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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七步情诗

叶喜欢花、云喜欢雨,没有任何理由,因为喜欢,所以愿意将其捧在掌心。

因未来是无法预知的,所以每一次的开始都需要面临超大的勇气。若连勇气都不曾拥有,就如同树叶只会归于尘土。人生不都如浮萍无根,还有很多的留恋,无法忘记,在彼此的心田生根发芽,念起,便痛;忆起,便伤。

蒲公英丢失了花蕊,变得一无是处。花蕊是他一辈子的记忆,虽然都已流浪天涯,但是他都会一一打听,一一寻找。躲藏的深了,也许会遗失掉;感情陷的深了,也许入了魔障。

光阴细碎、岁月清闲,人处在这种日子里,总是疏离可爱的。好像不念过去、不预未来,清逸脱俗的得了生活的真传,将心境贴近圆满,微微一笑,可能倾国倾城。

这种感觉,特奇妙。咬了一口青苹果,就觉得溯回青春;写了几行情诗,就觉得浪漫满满;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就觉得那是异国他乡。

和染相处的日子,就是这种闲逸。这闲逸可不是建立在懒散之上的,而是将繁复的生活都就简了。日子平淡无味,因一些小打小闹,多了些色彩。心情潮起潮落,因了一些倾听和安慰,变得平和自然。平和自然也许太高深,用开心来表示就足够。

那一天,染在学校的长廊里,读着曹植的七步诗。转过身来看见我,又故作深沉起来,让我站在远处不动,然后从我身边,数着步数向前走,直到七步停止。

七步有多远,可以近在咫尺,可以远在天涯。喜欢一个人,天涯若咫尺;讨厌一个人,咫尺若天涯。两个人,共看一轮明月是有多么幸福,没有尘俗的机器、噪音、产物相陪,可以醉人心扉。

“柏琮,你从那里走过来,必须要作一首诗,如果完成的话,会有奖励哦!”染在七步之外,故作神秘的说到。

七步成诗,那是曹植。曹植写的洛神赋,我还记得几句,什么宛若游龙、什么顾盼生姿,现世的女孩子,可没有这种类型的了。

喜欢一个人,会为她写上大篇大篇肉麻的诗句,喜欢一个人,是变傻还是变聪明呢?张爱玲点醒了胡兰成的聪明,从此胡兰成思想骤变,佳作频出。胡兰成却让张爱玲变得笨拙,大雨侵城,对方已是满山遍野。

曹丕和曹植本是骨肉相生,却要相互试探;本是同胞兄弟,却如陌生路人。亲情会在时间的研磨在消淡,那爱情又会怎样呢?

第一步是夏季:风住叶梢,我是驿外寻常梅;

初遇你的季节是夏季,微风阵阵徐来,人间有很多美好,也有很多缺失,梅生在冬季,风姿绰约,而生在夏季,便显得平常。我就如同那驿外的梅一般平常,待缘分稍减、相思稍增,便会记忆深刻、刻苦铭心。

第二步是擦肩:前世今生,你是佛拈手心花。

我是摩迦的微微一笑,你是佛拈手心花,因缘际会,我才会与你擦肩,停止脚步,猜测佛的用意。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扣头经过所有的僧庙、芒鞋踏过所有的山河,追问那些可得、可不得,你的踪迹。浮萍一见,便知你会化为我心中的执著。

第三步是交视:眸倾时光,我是岁月怜光满。

时光容易生分情意,岁月容易搁浅情感,但初生一面,没有时光岁月的峥嵘剥削,彼此都是心肠饱满。相遇的那一刹,眸光相倾,时光温柔、岁月浪漫,喜欢在指缝中溜出,心中满满的全是对此刻光阴的怜惜和珍切。

第四步是语默:伞止小雨,我是檐下躲雨客。

你是赏花小姐,我是赶考书生,天漫小雨,路边结着丁香愁怨,你执伞走入朦胧。我于檐下躲雨,印入我眼帘的景象如同画卷。在京城作答时,将此时此景写下,没等到考试的时间结束,便起笔携卷而走。回到原来的地方,躲在熟悉的屋檐下,守一场小雨,只为遇见你。

第五步是回顾:日光当头,你是江南采茶女。

你是采茶姑娘,我是那随处可栖的茶树,等着你采摘我身上的叶片,浸泡如茶。香味漫散,只为你能嗅到我的气味。也许我是那茶树上最小的一片叶子,日光虽像当头喝棒,但我知道你不会将我遗失在身后。你总是那些频回顾,所以才能遇见我。

第六步是怀想:愈难寝寐,你是梦中夜游神。

自此一见,思念便无从割舍。脑海、心中印存的全是对方的影象。久之,便觉得愈难寝食、愈难睡眠,纵使沉浸梦中,对方也会化作夜游神的模样,于梦中与自己相会。都说喜欢是从怀想开始的,但我知道怀想是从喜欢开始的。

第七步是再遇:云嵌余晖,我是‘出门行脚僧’。

天涯路近、思念舟轻,是因为喜欢一个人。出门行脚,虽所经的路还是那条榕花满地的路,但是每一遍都觉得清晰自然。为了再次相遇,愿意将一小段路程走成全世界,为了再次相遇,愿意将所有的聪慧都变成愚昧。再遇之前,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

七步分别是,夏季、擦肩、交视、语默、回顾、怀想、再遇。从初见到再遇,从朦胧的存意到清晰的喜欢。人生中没有比这个过程更美的事了,它可以贯穿着一件事的经过,从一个位面度到另一个位面,从一种感觉到达另一种感觉。

七步之后,我已经走到染的面前,染的面颊绯红,染懂得我诗中的含义,因为她和我一样,都是一个朦胧的僧客,彼此遇见,答案开始变得模糊,又因再遇,才觉四季分明,才觉内心真切觉知。

染付诸奖励,轻轻的吻在我脸畔。时光细碎成我所有的心动、岁月拆解成我所有的心跳。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名字叫林染,今生注定让我魂牵梦绕。

我会成为一个人最喜欢的人,她叫林染,今生我会生死相依。

喜欢一个词,叫做一世长安。染吻住我的那一刻,便是一生长安。

我有七步情诗,但从来都没宣告结尾。人生的路很长,又何止七步,我愿意每天为自己喜欢的人写一句情诗,默读给她听,直到她耳鬓发白,才带她去看细水长流,静听时光的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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