱了,那就爱吧。在此之前,用思念来考验吧。萧逸远忍住想要回去找刘念的冲动,掉头驶向“远方”。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远方’了。”陈玉娇站在吧台边定定的看着萧逸远绷着脸走进“远方”,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存在,直到他像是回过魂似的走向吧台,才看见陈玉娇对着他微微一笑。那眼底满满的忧伤,陈玉娇只能隐藏,她已经走到如此惨烈的地步,无路可退,只能尽力撑起自己仅存的尊严。

萧逸远看到陈玉娇笑容背后掩盖不住的憔悴,心里很是自责。这个像妹妹一样大大咧咧的姑娘,被自己拖累至今。他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思,只是这世界真的很奇妙,有些人你不留神就会爱上,而有些人你努力想要爱上,却始终难以如愿,最终只剩抱歉。在萧逸远放浪于生活之时,他考虑过陈玉娇,可是每当她出现,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像个哥哥一样,这就是孽障吧,也可能是不够努力想要去爱,所以总是无果,可是,想爱一个人也不是有一天突然醒来就得来的灵感,爱需要一种缘分,对于萧逸远而言,陈玉娇只是他的有缘无份。

昨天夜晚摊牌过后,本以为再见会异常尴尬,可是目前看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艰难。如今令萧逸远为难的是,怎样让陈玉娇明白她应该放手,让她自由。思绪迅速涌动着,萧逸远已经走到陈玉娇身边。

“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萧逸远带笑问道。

“来了挺久的。”陈玉娇停了停,有些为难的神色,“昨天,对不起啊,我太冲动了。给我时间,我会忘了你的。”最后一句“我会忘了你的”,陈玉娇说的心痛,那一字一句有如芒刺,扎她心头。

萧逸远敲了敲陈玉娇的额头,尔后说:“丫头,是我的错,一直都是我的错。”

“好了,咱们干嘛这么煽情,相信我,你也不是那么令人难忘。”陈玉娇打起精神,也许真的是到了要放手的时候。

萧逸远望着陈玉娇扬起的笑容,心里的内疚稍稍消散了些,希望如此吧。

陈玉娇刚准备让萧逸远送她回家的时候,万默一和秦乐乐走了进来。陈玉娇正笑着冲他们招手的时候,跟在他们身后的刘念却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为什么刘念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她会同万默一和秦乐乐一起出现!为什么,谁能告诉她???陈玉娇还是很快让自己淡定了下来,也许只是自己戒备心太强。

“我跟老万磨了好一会嘴皮,刘念小同学才同意过来坐一会。”秦乐乐迈着大步,兴冲冲的说着。“陈大小姐也在呢。”

“萧嘉和萧何呢?送我姐身边没?”萧逸远问。目光仿若不经意般的扫过刘念。上天真是令人欲哭无泪,萧逸远才做的决定,想用思念来验证自己的感情,上天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嗯,我办事你放心。他们两个非要跟着刘念一块过来的,被我们给拦下了。”万默一补充道。

陈玉娇听到这,心里的疑惑已经被愤怒淹没,她很想知道刘念是怎么跟他们搅和在一起的,居然还见了萧嘉和萧何。她压抑着自己,露出灿烂的笑容,之前想要放弃的决定瞬间崩破,一颗心既已腐烂,又谈什么放弃呢?那心中的不满不平夹裹着不为人知的怨气占领了陈玉娇的心,很快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怨恨中沉沦,但此时此刻却不知这怨恨究竟有多深。

萧逸远看到刘念的到来,恍神中,竟忘了陈玉娇昨天因为刘念而质问他。那跟在两人身后的女孩从容中有一丝羞怯,嘴角的坚强让她显得格外可爱,散下来的些许长发让她在气质中显出不经意的慵懒,萧逸远被自己的心搅扰的无法直视。

倒是陈玉娇,很快收起自己的心思,笑盈盈的走上前去,“刘念,你怎么也来了?稀客稀客。”

“没办法,盛情难却呀。”刘念故意苦着脸,看着秦乐乐和万默一自在的坐在萧逸远旁边点了几杯酒。刘念万分想要回家的心情难以言说,这个环境真的让她很不舒服,旁边喧闹的人潮,灯红酒绿中的男女格外鬼魅。刘念被陈玉娇拉过去聊天。萧逸远借仰头喝酒的机会看了一眼刘念,她有些不自在的微笑,垂在身旁的手隐隐的扯着衣角,还是头一次发现她的这个小动作。萧逸远放下酒杯,眉头不自主的蹙了起来,万默一和秦乐乐也真是让人不安,没事带刘念来酒吧做什么。三杯酒灌过喉咙之后,萧逸远将酒杯重重放下,实在是没办法看她强撑着呆在这里。萧逸远放下酒杯的重动作惊动了秦乐乐和万默一,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萧逸远,想看他这是唱的哪出戏。萧逸远完全忽视两人的目光,腾的起身,径直走到刘念旁边,刘念看着萧逸远突然的走到跟前顿时一片茫然,未及反应,只觉得一只手已被牢牢握住,这股力量在刘念的惊愕中将她带离吧台,直奔大门。刘念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回过头想从万默一和秦乐乐的眼神中得到些答案,当看到那两人眼中同样的惊愕时,颓然无力的看向陈玉娇。这一次,刘念再次碰上那一对迸着邪火的眼睛,是的,刘念确定,陈玉娇恨她。

无力挣扎,刘念只觉得手腕的疼痛是真实的。她收回自己回头望去的视线,现在惟一的视觉焦点变成萧逸远那笔挺的后脑勺,用半边脑子去想也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出了门,刘念觉得没有理由再任他胡闹下去,用力的想要甩开萧逸远钳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可是他力气太大,刘念挣扎了几次没有结果后安静了下来,她倒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走到车跟前,萧逸远迅速打开车门,将刘念扔了进去,然后绕道另一边车门坐了进去。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无厘头,刘念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等待着萧逸远的解释。萧逸远直直的看着前方,慢慢恢复了理智。他斜了斜视线,刘念莫然的看着窗外,一声不发,那事不关己的孤傲深深的惹怒了他。萧逸远燃烧的怒火令他再次失去理智,心中黑暗的魔让他想要顷刻去占有,他伸出手臂将刘念从座位拉到身前,一个吻眼看就要近到唇边……

是刘念冷淡的眼神令萧逸远腾起一腔无名怒火,依然是那冷淡的眼神令萧逸远失落至清醒。他定在那里,恍若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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