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晋和林雪两兄妹在这边就“如何幽默感十足的说出‘感谢’以及表示‘道歉’”与“十万个转移话题的方式”进行教科书式的讨论的时候。
隔壁房间里,只见林母苏芸一脸肃然的坐在靠墙的沙发上,脸色似有些不耐,眉头微锁。对面是一男两女,各自怀抱文件夹,神色有些疲倦,又有些紧张,坐在椅子上显得局促不安。
苏芸掌持苏晋集团二十余年,婚嫁之前又是江南财阀的大小姐,自然养成了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上位者的气势。这一男两女才干出众,见识颇为广博,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便被苏芸提拔。虽然年轻气盛,也有着各自的骄傲,但在面对肃穆的董事长时,心中总是无法镇定,阵阵擂鼓,忐忑不安。
左边的是苏芸的助理兼秘书,王心梦,芳龄二十三,华夏上京大学文秘系毕业,出身平凡,相貌美丽,性格坚毅。是苏芸的得力助手。
另一个女子名叫花落,芳龄二十四,美坚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MBA精英,华夏江南花家的庶出小姐,人如其名,花开碧落,美艳非常。现就职苏晋集团商务总监,在苏晋集团年轻一辈当中算得上是翘楚。
最后的男子叫蒙阗,二十五岁,江南某二流大学毕业,文质彬彬,面目俊秀,金丝眼镜后的双眼深邃如水,不时闪过丝丝精光,因其行事果断,颇有伯乐之能,因此胜任苏晋集团人事总监。与花落合称苏晋集团的金童玉女。
房间里的气氛很是沉闷,苏芸盯了三人半晌,见三人额头细汗微微泛出,缓缓开口:“我说过,无论集团发生什么事,一个月之内不要来打扰我。难道你们没有听清楚我的吩咐吗?”苏芸虽然年过四十,声音却依旧温婉动人,但现在这动听的声音却让对面三人如遭雷击,唯唯诺诺不知如何言语。
最后还是左位的王心梦大着胆子,低声说道:“董事长,我们知道您需要休息,所以这十几天里集团的大小事务都没有惊动您,需要你亲自签字的决议都是集团董事会商议之后联合做出的决定。只是,最后这两份合同协议书却关乎集团将来几年的经济额度的增长,为此我们不得不打扰您的生活。”说着,也不等苏芸说话,就立刻递上怀中银白色的文件夹。
反客为主!虽然说得有些夸张,却也表现了这个女孩子心智的不凡之处。苏芸暗暗点头,伸手接过,淡淡扫了几眼,确实,这几份资料协议除了自己,集团里还真没有人敢擅自决定。
固然对下属打扰自己和儿子的清净而感到气恼,但苏芸心里更多的则是对下属精炼能干、多智机敏感到欣慰。温和地笑了笑,却见刚才说话的王心梦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自己,于是笑道:“心梦,我有那么可怕嘛?”
苏芸的笑令人如沐春风,为人妇、为人母许多年,自有一股母性成熟的风韵,加之保养得当,明**人,这一笑的风情竟比之面前两个二十三四岁美丽非常的女人还要迷人。王心梦看得一愣,小巧精致的琼鼻微微一抽,她自忖姿容绝色,公认也是美艳不可方物,但在苏芸这个四十几岁的董事长面前,却有些忘形自愧了。
她身为苏芸的助理兼秘书,与苏芸相处的时间在三人之中最长,两人独处时苏芸也很和蔼,她自然见过这样的笑容。只是苏芸绝代巾帼女强人,在下属面前从来都是不苟言笑,轻易不露出这迷人的笑,今天怎么居然一反常态?
“你们紧张什么?我会吃人么?”儿子大难不死,心头大石头落了地。经过几天照顾后,苏芸发觉儿子变化很大,比较以前沉稳了许多,这让她很是惊喜,心情愉悦之下,微笑不自禁的多了。竟然开了一个玩笑,“公是公,私是私。现在又不是在公司,不需要这样拘束。唉,回家问问我家老头子,是不是芸儿我老了,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步伐了?”
三人干涩的扯了扯嘴角,有点讪笑的意味,看来苏芸余威犹在,突然之间的玩笑令三人措手不及。
林母真是与众不同、古灵精怪,怪之不得铁块一样的林父会被她征服!
苏芸微笑一下,正色道:“花落,你大略解释一下。”
花落点头,说道:“第一份是年前慧莎集团、云河集团、通斯集团和我集团力争江南代理权的法兰国高级奢华用品专产集团Moet-Hennessy-Louis-Vuitton的详细资料,第二份是同一时间江北的特美集团和我集团竞争华夏代理权的法兰国香奈儿的详细资料;经过多方部署施为,Moet-Hennessy-Louis-Vuitton集团最后决定将‘LV’系列产品在江南的代理全权交予我集团负责;香奈儿也答应让我集团代理,但却只是限制在江南地区;而且,这两个集团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仅仅七天,就先后拟定了五份协议,更令人莫名其妙的是,这些协议一份的要求低过一份,简直失了这两个品牌一贯的魄力。后面的两份是我们收到的最新的代理协议。”
苏芸点了点头,仔细看了看,低头沉思。这两家集团悠长的历史还是蕴养出了非凡的人才,暗斗不止却毫无波澜,明斗依旧却波纹不荡,想让华夏成为你们的战场,苏景集团变成你们的武器?你们的强盗主义未免也太天真了。
思想关节,苏芸有心培养三人,便对蒙阗说道:“蒙阗,对这种诡异的现象你有什么看法?”
蒙阗淡笑,推了推眼镜,说道:“既然董事长已经想清楚了,又何必再问我?而且,在其位,司其职。这已经不是我能说的了。”不知是呆是傻,蒙阗对苏芸刻意的提拔视若无睹。
苏芸暗叹口气,这个小子老气横秋,虽然毕业于二流大学,却有着许多所谓名校高材生没有的智慧、见解与谦逊。每每考问他时,总是有意推脱。苏芸善解人意,知道他有自己的原因,也不强求。
花落却在一旁淡淡说道:“Moet-Hennessy-Louis-Vuitton和香奈儿两集团建立的时间相仿佛,又同是奢侈品的主要生产源,在许多相仿的产品上都有不小的竞争,自然需要斗上一斗。”
说着,看了一眼苏芸,见其点头示意,便接着说道:“我认为,既然他们需要借助集团明争暗斗,就给他们一个机会。但这个机会不是白给的,也不能大大方方的给。我们代理他们的产品,不能尽数代理同样类型的产品,却又要让部分产品产生冲突。这样一来,既让他们斗得尽兴,也让他们双方都无法全面进攻。当时候,鹬蚌相争,两败俱伤,渔翁得利。”
“花落丫头,不愧是MBA发源地沃顿培养出来的人才,西方战略思想与华夏古老兵法结合。好一招隔岸观火,以逸待劳。真是厉害呵……唉,呸呸,怎么像是我家老头子的口气!”苏芸称赞花落,也不忘将凝重的气氛削弱。思索半晌后,便对三人说道:“这两份协议我还需要时间细细斟酌。就先让他们等着,如果他们等不及了,就随便他们重新找人合作也好,继续加大筹码也罢。但我们也不能示弱,下手也不必客气。我就不信了,少了我们苏晋集团的支仗,他们能在江南翻起多大的风浪!”三人脸色怪异地点了点头。
之后就是一些文件需要苏芸签字。苏芸简单交待了一些琐事,三人听后便立刻回集团宣布事宜了。
舒了口气,苏芸有些慵懒的靠着沙发,闭目养神,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数日的操劳,心神不宁,昨日又不顾林晋的劝阻,彻夜照料,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